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共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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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霸总追求二十六天

1

三天后,一个上流酒会里。

黑玫瑰簇拥着菱镜,映出一个身影。

白墨菲身着露背大深V长裙,黑色羽毛裙摆及地,她在舞会里走着,随手接过男人送她的玫瑰,花瓣凋落着,似乎愧于没有她美丽。

不管她走到哪,舞会里的眼光都在追随于她……

这座装饰着黑色玫瑰的酒会,就连佣人看见她都会羞怯地赞美:“你真美。”

莫流原曾说过,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会想要占为己有。

“白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迎面走来万荣银行的行长。

司空南墨坐在休息区,抬眼看见白墨菲接受男人的邀请,步入舞池。

他眸色发沉,看她身体轻盈,舞姿翩翩,在男人们赞赏的目光中游刃有余着。白墨菲一出现,那些名媛小姐们和满室的鲜花都黯然失色了,成为对她来说毫不起眼的点缀。

白墨菲跳着舞,发现一道独占欲极强的目光,充满了危险的警告。

她转过脸对上司空南墨的注视,他的眼神跟随着她,盯着她,像一只蓄势待发准备捕获猎物的雄狮,耐心地等待。

怎么又是他?!

马仔侯在司空南墨身旁,也看到白墨菲了,铁钩手抬了抬,算是打招呼。没想到又见面了。

白墨菲脸色发冷,不允许自己分神,抽回思绪。

“白小姐,对于白家现在的处境我也很同情,但我爱莫能助。”

“白家破产了,我没有奢望能起死回生。但现下欠着许多人的工钱未发,他们也都有家人需要养活,我希望贵行能再贷款最后一笔资金给我。你放心,我会很快把这笔钱还上的。”一曲结束,白墨菲拎着大大的裙摆与男人交谈着,走到舞会一角。

“你是莫少爷的朋友,按理我是该帮你渡过难关。”行长倒了一杯酒,递给她,“白小姐干了这杯,我会慎重考虑。”

行长那笑眯眯的脸,眼睛一闪而过的贪婪之光。

“我看这个女人,只有在遇到少爷的时候,才带着脑子。”马仔看到这一幕,啧啧惋惜。对付少爷那股机灵劲儿上哪去了。

司空南墨脸色发沉,倏然从椅子上起身。

“怎么,少爷你要管?”马仔挑眉,司空南墨从不多管闲事,但关于白小姐的……就不是闲事。

“我们去休息室谈谈贷款细则吧。”行长看着白墨菲喝光了酒,笑得很是开怀。下一秒,他脸上的笑皲裂了,膝盖一软就朝白墨菲跪下。

司空南墨狠狠一脚踹到他腿弯处,又踩着着他的脖子,迫使他磕了几个头。

行长想要挣扎,又被一只手拎过吧台上的洋酒瓶砸到头破血流,碎玻璃渣开花似的掉着。

酒会里音乐喧嚣,人影双双舞蹈着,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白墨菲握着酒杯,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整个过程发生得那么快。

“少爷,这种粗活何必你亲自动手,我来处理。”马仔提起行长的肩头,丢给身后的几个保镖。

“你们想干什么?!”白墨菲皱眉大喊。

“多大了,还是这么天真。没人教过你,陌生人递的酒不要随便喝?”司空南墨眼神比窗外的夜还漆黑。

什么?白墨菲盯着喝空的酒杯,难道……

她的脑子一阵眩晕,酒劲的后力冲得她浑身发烫,身体也软软的。

“少爷,你的手流血了。”马仔递来一面手巾。

司空南墨砸酒瓶的手被玻璃划破,殷红的血顺着食指滴着,他抬起手,随意地舔过伤口,鲜血沾在他唇边,手抵着下颌,像嗜血的野兽,脸轮被舞池明暗的光影照的格外邪魅。

他看起来……十足危险。

白墨菲朝后退了两步,转身要走。

马仔的铁钩手横着又拦住她:“我们少爷救了你,感谢的话也没一句?”

“谢谢。”白墨菲头太昏了,她得马上走。

“关是谢谢就完了?我们少爷可为你受伤了。”

“这年龄大了,手脚迟钝不便,容易受伤很正常。回去后贴两幅膏药。”白墨菲扶着吧台轻嘲道,身体越来越晕。

马仔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他们少爷年龄大了、手脚迟钝不便?救了她,她还嫌少爷不够强壮能打呢这是!

司空南墨不气反笑:“我的左右手年龄一样大,怎么就只伤了右手?”

“你蠢呗。”白墨菲再朝前走,仿佛一脚踏进万丈深渊,发软地朝前跌去。

一双大手扶住她,男人将她顺势纳入怀中,她整个天旋地转着,只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响起:“看来被保护得太好,不知世间险恶。”

白墨菲软得站不起来,只得被司空南墨扛起,扔到了肩上。

“你放开我。”她虚弱地喊着。

没想到酒里会下药,这个万荣行长与白家打交道多年了,以前有莫流原在,他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婚约解除后,她的保护伞消失了。

盛大的酒会继续举办着,没人留意到这个小插曲。

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套房里,门被一脚踹开,白墨菲淡淡磕着眸,被小心放到床上,蓬松的长发倾泻,黑羽长裙铺满大床,一路掉着羽毛,仿佛一只受难的黑天鹅。

而站在床边的男人,沉沉看着她,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白墨菲目光迷离,唔,好热……浑身难受……

司空南墨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笨蛋。”

他的手带来冰凉的感觉,白墨菲按住他的手,不允许他收回去,胡乱地抓着他的大手在她的脸上蹭着。

司空南墨眼神变得幽暗极了:“你宁愿把自己置入危险处境,也要拒绝我。我比那个行长还要危险么?”

