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情况
朱康燮没时间在意这些议论。
如今是观望也是在等待可能的援军。
等待之余不能闲着，把刚才几个带头的叫过来问话：“你们都居住在附近，应是对周边土人有些了解，这些人时常做盗贼吗？官府在那土司，土族盘踞的山间可有什么卫所城堡......”
以朱康燮这些天对土司土人的了解，冷静的想一想就知道这伙抢劫教堂的强盗不简单。
大明内部除了有两种土司外，还主张‘以熟制生’。
就和当初没下海时那生苗熟苗一样，也把各个殖民地的土著分个生熟，然后如字面意义上的，让汉化程度更高的土著或管束，或直接安插到不通文化的土著中间。
通过给土司的领土画圈画线，改封易土，人为促成土著之间彼此仇视的局面。
同时大明还充分吸取了下海之前犯下的错误教训，这次绝不将主动把这些个土人划分成什么‘羌，建州，苗，胡’大类。
这族类部落分的格外细致。
所以大明殖民地土著闹事造反基本成不了气候。
可这是文莱啊，大明京师西南边，通往西方世界的主要中转站，英国人能在文莱城闹起来纯属意外，这些土人却是聚众两百余人来抢劫这教堂！
这是能乱抢的吗？
这些土人就一点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好在很快，答案就送到了朱康燮的面前。
“他们要造反！”
土人们活儿干的有些疵，光顾着抢劫了，从教堂里逃出来的人很多。
修士，学生被带到朱康燮面前后因为惊吓而仓皇战栗胡言乱语，吐出最关键的信息也就这个。
抢劫中的土人似是要把这些年被大明欺压盘剥的气全发泄出来，边杀边喊着要杀光明狗，杀光整个文莱的明狗，越说越嚣张，差点把造反计划全给说出来。
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土人部族这回居然联合了起来！正密谋起义！
朱康燮又生出疑惑：“那为什么要抢劫教堂呢？”
“嘭！”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鸣响，他并没有什么大反应，但福朋之却是尖叫着扑了过来：“护驾！快护王驾！”
变故突生，这山丘上的护卫与众乡勇小小乱了一阵，随后很快发现了枪声来源！朝着远处放冷枪的土贼还击！
噼里啪啦好一阵爆响，烟尘缈缈间朱康燮扶着脑袋忍不住骂娘：“老子没被打死都得被你撞晕！让开！隔着老远能打着就有鬼了！”
一把推开福朋之，他赶紧上前查看战况。
土贼经过一阵烧杀劫掠后，想来是领头的终于想起行动还得有隐秘性，如今开始追杀逃亡的人要尝试灭口，一路追到朱康燮这边来了。
而这追杀过来的土贼人也不多，零零散散不过十余人，见了人就开枪，如今被还击一阵后已经开始瑟缩后退。
朱康燮这边占据着有利地形，很快击倒几名土贼，但这伙人做事虽有纰漏但足够狠，有人倒地，附近的同伴三两步奔过去就是一刀插心口上！
留下两具尸体后，这些土贼退离了朱康燮的视线。
随即有护卫自告奋勇：“大爷，要追吗？卑职定能给您带个活口回来！”
朱康燮犹豫后果断拒绝。
这事儿太大了。
随即他下令不管那教堂了直接撤退，再朝老福说道：“派人传信去文莱城让朝廷发兵，我们也赶紧回去挪个地方，来支援的众乡勇也散了吧......”
可几名乡勇领头人见状却是跪在他面前挡路哭喊：“王爷，这土贼造反下了山这十里八乡就全完了，等官府来不知得是什么时候，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知道有土人造反，还是好几十个土司部族一起造反，这些汉民深知贼兵起事后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
作为殖民者，与土著离得近还有大仇。
这些汉民村落氏族结寨筑堡格外团结，平时倒也不怕土著，但要对付大规模土人造反，就需要一个主心骨和一杆大旗。
朱康燮选择直接绕开他们：“朝廷会管你们的！”
上回是有枪有炮还有人还是在城里主场作战外加打英国鬼子的buff加成，这回？管不了一点。
谁知那些人竟直接来抱大腿，福朋之和护卫在旁边踢打拉扯扣，硬是扯不开。
对这些汉民来说，抱住这大腿就能和土贼对抗，在动乱中保住一家老小和财产，抱不住，那土贼杀来时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抗衡，要么死要么跑路。
别说被打一顿了，被砍一刀都不能松手。
“王爷，大明藩王有守土之责，您推卸不掉的。”
还是冯图上来先是作势要劝，随即贴近了耳语道：“您先答应，之后看情况再说。”
朱康燮听了只能叹息一声：“你们害苦了我啊，我一个鲁王守土也是守那公主港......唉！”
说是看情况决定，但在这之前，他也得为保护这周边的汉民聚落作出规划，付出行动。
知道土贼要造反但不知道时间，只能尽快行动。
先回到之前租下的庄子，将其充作军寨大营。
然后指挥快马四散将这消息送往文莱城的同时也传遍周边，号召各大村寨堡子都派人来他帐下商讨对策，贡献情报。
同时一副地图摊开，朱康燮在上面标注一些重要地点，作为防御重点。
而这些重点，无一不是城堡，围楼，大寨。
汉人宗族在下海之前结寨而居，下海之后殖民也一样，一族人占下一块地方后基本都会修造城堡土楼。
朱康燮从中选出最大最坚固的，与赶来的诸多汉民一番商讨，让一些没有坚实据点护身的汉民都先把人口财产转移进去。
然后又选出五百乡勇留在帐下，作为应对土贼的第一批生力军。
既要安排，朱康燮干脆做的细致一些，战略战术战法都要有：“固守城中看土贼如何杀来，若是人马不多就据城而守，本王率军从旁牵制，等其他堡子的人一到，便能逼退敌军，若是实在太多就不能多想，直接弃城，沿着这些路线向别城撤退......”
冯图说看情况再说，但情况发展挺好，响应他指挥的人很多。
汉民知道土贼要造反自然慌的不行，但转眼又得知有一位亲王，还是之前在文莱城里大败英夷的亲王来居中协调指挥，要率领他们抗击土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