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宴席不欢而散
孟荣安佯装没听懂尉文灵说的是他,也就没有回答,转而向安临贺敬酒,“孟某有一个朋友,在涼京做些买卖,仰慕安兄已久,顺带过来喝两杯,安兄不介意吧。”
孟迟自进来后,目光便不离孟荣安,此时更是在桌案下握紧了姜绾的手,姜绾明白他在看什么,这次见到孟荣安,他与先前大不一样,或者说,他与孟迟印象中所知道的孟荣安,很不一样。
从前的孟荣安,便不会这般设宴为替人牵线搭桥,结识朝中领着要职的人。
孟迟可是一直认为他二叔,是个清风霁月,只爱山水不理俗尘事务的人。
她回握了孟迟的手,孟荣安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淡泊,这她早就发觉了,是孟迟当局者迷,或许这次来京,他会看到很多从前不曾发现的孟荣安的另一面。
孟荣安想要替赵家牵线,安临贺却不领情,他把目光从尉文灵身上收回,落在就姜绾和孟迟之间,唇边多了一抹试探的笑意,“孟兄说笑了,安某身在皇城司,不管这涼京做买卖的事,何来仰慕一说。”
“倒是姜姑娘和孟兄弟今日在兰雪轩听戏,隔壁雅间坐着的,便是做买卖的赵家和刘家,都是涼京城内的商贾富户,不知二位可有与他们打过照面?”
“安临贺!别拿你皇城司那套来这儿显摆,他俩是投奔我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问这问那的有完没完,别以为我没听见,方才你在外头就问过了!”
“我说你怎么来与我打听小绾和孟迟,合着你觉着我山居酒楼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你冲我来好了,你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尉文灵脾气不太好,尤其是找到了孟荣安,看他他果然一声不吭来了涼京,所有人都知道他来了,唯有她丁点风声也无,山居酒楼是做什么的?如果不是他借着她和安临贺私下约定刻意隐瞒,她会不知道他来了涼京?
而现今,她都找到了跟前来,孟荣安就当没看见她似的,她都坐在这里半日了,他跟哪个都说话,就是不正眼看她一下,尉文灵正窝着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听到安临贺反反复复盘问姜绾,当即就发了火。
安临贺拎起酒壶亲自给尉文灵倒了一杯酒,“阿灵,你不高兴我问他们,我不问就是。”
“何必动这么大肝火,我看都这个时辰了,孟公子请的人怕是有事来不了了,这宴席你若不爱吃,我领你去吃你爱的杏仁甜酪去。”
安临贺身份职责使然,遇见觉着不合常理的事就会多留几个心眼,就比如今日姜绾花了三倍价钱请他让出那间雅间。
他虽觉着台上的伶人不值这个价钱,但保不齐有好这口的,这原本也算不得稀奇,但偏偏隔壁是涼京城两位商贾富户的掌事人,一般人等闲见不着,比起台上的伶人,他觉得这两个人加起来,差不多值这个价钱吧。
他再三试探,一是觉得过于巧合,想要验证一二。
二么,这位姓姜的姑娘,是上头交代了要细细查上一查的人。
他尚还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但既然主子交代了,他自然是有机会就各方面都试试,或许能发现些端倪。
换句话说,他的主子并不相信一个平平无奇,只是空有些容貌的女子,会引得二皇子那样的人屡屡出现差池,且这女子还是大皇子身边的人。
这其中一定有些什么,是二皇子刻意隐瞒了的。
可惜眼下这两人并没做什么有违律法之事,来山居酒楼投奔尉文灵,的确不归他皇城司管。
“谁要吃杏仁甜酪了!”尉文灵心头的火不是一碗杏仁甜酪就能灭的,“再说了,我要吃自己不会去么,要你领着去?皇城司事忙,你这赴宴还不忘审人呢,哪儿来的功夫吃杏仁甜酪!”
姜绾坐在尉文灵身边,眼瞅着她朝安临贺大发脾气,安临贺面上却一丝恼意也无,相反眼中隐隐透着的是关切和心疼。
“阿灵。”他伸手想要拉尉文灵的胳膊,“他既然不愿旧事再提,我们便先走吧。”
他关心的是尉文灵在这候着等着,孟荣安眼里却没有分毫她的位置,他不舍得。
“我自己会走!”
尉文灵没让安临贺挨着她的胳膊,反手把姜绾拉了起来,“小绾,走,我领你去尝尝涼京的杏仁甜酪,这宴也没什么好吃的!”
姜绾缓缓站起身,尉文灵趁机背过身压低声音用气音催道:“走。”
姜绾觉出些许不对,眼下不便问,只平静转身,面上未露任何神情,答道:“好,我还没吃过涼京的甜酪,既然都说好吃,自是要去尝一尝的。”
她俩起身要走,孟迟自然跟上,刚走到门口,外头有侍卫进来,附耳向安临贺说了些什么。
安临贺皱眉听完,道:“慢着。”
“两位来的路上,可曾见过一辆挂着赵字灯笼的马车?”
“或者说,从兰雪轩出来的时候,可曾见过什么人?”
姜绾脚步顿住,她此前一直没有和安临贺搭过话,但这次若再不吭声,就太过明显有问题了。
她回过头,不避安临贺审视的目光,语调淡淡,“不知安提举想问的是什么样的人,兰雪轩听戏的人多,见自是见了不少,这般没个章程的问法,我恐怕帮不上安提举的忙。”
安临贺打量姜绾,她这么说倒是没什么问题,如若她一转过来就说没看到,那他会让人直接把她和那个男的都扣下,他方才故意似是而非没说清是什么人,若她一听就知,问题可就真不小。
“安临贺,你有完没完了?”尉文灵怒骂了一声,拉上姜绾就走。
直出了醉翁小筑回到山居酒楼乾金殿,她才把方才宴上的隐晦之处道明。
原来尉文灵本来是去见孟荣安的,这宴本和安临贺没什么关系,是他不请自来还要清场,孟荣安才借机提出为赵家引荐。
先时尉文灵尚想不明白安临贺想做什么,直到他三番两次问姜绾那些话,她才惊觉不对。
“以我对安临贺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端端盘问你们,这其中有事绝对有事,皇城司只对皇帝一人负责,安临贺他也不站哪个大臣皇子的边——”
“所以小绾,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