“我很难受。”她的身体变得很奇怪。

司空南墨沉默了一会,脱去外套,一颗颗解着纽扣。

白墨菲怔怔地看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

她有瞬间清醒,撤开他的手:“你滚。”

“你确定?”他高高俯视着她问,“一旦你的药性发挥,失去理智后你离开房间会有什么后果?”

白墨菲咬着唇,难受得把枕头攥成一坨。

“我当然不允许那样的意外发生,能碰你的只有我。”冰冷强势的话在她耳边说着。

白墨菲黑色的晚礼服被一只大手挑开——

她想要阻止,却全身无力。想要出口拒绝,双唇却被吻住了……

白墨菲全身发软,昏昏沉沉,被紧迫地吻着,厮磨纠缠。她睁不开眼,如火的滋味烧满全身。

男人炙热的气息撬开她的牙关,吻得更深。

但在白墨菲的眼中,他的脸却慢慢和另一张清冷高贵的脸重叠。

流原……莫流原……

……

靠在床头上,熟稔地拿过一根烟点上,又意识到怀里睡着的女人,司空南墨黯灭了烟蒂,一只手被白墨菲枕着,保持这姿势少说也有半小时了。

他烟瘾太大,得慢慢戒了,以后要习惯身边多了个女人。

桌上被调了静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少爷,完事了没?那笔项目还在等着。】短信音。

马仔守在门外,没蠢到敲门打扰。什么体力也该结束了吧,都三个多小时了。

司空南墨只欠身拿手机,睡中的白墨菲以为他要走,小手抱紧了他。蜷在怀里的她,就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司空南墨手撤回来搭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白墨菲还是醒了,微微睁开迷蒙的眼,带着一丝慵懒。

他内心一动,忍不住拨开她汗湿的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白墨菲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捏着下巴,吻了吻唇。

她的嘴唇……早被他吻得已经发红发肿了。

白墨菲疼得倒吸了口气,他放开她,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说:“下次我温柔点?”

白墨菲这下彻底醒了,脑子轰地爆炸着。

她还在刚刚那个房间,桌上点了玻璃杯蜡烛,小小的光芒环绕着。

她在他的怀里,被汗湿的长发纠缠着他伟岸的胳膊。

司空南墨没穿衣服,下身盖着薄被,敞露着胸膛,野蛮地生长着一片性感的细小金色绒毛。

而她——也没有穿衣服,亲密地他怀里相贴。

白墨菲只是动了一下,就觉得疼,浑身都疼!

“你的莫先生还没有碰过你?”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低低地问。

白墨菲意识到发生过的事,羞愤、迷惘、无助,无数的情绪接踵而来,统统化为愤怒。

她扬手一巴掌扫去!

“我救了你,这就是你的回报?”被打了一耳光,他不怒反笑问。

“我没让你救。”

“如果不是我,你大概率也在那个行长的怀里。”司空南墨捏住她又想打过来的手,“你会发生和你妹妹一样的下场。”

“有区别吗?”白墨菲眼睛发红,结果都一样。她……不清白了。

司空南墨微微蹩眉:“我和他的区别,是个女人都知道,天地之差。”

白墨菲拉了被子遮挡住自己,强忍着颤抖的身体:“今天的事,你敢泄露半个字出去,我会让你哭的。”

“像你刚刚那样哭么?”他戏谑问。

白墨菲身体轻轻发着抖,他羞辱她!

“是不是很疼?”

他还敢问!

白墨菲脸颊燥红:“你滚!”

司空南墨挑起唇:“既然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我自会对你负责。”

“谁要你负责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白墨菲厌恶极了,“你还不滚?”

她怕忍不住真的要在他面前崩溃,她现在心情太复杂了。

“跟一只狗亲热,你在间接骂自己是母狗么?”司空南墨笑得很坏。

白墨菲恨,他今天可占了大便宜了……他当然开心了。怪她自己,怎会这样大意!?

“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你会很惨的!”白墨菲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司空南墨笑起来,笑容在烛光中晕出睫毛漂亮的剪影。

他真的很英俊,英俊却又不失威猛,野兽美少年。

这是白墨菲唯一的安慰了,至少不是被行长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司空南墨懒懒地捡起衬衣,给她披上。

白墨菲才不要穿他的脏衣服,他按住她的肩:“你打算裸着回去?”

她那条全是羽毛的黑色礼裙,已经化成几千上万片羽毛,掉的整个房间到处都是。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是发肿的双唇、白皙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一床的羽毛和破碎的布条,都已彰显一切。

白墨菲的脸火烧火燎地发烫:“你太粗暴了!”

“下次我温柔点。”

他还想有下次?!

不顾白墨菲的抗议,他禁锢着她的身体,强势给她穿上那件衬衣,一颗颗系上纽扣。

她本来就因为药效浑身无力,反抗无效,只能任由他摆弄。

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给她穿过衣服……她羞耻地别开脸。

“原来你也会害羞?”他烫烫的气息吹着她的耳朵。

她就连耳根都开始发红,两只小拳头死死握着,牙关咬着,一脸的恨意。

他的衬衣十分宽大,穿到她身上下摆直接到膝盖了。

趁他给自己穿裤子的时候,白墨菲慢慢挪下床。嘶……疼啊。

白墨菲找到自己的手提包,想要打电话叫白家人来接她。否则就她现在的样子怎么走回去?

下一秒,她就被裹上了一件大衣,身体被司空南墨打横抱在怀里:“别动。”

“混蛋,你还想干什么?!”白墨菲拎着手提包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送你回家。”他挑眉,“难道你想留下来陪我?”

