第28章 咬人的狗
文莱城得了朱康燮亲笔写下后送去的警示信自然不会怠慢，一番核实后确定土司真的掀起了大规模造反，城内自是一片哗然！
但首先肯定的，是必须要立刻发兵平叛，然后火速上报朝廷。
官府具体要怎么办自然不会专门书信一封来告知朱康燮，但官府还是在意他这位鲁王的，说是专门指派了一支两百人的军队要来接他去文莱城避难。
信先到，接应的队伍应该还得等一两天。
听着消息，朱康燮迟疑了：“这......”
直接跑路的机会来了，有两百士兵护着，这些乡勇再是哭爹喊娘的也拦不住他。
而手头的册子上，护卫头子王祖昌统计过后的这众多乡勇百姓手中所拥有的装备器械，看着倒是很充足，长短燧发枪火绳土枪一千余把，还有六十多门土炮......
事实上，看到有军队要来接，他就下意识把这两百士兵当援军看了。
有当地百姓的支持，千余乡勇还有大量民兵，再加上这两百士兵，对上一千多土贼......优势很大啊！
“......等等看吧！”
等接应的人来，也等土贼来。
反正还有两天，而土贼下山后必然直奔汉民聚居地然后一头撞上汉民们的寨子土堡。
朱康燮打算等一个战况。
这百姓要他这鲁王做护身符，若是这些百姓表现的好一点，二十岁正是闯的时候嘛！领兵大败英夷的鲁王殿下也不介意建功立业，再次领兵大败反贼。
这一等就是两天。
这两天他就在这庄子里待着，不时指挥下护卫与乡勇，让他们把这庄子直接变成一座防务完善的军寨。
两天后，接应的军队还没来，战况终于来了。
这天朱康燮正在慢慢扭着脖子好让戴了几天颈托的脖子放松下，脑震荡这几天下来好转不少，只要不猛摇头基本不晕了。
突然听得有人高声喊话：“土贼打来了！”
朱康燮闻声看去：“哦！终于憋不住了？”
这两天里他并不是第一次收到关于土贼的情报，只是这些土贼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山下的汉民提前知道他们要来，早就汇聚在寨子城堡里避难或逃走了。
一群饿狼在山下游荡一圈后没有收获，不得不开始啃硬骨头。
报信的探子仓皇又狼狈：“他们！他们昨夜突袭了马家坪的城堡！”
朱康燮闻言在脑中搜索到这马家坪的信息，这些天他把文莱以北两县之地内的大小城堡的信息全都记下了。
这寨子人口千余人，修有一座大号围龙屋式城堡，有土贼来袭的消息时当地人就全躲进了城堡里，还收纳了周边一些小村落庄子里的人。
在周边所有大堡里算是不太难啃，还有点小富。
“玉麟！”
朱康燮叫来护卫头子。
最近老是要用人用兵，他才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亲点的护卫百户’。
大明亲王府内的官职都是由朝廷任命的，虽然如今其他的亲王府不是，可他鲁王府特殊嘛。
而这王祖昌，是原主好一番周旋谋算，才让他转个圈儿进王府当了个护卫百户并时刻带在身边的心腹。
心腹人才啊，就得多用，重用。
之前和这亲信生分了些，如今朱康燮拉着他的手细细嘱咐：“你点五百人马带足了器械，赶去那马家坪，若是土贼败了你就随便追击一下，抓两个俘虏就好，若是贼众势大，你带人在边上做个支援，能接应那城堡内百姓逃出来最好，若是不行或战局僵持住了，就送信过来道明情况，我再做决断......”
说完了也酝酿下感情对他和身边众护卫诚恳说道：“你们与本王出海以来，一起受过好多难啊！之后回去了本王定要重赏诸位，还会将这些天诸位与外夷反贼作战的功绩都上报朝廷......”
一番话下来众护卫很是感动，心底也松一口气。
出来一趟让王爷失忆了本就是护卫不力，回去了王府和朝廷都饶不了他们，现在就看王爷的态度再立下些功绩，估计就将功补过了。
送走了五百人马，朱康燮接着等消息。
当天夜里，一匹快马卷着血腥味赶来，信使是他的护卫，受了重伤奔入院子后就要从马上摔下，还是边上等着的人给接住。
人送到朱康燮面前时几乎奄奄一息，张嘴道出了坏消息:“王爷，土贼攻破了马家堡！王将爷抵达时见到贼众正在与堡内与众乡民厮杀，领兵要去接应！但！但土贼有大炮！好多大炮！”
护卫说的一激动被弹丸打烂的伤口就冒血，好在人命硬，血染红了半边衣裳都没死，稍微治疗包扎后又能说话了，把战况说的明白。
土贼用火炮炸开那马家堡后，又炸了王祖昌所率的援军一个措手不及。
若不是马家堡内守军抵抗激烈，牵扯着让王祖昌一伙人躲进了城堡里再合力把土贼逼了出去，两伙人全得完蛋。
随后，土贼接着猛攻马家堡，猛烈的炮火炸的马家堡几乎全是窟窿，期间王祖昌一直喊话说他只是第一批援军后面还会有援军赶来。
土贼打着打着直到黄昏，终是信了，这才退去。
“王将爷说是那马家堡留不得，今夜若是贼众没有察觉，他与堡内乡勇百姓会逃向二头沟......”
朱康燮听了战况后，面色相当难看:“不行。”
这结果比他最差的预想还要差。
土贼能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其中必然有被大明扶持的土司参与，而且他麾下王祖昌带出去的五百乡勇这次伤亡还不知道，但士气必然受挫。
马家堡内乡勇百姓要撤离，也决不能逃向那什么二头沟。
“老福，找个勇士火速传信！让王祖昌带着人直接往这儿跑！本王不怕那土贼！”
文莱官府说的接应队伍没个影，这下想不打都不行了。
“召集众乡老勇士，团练团总甲总来商议战事！”
朱康燮吼一声后一摸额头，摸到一手冷汗。
只希望土贼有了好装备但没有决心，毕竟大明帝国之前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肯定很大，就算这次造反尝到了甜头，也不一定能放开手脚。
若真只是恶狗还好，可若是从山里蹦出一匹饿狼，一头野猪......
朱康燮之前就深深的体会到文莱地方官府的无能，这样的官府摆在被欺压了数百年后一朝得势，且大明的国情也算不得好的情况下突然起兵造反的凶悍土著面前，俨然一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