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疯魔
冰凤和黑色骷髅头在空中僵持了许久，那狂暴的能量逐渐平息了下来。
黑色骷髅头之前就被苦疯子三人消耗了一番，现在又被连寒姗拼尽一切的一击，终于在空中消散开来，最后融入那莽茫鬼气之中。
在那黑色骷髅头消散之后，一道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那冰凤上的裂痕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最后就像将那庞大的身躯布满了一张巨网。
咔嚓！
最终，那冰凤似乎耗尽了最后的能量，分崩离析，连寒姗那单薄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在她即将陷入永远的黑暗时，她的目光飘落在许尘身上，惨白如纸的脸庞露出一缕虚弱的笑容，“你要……好好……活下去。”
简单的一句话，似乎耗尽了连寒姗所有的力气，那弥漫的目光还残存着诸多不舍。
她和许尘的故事，好像还没有正式开始，却要提早落幕了。
这一刻，她心中即便有再多的不甘，却也无法阻止仅剩残魂的消散。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在连寒姗突然感觉好害怕，她现在真的好冷，还不想死……
很快，她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漫天碎冰洒落而下，就像下起了冰雹，而那连寒姗的身躯也是从空中飘落，像是天界的仙女坠落了凡尘。
“不……！”
凄厉的吼叫声骤然响起天地，许尘眼珠子血红得可怕，死死地盯着连寒姗从空中坠落而下。
他想过去接住后者，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这一瞬间，森冷的戾气夹杂着浓郁的血气自许尘体内蜂拥而出，他的双眸逐渐被狰狞的血丝所布满，此时此刻的许尘，就像一个浴血修罗一般。
他，还是太弱了，弱得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在生死一线间，竟然还要连寒姗挡在自己身前。
弱，就该被践踏？就该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
他不甘，恐惧，无助，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为了无边的愤怒。
此时此刻，狂血道体也是沸腾了起来，他需要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别人只能在自己脚下颤抖匍匐，而弱，只会使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这一刻，许尘的双眼几乎被血丝覆盖，那磅礴的力气如海洋般翻腾不休，似乎由于那戾气太过浓郁的缘故，就连他上空都凝成了一朵血云。
当绝望和愤怒将一个人填满，那便会失去最后的顾忌，成为疯魔。
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最后，许尘直接进入了疯魔状态，这也是他自觉醒狂血道体以来，第三次进入疯魔状态。
“许尘这是怎么了？”
远处的卓雪峰看到这一幕，轻轻地倒吸了口凉气，看到现在的许尘，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而且无比的强烈。
这种怪异的感觉，就连那紫发男子也没给他过。
“莫不是他已经入魔了？”苦疯子神色也是凝重无比，目光紧紧地盯着许尘，心中也是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不对，不是入魔，应该是和他的体质有关。”
独孤烟深深地吐了口浊气，说道。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许尘现在的状态非常古怪，而且她可以确定，许尘变成这样，定是那女子身死给刺激的。
一念至此，独孤烟也是禁不住轻叹了口气，燃烧灵魂，逼尽特殊体质的潜力，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怕是天神来了也难救了。
“现在体内的鬼气也解决得差不多了，那……我们还过去帮忙？”
卓雪峰喉咙禁不住滚动了一下，问道。
“先静观其变吧，现在的许尘很危险，非常危险！”
独孤烟说到此处时，神色变得无比凝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暴躁的戾气，犹如万丈玄冰，凡是靠近他的任何事物都会被冰封破碎。
“看来我这名头是该换人了。”
苦疯子无奈地苦笑一声，旋即和卓雪峰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
他们都是玄苍大陆能说得上名字的天骄，却没想到，在面对一个蛮夷时，竟然会生出一缕无法遏制的恐惧。
不过，他们也很赞同独孤烟的看法，在他们眼里，现在的许尘甚至比那紫发男子还要危险，虽然独孤烟坚信许尘没有入魔，可他们却依然能感觉从许尘的身上察觉到恐怖的杀意和戾气。
现在的许尘就像一头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危险至极。
此刻，许尘一步一个血色脚印，缓缓走到了连寒姗身边。
自从狂血道体晋入荒古体质，进入疯魔状态的他并不似之前一样，没有一丝理智。
现在的他被无边的嗜血充斥着，可内心深处还保存着一丝清明，虽然这缕清明很微弱，甚至在大部分情况下无法主导他的行为。
就是人在梦中一样，眼前是一片悬崖，自己很清楚跳下去会死，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最终还会跳下去。
每一次进入疯魔状态，都能赋予许尘强大得可怕的力量，可这对他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
若是意志不够坚定，弄不好自身意识会被杀戮彻底吞噬，灵魂破灭，成为一头只会杀人的野兽，那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现在的疯魔状态，许尘内心深处却出现了一丝清明，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进步。
虽然这缕清明很微弱，可若是将它无限放大，以后彻底掌握疯魔状态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许尘，内心深处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在呼唤着他。
“杀！毁掉能看到的一切，鸡犬不留。”
这时，许尘缓缓蹲下身子，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连寒姗，那副模样却诡异地显得很平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现在的连寒姗紧闭着双眼，看起来是那么的安详，虽然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她的一丝生气，却依然掩盖不了那绝美的容颜。
不知不觉中，许尘已经跪在了连寒姗身边，眼泪夹杂着血水顺着脸颊潺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