白墨菲生气得说不出话。

2

门打开的时候,守在门外的马仔惊呆了,司空南墨的衣服都给了白墨菲,所以他除了裤子,什么都没穿。

这造型……也太别致了。

目光扫到司空南墨肩头的血爪印,他忍不住探头偷看房间,羽毛飞的满天,果然战况激烈啊,啧啧。

“少爷不愧是少爷,猛虎出林,威震八方啊。”

司空南墨:……

“少爷这是去哪?史瑞德那老外还在等着谈合作。”马仔见司空南墨迈着大长腿径直走了,赶紧带着保镖尾随而上。

“改期。”司空南墨紧了紧白墨菲的大衣。

“要是送白小姐回去,这任务我可以交给手下去办。”马仔提议,边脱了外套披在少爷身上。既然都等那么久了,两不误嘛。

司空南墨脚步一顿,眼神很是冷淡,马仔闭嘴了。

司空南墨衣衫不整,怀里挂着个女人,长得又这么英俊,一路上很是招摇。

白墨菲生怕遇到熟人,整颗头都缩进大衣里,脸也埋在他怀里。

很难得,她有乖乖的时候。

随后,司空南墨抱着白墨菲去了附近商场,照她的Size买了一身套装。

马仔:没买情趣丝袜、丁字小裤裤、bra,少爷不诚实。

又逛到药品区,买了营养品、补血药和阿胶。

马仔:没买印度神油、避孕药、补气药,少爷太虚伪!

遂又去了食品区,给白墨菲买了草莓、蛋糕和泡芙。

马仔:没去杂货区?没买蜡烛、锁链、皮鞭?少爷太能装……

白墨菲被他抱着也不敢大动,只能忍气吞声埋着头,奇怪他力气那么好,抱了那么久都不累的,偶尔在挑选商品的时候才把她靠在推车上休息下。

“你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她咬着牙,闷声问。

司空南墨把一瓶牛奶放进推车里:“你没吃晚餐。又流了不少血。”

白墨菲:……

她哪有流很多血,只是床单上有一块血渍罢了!

“难道你想不穿衣服,只裹着我的外套回去?”他磁声问。

白墨菲不说话了,被白家人看到她衣衫不整回到家的话……

终于把东西买齐了,马仔结账,保镖手提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司空南墨迈着长腿离开商场。

上了车后,这只小母豹就爆发了……

白墨菲恨不得在车上就灭了他的口,可他体块太壮实,她的拳头像打在铁板上,他纹丝不动,她痛得皱眉。全程他抱她在怀里,她被禁锢着动不开身,男女体力的悬殊,注定她要吃亏的。

“打疼了?”司空南墨捏着她的小拳头,揉了揉她的指头。

白墨菲抽不开手,力气又斗不过他,气到没脾气:“衣服我自己会穿……”

她不用他帮!

司空南墨根本不理会,为她系着扣子。

白墨菲第一次被当做小孩那样照顾着穿衣,感觉很奇怪,穿戴完毕,这男人拆开食品袋,一颗颗喂着她吃草莓,又喂蛋糕和牛奶。

白墨菲想拒绝不吃,他就耍流氓,逼她服从。

折腾了一晚她倒是真的饿了,吃得饱饱后,又被司空南墨逼着喝了一瓶营养液。

“这些补品回去都要乖乖吃掉,知道?”他嘱咐。

白墨菲瞪着他:“你能不能放我到旁边坐?”

“不能。”

“为什么?”她的火气又上来。

“你很香,”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处,用力吸了口气,“我喜欢你的味道。”

白墨菲头次遇到脸皮这么厚的:“可是你很臭,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碰我,你是我至今见到最恶心的男人!”

“你说什么?”司空南墨眼睛危险地眯起。

“我说……唔……”白墨菲才开口,就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马仔在副驾驶座竖起耳朵听着,听这含糊不清的声音,就是被少爷用嘴巴堵上的。这才符合少爷狂野的本性啊。

他调了后视镜,想要偷偷看一点,后座的隔板却缓缓升起来。

什么鬼,这么小气!

捏着白墨菲的下巴,看她大口喘气着,司空南墨冷声说:“我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你就是很恶心,又臭又下作,我……”白墨菲又不能说话了。

“说你喜欢我,想再见到我。”司空南墨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

白墨菲的眼睛里火光四起,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杀死他一万次。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是么。”司空南墨的手顺着她的大衣探进去,挑开了一颗套装纽扣。

白墨菲浑身僵硬,吓得不敢动弹。

“说了没?”他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耐心等着。

白墨菲手里要是有刀,已经把他大卸八块,剁成肉酱了。

“还没说?”他挑开第二颗扣子。

白墨菲慌忙按住他的手,整张脸涨得怒红:“我喜欢你,想再见到你。”

此刻的处境她除了妥协能怎么办?!

“我也是,”他满意地道,“你会如愿以偿见到我的,明天见。”

明天?还有明天?她会真的准备好杀器,只要他敢再出现!

马仔贱贱的按了两下喇叭,然后从隔板上通话器中传来声音:“少爷,白家到了。你们谈完了没有,要不要再绕着附近开几圈?”

