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李复道：“现今天下，金国进攻我朝，这是最重要的大势。在陕西，金国建炎元年进攻，至建炎二年二月，基本退去。建炎元年的时候，由于金国自黄河渡河而来，陕西边军并没有参加防守，所以金军轻兵直入，甚至占领秦州。现在边军是我大宋最强大的一支力量，已经组织起来了。”
“原来如此！”赵伯辰一直纳闷，金军在陕西一直打到秦州，宋军无可阻挡。怎么过了半年多，宋军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兵，与金军相对呢？
原来建炎元年的时候，金军进行了掏心之战。宋军的主力是边军，并没有参战。等到边军参战，宋军的兵力甚至还占上风，把土地重新夺回来。
李复道：“秦州僻处陇右之地，说到底，归属要看关中的宋金之战。现在金军没有进攻陕西的欲望，宋朝的边军尚在，胜负不可定论。所以秦州的归属，尚在未知之数。”
赵伯辰只有苦笑。
自己知道未来的历史，在陕西的决战，最后以宋朝的失败告终。秦州未来终究是会划给金朝，这是很难以人力改变的。人力如果改变，只有靠自己了。
李复道：“现在秦州面临的最大威胁，是西夏。乘着宋金交战，无力西顾，党项出动卓啰和南监军司的兵力，进攻秦州地区。可惜的是对于宋朝来说，秦州既不是核心之地，如今的兵力又不足，秦州就顾不上了。要想击退西夏的进攻，只能靠我们土兵了。”
赵伯辰恍然大悟：“怪不得西夏敢以一千兵进攻秦州，原来是这样！”
李复点了点头：“在秦州地区，你看到的是进攻方以少量兵力，就敢深入内地。秦州如果土兵起来，以少量兵力就能收复大片地区。一万以上兵力的大战，在秦州是看不到的。”
赵伯辰道：“在秦州地区，一两千兵力就是大战了。宋朝是因为缺少中央支持，党项又是因为什么呢？”
李复道：“金军为何不进攻陕西，你想过吗？”
赵伯辰摇了摇头：“委实不知。”
李复道：“因为金军还在犹豫，是进攻我们的陕西呢，还是进攻西夏。既然金军有进攻西夏的打算，党项人就把兵力主要用来防备金军。用在秦州的兵力，自然就少了。”
“原来如此！”赵伯辰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
党项的兵力主要用来防备金军，秦州主要是防备卓啰和南监军司这些偏师。不过，现在党项处于攻势，党项出兵一两千人，对于宋军就是一支庞大的队伍。
李复道：“所以在秦州，由于前期出兵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培本固元。天幸你把土兵召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以这些土兵为基础，把兵力发展起来。”
赵伯辰拱手：“知州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伯辰深以为谢！”
李复叹了一口气：“你来秦州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第二天要怎么过，是活着还是死了。任命你为弓箭手提举，我只是奋力一搏，不甘心在秦州备位而已。哪里想到，仅仅十天，弓箭手就被你经营得这样有声有色！真是时也命也！未来的事，谁也看不准。”
弓箭手实际就是土兵，宋朝的称呼不同而已。
秦州是蕃汉杂处的地区，有蕃兵弓箭手，也有汉兵弓箭手，待遇相差不多。弓箭手提举有时设，有时不设，并不是一个常备的官职。一般有两名官员，一文一武，谁的本官资序高些，就以谁为尊。
不过这个时候，根本设不了两名官员，就是赵伯辰说了算。
设弓箭手提举的时候，沿边土田的招募、划地经营都是提举官说了算。至于弓箭手的兵籍，以及团结、训练、功赏之事，都是由提举官来管理。
总之一句话，设弓箭手提举，则弓箭手的一切事宜都由提举官来管理。
李复道：“现在朝廷诸事艰难，秦州又远在陇右，一切都顾不上。州里的钱粮，只能靠赶走了杨孔目，接收他管理的帐目来筹措。知录林宜木正在整理帐籍，还不知道有多少。”
赵伯辰道：“知州任上，以前要钱没有钱，要兵又没有兵，端的是艰难。”
李复道：“是啊。初来的日子，我看着一切都没有希望，只能在这里等死了。结果你来了，一切都好起来了。赵提举，以后你我共管秦州！我管民，你管军，治出一个响当当的州军来！”
赵伯辰急忙拱手：“愿在知州之下，把秦州的军管好！”
李复点了点头，握住赵伯辰的手道：“秦州到底是边地，好不好，就看军管得如何。我年纪大了，实在没有多余精力管理太多。以后秦州的军事，就多靠提举了。”
赵伯辰急忙谢过。
李复道：“秦州钱粮艰难，实在没有精力拨出钱来到军队。听闻赵提举提出了从煤炭蒸灯油，很是赚钱。这个法子好啊，土兵自己动手，就赚来了钱。这种法子赵提举要多想一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赵伯辰听见这句话，心中不由一动。
这是前世伟人说出的话，具有大智慧。在根难的时刻，对军队特别有用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何必事事都要别人养着呢。
土兵有自己的特点。自己有土田，可以自己种粮食吃。可以自己做生意，自己赚钱花。总之一句话，关起门来就是一个独立王国。
而且秦州地处边区，蕃汉杂处，土田众多，弓箭手大有可为。
赵伯辰突然心中一动。
蕃汉杂处，这就意味着民族关系复杂。复杂的民族关系处理起来，必然很麻烦。自己处理可以简单化，但那并不利于以后的发展。以后要发展，就必须处理好民族关系。
自己待人谦和，或许就要用在这方面。
当大将不是武功高强就可以了。宋初的两个大将，韩世忠和岳飞，就是明显的例子。韩世忠对手下并不太好，呼延通就是明显的例子。最终韩家军的战力，终究是有限的。而岳飞就好得多，岳家军的战力，也近乎无限。
怎么练兵，怎么对待手下，赵伯辰要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