司空南墨终于松开了手,白墨菲几乎是飞扑着打开车门。

马仔降下车窗打招呼,笑容很贼:“白小姐晚安,改日见。”

看着白墨菲逃也似的进了白家,司空南墨点了根烟,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手边遗留的一块丝巾。纯手工制作,精致到边边角角的细节。而在丝巾一角,雕刻着一朵白雏菊,这是“白梦仕”(白家品牌)。

丝巾上沾着白墨菲的特殊香气,司空南墨深深一嗅,是她的味道……

……

海边的小屋横跨在木桥之上。

木屋边,荷花型浴缸连着无边泳池,泳池又衔接着大海……

龙形喷水处,水流带着大量花瓣涌出,热气氤氲。

正是隆冬时节,屋边的海棠木秃了,覆满白雪,细细碎碎的白落下,掉在铺满花瓣的池水上,再流向大海。

司空南墨靠在池边,双目微闭,漆黑的睫毛自然地卷着,使他的眼睛更显狭长。风吹过,海棠木上的雪静静地飘舞,蝶一样亲吻着他的脸……

片刻后,几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出现,为首叫马仔的是司空南墨的贴身保镖,30岁出头的年纪,脸上几道疤,一道削到眉骨,左手截断了,换成了金色铁钩。

这样的男人,配上冷酷的表情相当惊悚:“少爷,有关白小姐的所有资料都搜罗齐了。”

第一份是白墨菲的个人档案,第二份白家家谱,第三份是白家公司资料。

司空南墨翻了翻,资料很官方,罗列着白墨菲的家境出生,一些在学校里获奖的概述。

白墨菲很聪明,品学兼优,除了体育各方面都很突出。会绘画,12种乐器,6岁开始学跳芭蕾、爵士、探戈、民族舞……

司空南墨仔细地看着,那表情认真得仿佛在研究着什么重大的国际项目。

“就这些?”

“少爷还想知道什么?”

“她的一切喜恶。”怎么能最快捕获她的心,司空南墨不想浪费时间。

“这女人性格狂傲,独来独往,没有任何同性朋友,所以很难探知她的喜好。”

司空南墨想起在餐厅里的会面,笑了,白墨菲的狂傲他已经有幸见识过。

“过往情史?”

“白小姐从小追求者无数,却只谈过一段恋爱。整个A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莫家少爷莫流原的女人。莫家在A城是数一数二的望族,自然没有别的男人敢打她主意。”

见司空南墨脸色不悦,马仔补充:“不过三个月前,他们已解除婚约,分手了。”

“查到她的行程表了?”司空南墨合上资料问。

“查过了,这是白小姐的课程表,常去的演出厅、餐厅、咖啡馆……图书馆、舞蹈室……”马仔拿出一本小册子,“如果有新的去处我会及时更新补充。”

司空南墨接过来看了看:“今天她去上课了?”

那晚之后,他给她的电话统统拒接。

“没有。我派了人在白家门口守着,但凡她出门一步我都会向你汇报。可白小姐这几天都安分守己待在白家。”马仔纳闷,“难道是生病了?”

“生病?”

“少爷这么威猛,是个女人都难以招架。”马仔意有所指,“生病也正常。”

司空南墨猛地从池中起身,带起一地的水流上岸,晶莹洁白的雪在他的脚下踩过,马仔拿了大浴巾递上去:“少爷这是打算?”

“去白家。”

……

3

白家大小姐白飞飞从学校回来,一眼就看到大厅里的贵客——

真皮沙发上坐着个男人,英伦裤连着两根黑色细背带勒着他结实的胸肩,即便穿的绅士,却掩不住凶猛的野性,既像皇室的贵族少爷,又像森林里不羁的野兽……

尊贵与狂野融合得相当和谐的野兽美少年。

他坐在那里,喝着白父珍藏的上等红茶,仿佛在自家一样随意,倒是白父拘谨得坐立难安。

白飞飞也算长得清秀美丽,在一众名媛千金里面,轮样貌气质都能稳稳排在头号位。可因白墨菲太美,处处压她一头,她骄傲又自卑。

此刻到了司空南墨面前,她更是不由自主的自卑,黯然失色——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惊世骇俗的美貌。

她比不过白墨菲就算了,连个男人都比不过,真的骄傲不起来了。

对,美貌不止形容女人也可以形容司空南墨,他长得很周正,五官浓颜系,大眼睛高鼻梁殷红的唇,深眼窝,高眉骨,平滑的下颌线,脸上每一个线条干净利落,加上混血儿的轮廓骨架,这底子,不管男女,都是顶级神颜了。

偏偏这样美貌的五官配上他深邃的轮廓,又霸气起来,一点也不小白脸。

“兰姨,那个人是谁?”白飞飞的心慌乱跳着,停在玄关口竟不敢进去。

姆妈兰姨看了一眼司空南墨,小声道:“那位就是让三小姐想不开的人。”

白飞飞虽然这几天都在学校,也已经耳闻白芸芸的事迹……

之前只当是白芸芸任性闹脾气,现在看到司空南墨,她冷笑道:“就她,也配得上?”

难怪想不开要自杀了……

白飞飞偷偷地望着,她也配不上,望尘莫及啊。

“可不是嘛,一切都是三小姐一厢情愿,”姆妈叹口气。还好现在三小姐被送到远房亲戚家去修养身心了,不然又是一场闹剧。

佣人们也在窃窃私语着,原来这位司空先生就是伤害白小姐的渣男……“确实很帅,渣我吧,让我也体会一下爱情的苦。”“帅的没有安全感。”“那啥,丑的男人才更容易出轨,因为帅的从来不缺女人追。”“为了基因考虑也要找帅的啊,你说找个丑的,生男孩也就算了,那要是生个女孩,还跟套娃一样长得一个模子刻的,成长过程多伤女孩的自尊心……”

司空南墨高大挺拔的身影,倨傲的侧脸线条,画册里的人都不敢这样画,精致生动,英俊尊贵。如果能照着他套个娃,真是上天的恩赐!

正说着话,白墨菲从二楼被佣人领下来。

她穿着黑色睡裙,面庞小巧白皙,嘴唇像红色的花瓣,也是浓颜系的五官,跟司空南墨意外的相配。

白飞飞远远看着,嫉妒得攥紧了拳头。每次白墨菲出现,那些夸赞她美丽的人就再也看不见她,目光都直直看着白墨菲了。

“墨菲,”白老爷从座位起身,“这位是司空先生,我们别墅的新户主。”

司空南墨靠在沙发上,眼角含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白小姐,几天不见,近来可好。”马仔站在一侧,沙发后还有那一排如影随形的保镖。

“你们来干嘛,我警告过别再来招惹白家!”

还好白芸芸已经被送到远方亲戚家去疗养了……

“少爷是过来送合同的。”马仔说道,“再说了,这房子是少爷的,他想来就来。”

“合同送到了,现在可以走了?”白墨菲冷着脸下逐客令。

“哭过了?”司空南墨却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他。

白墨菲的眼瞳黑白分明,像婴儿一样干净,又像琉璃般透明,眼底的光是淡漠的,犹如窗上挂着的冰晶,泌入心骨。

“还是病了?”他俯身,用额头贴她的探着体温。

白墨菲因着这个举动就抬手要打人,被他截住手腕:“没发烧。”

但她脸色惨白,确实精神不太好。

“少爷,让医生给她看看?”马仔抬了抬手,白墨菲这才发现在一旁还站着个白大褂,手里提着医药箱。

“我没病!”

“那这是什么?”司空南墨抚摸着她勃颈处、不为人注意的一个小红点,“看来你不仅招男人喜欢,还招蚊子。”

他暧昧的声调,炙热的眼神,让一众人想入非非。

明人眼都能看出来司空南墨对白墨菲兴趣有加……

白墨菲一脸厌烦摘开他的手,她不傻,当然也看出来了,满满的炙热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收回你的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你们男人都不知餍足,不仅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还盯着盆里的、瓢里的、盘里的,连蘸碟都不放过!”白墨菲生气,上次被他捡了个便宜算他走运,他还敢对她有想法?

闻言,司空南墨大笑了起来。

马仔打趣道:“还是白小姐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能让少爷高兴。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有笑过了。”

“情商高的人,让别人高兴,智商高得人,让自己高兴。”白墨菲淡淡道,“他情商智商都不高,自己不高兴,还让别人不高兴。”

“看来你对我怨气很重。”司空南墨嘴角挑起,跟这女人见面就是有趣,“我如何让你不高兴了?”

“看到你我就不高兴,你走!”白墨菲恨声。

司空南墨知道她很气,这些天没有来打扰,没想到时隔这么长,她还没消气。

“我人在你面前,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朝我发泄。”

白墨菲要怎么发泄?她一肚子的气,气成河豚放毒了……

“那就说点让你高兴的事,”司空南墨握住她的手,宠溺地说,“我今天来这的本意。”

白父一直就插不上嘴,这回机灵地开口了:“菲菲,司空先生今天是来跟我们谈融资的,他想收购白家的股份。”

原来他姓司空。

白墨菲立刻拒绝:“不卖给他!”

“为什么?”白父一怔,白家都破产了,股票也停市了,现在如果能收到司空南墨的融资,白家有很大机会起死回生。

“他不是慈善家,凭什么帮我们?”

“这……”白父只顾着高兴,没有深想。

“就凭你是我们少爷的女人了。”马仔说道。

“谁是他的女人了?”白墨菲当即冷笑道,“枕头垫高点,梦里什么都有!”

白父:“……”

“如果我没记错,白家原本跟莫家,不也是这般合作?”马仔皱眉,“我们少爷的身世背景,十个莫家加起来也望其项背。白小姐好好考虑。”

白飞飞躲在后面听到这些谈话,嫉妒得快疯了,才走了莫少爷,就来了司空先生,为什么白墨菲的命那么好!

白墨菲却说道:“我宁愿白家破产也不要他帮,马上走。”

“你为什么就是要一而再拒绝少爷,我们少爷比莫少爷差哪点?”

“哪里都不如,”白墨菲咬唇,“莫流原是天上的星辰,你们少爷是地上的垃圾,是渣渣。”

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原本一直目光宠溺看着她的男人,此时脸上布满冰霜,眼底像刮起十级风暴。

白墨菲的肩膀被钳子一样的手抓起,攥得死紧:“你确定?”

白墨菲吃痛地皱眉:“你就是垃圾你没自觉么,就算有一群垃圾桶罩着,照样是垃圾……”

“白墨菲,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的是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白老爷不敢出声,眼睁睁看着白墨菲将司空南墨赶走,他一路送到门口,亲自送走了司空南墨的车队。

此时,整个白家热闹极了,佣人都在回味刚刚的场景。

“那个司空先生真那么厉害?十个莫家加起来都望其项背?”

“好狂的口气,莫少已经是名门望族,整个A市没人敢招惹……”

“莫少爷才离开多久……还是二小姐厉害,喜欢她的都是超级大人物。”

“你们看那个司空先生,那溺爱的眼神哦……”

“可是二小姐不喜欢她,对他的态度好凶,比对莫少爷差远了。”

想起白墨菲刚刚的态度,佣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且我觉得司空先生一点也不比莫少差啊,那么帅,我看着他都不敢大口呼吸……他跟二小姐十足相配呢。”

白飞飞听到这些议论声,心像被剁成饺子馅似的,难受得想哭。

4

那天以后,白家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撤了,马仔也不再每天打电话来烦她……

白墨菲以为司空南墨放弃了,生活回到正轨——

下午,天气很好,积雪在慢慢消融。

阳光透过一幢幢教学楼,柔和地射到练习室的实木地板上。

“两个肩要在一条线上,大腿脚要经常使劲,尤其脚尖立起来的时候,要记得自己的手在延伸,跳起舞来就像莫斯科下不完的雪一样柔绵。主要是感觉、神态,这样很好,你再用心领会。”

“学姐,我再试试,你帮我看看对不对?”

芭蕾练习室里,白墨菲正在教一个女生芭蕾舞的要领。

她不时提点一下女孩,或亲自在一旁演练,指出女孩动作上的缺点。

穿着白色紧身的芭蕾服,身形勾勒得更为修长。

白墨菲的动作柔棉却强韧,收放自如。

忽然那女孩的动作一顿,目光看着门口,眼神呆呆的不说话。

白墨菲还在教她:“不行,你的身体太过僵硬,你先压腿,下腰,让身体达到软度,然后赶上练习基本动作。”

“学姐。”女孩却羞涩地叫她。

白墨菲皱眉:“怎么了?”

“有个很英俊的男人……在看我们。”

“他看着你,你就会跳得很好了?”

“不是。”女孩跳了几步,却完全不在状态上,“那个……他是不是认识你?”

白墨菲回头,见练习室的门口靠着个男人。

他穿着棕色毛呢大衣,勃颈处围了条暗格子的围巾,气质尊贵绅士,仿佛油画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尤其是那双眼,邪得说不出的味道。

“不认识。”白墨菲皱起眉,没想到又看到了司空南墨!

这个男人真不要脸吗,她都当着白家的面给他那么大的难堪了,他为什么还缠上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会?

“可是……他朝这边过来了?”

司空南墨朝她们走过去,全身的气场立即扩满这个小小的练习室。

白墨菲的脸色变得冷漠,好在她已经把白芸芸送到远方亲戚那静养,怕白芸芸受刺激想不开,隐瞒了司空南墨来过白家的消息。

司空南墨抬臂,手指轻佻地将她散落耳边的发捋开:“跳起舞来就像莫斯科下不完的雪一样柔绵?这个比喻很贴切。”

“你来干什么?”白墨菲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很不客气地锐问。

“张网捕鱼。”

“什么意思?别给我玩花样!”

“使合拢的东西分开,或使紧缩的东西放开……”司空南墨意味深长说。

“捕鱼?”女孩皱眉问,“这里是学校,附近没有海?”

司空南墨挑唇:“我捕的非同一般,是美人鱼。”

白墨菲脸色发僵,为什么她会听懂他暗喻的带颜料的话,她真的想弄死他:“你不是说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何时?”他从未说过。

“你!”白墨菲想起他那天明明很生气,“我说你是垃圾,你不是很生气走了,怎么垃圾又跑来污染视线?”

既然那天能让她生气,她故意挑衅他,今天也要把他气跑。

遗憾的是,司空南墨这次有备而来,捏起她的下巴,朝她的脸喷了一口气:“那我就彻底把你污染,让你成为我的同类。让你再也高攀不上,你心里的星辰。”

“……”

“那晚污染得不够重,看来得多几次才行?”他低醇的嗓音说着混蛋的话。

白墨菲看到他眼里那邪得令人发指的坏,明白他是认真的。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我以为你放弃了……”她打掉他的手,看来他比她想象的难缠多了。

司空南墨轻笑一声:“这几天出了趟国处理事情,没来看你,你很失望?”

放弃,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二字。

白墨菲咬牙:“我巴不得永远见不到你!”

“何时下课?”

“还……还有40分钟。”一旁的梦思嘉抢着答道。

“等你。”说完这句话,司空南墨就真的出去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他在外等候的身影。

梦思嘉咬唇问:“学姐,他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

“那,他是你众多追求者之一?”梦思嘉羡慕说,“好好哦,像学姐长得这么漂亮,每天都不乏追求者……”

以前有莫流原挡着,婚约取消的消息传开后,各界追求白墨菲的男士不胜枚举……不止因为白墨菲长得极美,她还拥有着“莫流原前女友”的头衔,仿佛谁能追到她都是一种实力证明。

“像学姐这样才是不枉此生。我就不同了,上帝在创造我的时候可能打了个盹,把我捏残了。上帝你快醒醒,我丑得睡不着了……”

白墨菲倒希望自己普通一点,才能活得随心所欲。

“学姐,我原以为这世上没有配得上你的男人,可是……刚刚那位先生还挺相配的。”

最近追求白墨菲,给她送花送礼物的男人许多,没有一个这么帅的!

“脸不是唯一,重要的是脑子。”白墨菲提到司空南墨就糟心极了。

“脑子?哎,我也没有。上帝在往人间喷撒智慧的时候,我刚好打开了伞。”

“……”白墨菲,“好了,我们继续练习吧。”

这是白墨菲在大学里租的一个练习室里,每天都会教不同的学妹练习,收取学费作为生活费用。由于这个大学是私立的贵族学校,学生大多非富即贵,出手相当阔绰,所以学费很可观。

白墨菲名义上打着“对芭蕾舞的热爱,想要培养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实际上……为了糊口。

梦思嘉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司空南墨身上,舞蹈一直出错,比之前更糟。

白墨菲不厌其烦地指正她:“我教你的要领怎么全忘了?”

“对不起学姐,我就是笨嘛,怎么也跳不好,你再演示一次?”

暖光中,白墨菲抬腿就能划圈,身体柔得仿佛没有骨头。

她可以把芭蕾舞跳得那么棉,脸却是刚毅的表情……

莫流原就跟她说过,她跳舞的时候最美。因为专注、热爱,她连指尖都仿佛在发光,令任何人不能忽视。

“好美,学姐为什么可以跳得这么好……”

“芭蕾舞讲究形态和基本功。你才是起步,当然会难。你以后每天晚上都压腿100下,左右腿都要。”白墨菲认真地嘱咐,“还有下腰,特别是抓后腿时多站站,保持平衡。”

“好难。”

“来,你再跳一次。”

梦思嘉气馁地摇头:“我学芭蕾舞不过是想要培养气质和神韵,不用太专业了!还是学姐好,就算不跳舞都气质出众……”

白墨菲叹气,她也不是天生就会跳芭蕾,必定也是走过那辛苦的一段路。

“学姐,他还在等着你……”梦思嘉又望向窗外,满脸失落,“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惩罚我,而不是让我突然冒不少痘痘出来碍眼。原本人就不好看了,这下更难看了都……”

“你今天怎么了?”白墨菲不解,她平时挺阳光自信的。

“我飘了,这么帅的男人也敢想。”梦思嘉捂着脸,“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沦陷了。”

白墨菲:“……”

“学姐你真的不喜欢他吗?怎么办啊,他喜欢学姐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他不适合你,我们继续练习吧。”白墨菲无语,司空南墨有那么令人着魔吗?白芸芸被他迷到自杀,梦思嘉看一眼就魂不守舍……

“学姐,如果你不打算接受他,你能为我介绍吗?”梦思嘉握住白墨菲的手,“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想试试。”

“他很危险。”白墨菲皱眉,不可能把这个危险的家伙介绍给梦思嘉,眼看着下一个女孩沦为牺牲品。

“没关系,多危险我都不怕!”梦思嘉不顾一切地说。

白墨菲惊诧。

“除非——学姐你舍不得。如果是学姐喜欢的,我自然没资格抢。”梦思嘉很明白,她抢不过。

白墨菲沉默了几秒钟,只能说道:“抱歉,我打算接受他。”

窗旁,光芒铺满了整个外廊。

司空南墨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烟。

纯正的混血轮廓,深邃英俊,棕色瞳孔在阳光下像带着金,眼底流转的波澜不兴的光芒。仅是背影,就散发出尊贵而又冷漠的气场。

不久后,白墨菲出现在他身后,轻飘飘的声音说:“走吧。”

司空南墨碾灭烟蒂,单手袖兜,跟了上去。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所经过的地方,皆引起学生侧目而视,太过闪耀的两个人,闪得人睁不开眼。

学校东门口的停车区,铁钩手马仔和几个保镖停在一台排车龙前等候着,阵仗很大。

白墨菲停下脚步,冷淡地说:“你走吧,我也要回家了。”

司空南墨挑挑眉:“怎么,你不与我一道晚餐么?”

“我没空。”

“我记得你刚刚对你的学生说,你打算接受我。”他重声提醒。

他的耳朵是属狗吗,她们在练习室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白墨菲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是怕一个女孩误入歧途,而对她说的善意谎言。”

“为什么喜欢我,是误入歧途?”

“你有多坏,你自己不知道么?”

“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司空南墨握起她的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在她的手背上亲吻着。

她用力抽走手,他又低下头去嗅她的发香:“真香。”

男人滚烫的气息扑来,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野兽味道,让人浑身不适。

白墨菲警告:“你再敢来骚扰我,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个断手断脚的男人!”

“我残废了你养着我么。”

司空南墨根本不顾周围有多少人,挨她很近,一边嗅她的发香,一边似有若无地摩蹭她,将唇靠在她耳根暧昧地吐气。

白墨菲被挤在他怀里,又挣扎不开,恨不得给上他几拳。他总是能成功地让她失去修养!

忽然她的双唇被含住。

司空南墨暧昧地吮吸着,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着她。

白墨菲如遇电击,根本没想会被强吻。

来来往往的学生震惊地看着,司空南墨抱着她在梧桐树下,旁若无人亲吻。

好久,白墨菲被吻得呛咳,司空南墨舔舔唇,依依不舍地放开。

“你——”白墨菲一只手指着他,脸颊羞愤。

“现在,你们全校的男人都该知道,你已名花有主。”司空南墨挑唇。

他是故意的,想宣告她的所属?!

白墨菲还来不及生气,他又慢条斯理说:“若这是你指的坏,我只对你坏。”

马仔已经开着一台奔驰过来,也不管白墨菲愿不愿意,她被塞进了车。

5

夜晚七点四十分,圣彼街一家法国餐厅。

司空南墨拿了球杆,靠在台球桌前打蜡。外套已经脱去了,酒红色的衬衣不是谁都能穿出气质的味道,衬在他身上,竟是天生贵族。

包厢装饰高档,自带影院、全套沙发、牌桌、台球桌……餐桌是长方形精艺白雕,餐具和花瓶都精致不菲。

奇特的是,摆饰餐桌的不是服务生,而是4只穿西装打领带的猴子。

它们手脚麻利,干起活来一点也不比人差,明显受过严格训练。

白墨菲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几个保镖,只好摘下大衣、蕾丝手套,一个猴子跑来帮她接过,挂在了架子上。

“我可以告你虐待动物吗?”

“它们都是自愿为我工作。”司空南墨一脸悠闲,“不妨告诉我,12生肖里你最喜欢什么?”

“绝不是猴子。”

“理由?”

“因为它狡诈,像人一样聪明,不管把它训练得多好,它还是会常常干坏事,例如趁你不注意时……偷你的东西。”白墨菲目光好笑地看着一只猴子将手伸进司空南墨刚脱下的大衣口袋里。

马仔咳嗽两声,就过去教训那几只猴子,它们立刻聪明地乖乖站好。

“还好你进化得够快,不然留在这伺候顾客的就是你了。”白墨菲挑了挑唇。

马仔嘴角一抽,这女人……拐着弯骂少爷是猴子?!

司空南墨不介意地一笑,白墨菲已经明里暗里骂过他很多话了,但他统统都不介意。

“我想知道,这顿晚餐的意义。”

“显而易见,我正在追求你。”

“这就是你追求一个女孩子的方式?”白墨菲是被绑来的!

“男人追求女人,通常不是以请吃饭为开始么?”

白墨菲瞪着他,维持着淑女姿态才没有发火。

司空南墨打了一颗球进洞,懒声问:“你对我的身份,一点也不好奇?”

所有人都好奇“SK先生”到底是谁,他的来历……

“无关紧要的人,我何必在乎他是谁,想请我吃饭的男人很多,你不过是其中之一。”白墨菲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却猜到他身世不简单。圣彼街是有名的富人街,这座法国餐厅也只接待顶层上流,司空南墨却仿佛来自家后花园一样轻松随意,显然他常常出入这儿……

司空南墨没有生气,反而朗声大笑起来:“无妨,你会慢慢改变主意的。”

这时,猴子们已经将餐点布置好了,玫瑰花纹的桌布,淡金色基调,绝对的奢华世界。

白墨菲狠狠地切着餐盘里的食物,就仿佛那是司空南墨的脸。

猴子抱着特殊的酒瓶给他们倒酒,还拿了餐巾给她垫上。晚餐很丰富,但又都是她不喜欢吃的法国菜。

“对食物这么泄愤?不如让你看点开心的。”

司空南墨拍了下手,一只猴子跳过来,双手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正是方才它们从大衣口袋里偷走的东西……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猴子双手捧着礼物,脸上做着怪诞的表情,等白墨菲接过礼物盒。

“这是少爷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马仔抬了抬手,示意她拆开。

“谢谢,我没兴趣。”

司空南墨靠在椅子上,拿出一根雪茄。

烟雾萦绕中,他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眼底深邃不可捉摸,看不透他的心绪。

“把盒子打开。”他对猴子命令。

那猴子仿佛听得懂人话,唧唧喳喳叫了两声,拆了蝴蝶丝带。

盒子里是一根梦幻高雅的宝石项链。深蓝色的宝石镶嵌在五芒星的镂空雕艺内,宝石切工极好,在灯光下放着璀璨奢华的光芒。

司空南墨也不问她喜不喜欢,弹了弹雪茄,“为她戴上!”

猴子戴上手套,这才捧着项链,凑上去为白墨菲戴。

白墨菲闪开,猴子吱吱喳喳叫着,在她身边上蹿下跳。眼见着有一只就要跳到她头上,抓住她的头发强行为她戴上……

白墨菲第一次遇见有人送礼物也这样霸道、蛮不讲理!

“戴上它,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白墨菲狼狈地驱赶着猴子。

“否则,今晚就留下来陪我。”

闻言,白墨菲停止了动作。她脖子上最常戴的这根项链是莫流原送的,漂亮的红宝石嵌在椭圆形玫瑰花形状的槽中,做工精艺,造型别致,很是配她。何况是莫流原亲手做的,意义非常。

司空南墨突然长手一伸,握住链坠,狠狠一镫。

白墨菲只觉得后颈一疼,项链就落入他手中……

“还给我!”

司空南墨眯起眼,翻转着宝石在光线下照了照,是颗上好的宝石,在槽托上看到莫流原的英文刻字了。

他的眼神里弥漫出一股嫉妒的光火,白墨菲过来抢,抬手就扔给马仔:“毁了它。”

马仔看了一眼,啧,可惜了这上好的宝石链……

他按下那只铁钩手上的机关,尖锐的铁钩突然像电钻一样高速转动起来,宝石靠近尖勾,就听到刺耳的声音滋滋响着,还冒起星点的火花。

白墨菲抢了个空,被司空南墨顺势抓进怀里,生气地挣扎:“你们凭什么碰我的东西!?”

“以后,你只许戴我送你的。”他亲手接过项链,强势为她系上。

白墨菲咬牙,反正戴上了也可以摘掉,他执意要送,她就收下了,作为赔偿莫流原那根项链。

“他还有送你什么?”司空南墨占有欲极强地问。

“没有了!就算有我也准备还给他的……”白墨菲没想要留着莫流原送的贵重东西,她想统统还给他。即便白家在很缺钱的情况,她也没有拿去卖。

“下次见面,我要收到你的回礼。”司空南墨整理着她的发,唇靠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白墨菲退开几步远:“你已经是个停止发育的中年人了,爱好应该是养生,包括但不仅限于泡脚……不如我送你个脚盆吧。”

马仔:……

司空南墨一把捏起她的下巴:“我有这么老?”

他才25岁的年纪,怎么就需要养生了?

“好好想。”司空南墨威胁道,“想不好,今晚就留下来别走了。”

“那就枸杞泡茶,送你个保温杯。”白墨菲忍到极限,凭什么送礼也要被胁迫。

“为何是老年人礼物,就不能整个潮流点的?”马仔不解。

“好,”倒是司空南墨一口答应下来,保温杯便于携带,还能随时喝水暖肠胃,“你这么为我的身体着想,我不辜负美意,一定好好养着生,让你用起来更持久舒服。”

白墨菲背脊一僵,大变态,说什么鬼话!

……

吃过晚餐,司空南墨并没有立刻放她走,而是开了影院,关了大灯。

温馨的烛光点燃,他将她拉到沙发前,拿了红酒和两支高脚杯。

“你不是说戴上项链就放我走?”

“我说过不留下你过夜,”他摁住她的肩,“陪我看电影。”

啧,他果然是在追求她吗?请吃饭,看电影?真老土。

黑暗中,司空南墨半揽着她,抚摸她的肩头,靠她极近,每呼出的滚烫气息都在她的耳边。白墨菲身体紧绷,时刻提防,担心这头狼下一步就会发起进攻。

“你很紧张。”他发出低沉的笑声。

白墨菲握了拳。

“你在害怕我。”

司空南墨低哑笑着,圈住她的肩,下巴也靠过来,仿佛野豹在嗅自己猎物的气味,放肆嗅她的体香。

白墨菲脑海中设想过几十种防卫的办法,但好在都不必实施,他没有更进一步的越矩。

一场电影放完,司空南墨看看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夜晚十一点多,拿起猴子们递给他大衣,兑现承诺:“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