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乌托邦
七长老的眼中闪过惊恐。
他们具有扭曲敌人攻击的能力，但是他们对江初的空气动力之箭无能为力。
这个外来者，似乎具有超越乌托邦规则的能力。
“守护！”
士兵们齐声高呼，手持盾牌形成了一个圆形堡垒，将七长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中间。
以血肉之躯，守护上等人。
这是中等人脑海中镌刻的思想钢印。
“轰！”
箭落九天，士兵们被轰得四处纷飞，残肢、血肉弥漫。
下一刻，所有人看向中央大道，试图寻找那个射箭的人，却发现烟尘纷飞的大道上空无一人。
那个男人呢？
士兵们依旧尽职地围着那个盾牌拼成的堡垒，里面是七长老。
整个中央广场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被火箭炮余波震碎的鸽子楼上，掉落的石块撞击街道的声音回响。
中等人、下等人们盯着屏幕，同样妄图找到那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砰！”
中央广场中，盾牌围成的碉堡忽然朝外散开，一个挺拔的人影钻了出来。七长老被轰上天空，紧接着一道雪亮的银色光芒划过天空！
长老们的惨叫声响彻乌托邦。
“哒！”
江初落地，他的手里握着一把五米的长枪，枪上缭绕着白色的冰气，七大长老像是烤鱼一样被他串在了长枪之上。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从七长老的堡垒底下钻出来了？”
这是帝国平民的第一个想法。
“他杀了七长老？”
这是帝国平民的第二个想法。
“那我要杀了他！”
这是帝国平民的第三个想法！
因为，这是他们脑海里的思想钢印。
上等人是神，神被杀了，那么杀神之人就是帝国的敌人！
“当”，江初将长枪顿地，扫视全场。
他具现出太行山神的能力之后，不仅获得了山神守护，还被封为五行道官，也就是可以运用五行元素作战。适才他在空中经由大楼遁地，在地下穿行数百米来到七长老之下，最后来了个破土而出，锋芒毕露！
他手里的长枪，乃是水元素凝结的冰之枪。
七长老根本没想到江初会在地底下出现，此刻的他们，早已像死鱼一般没了气息。
“呼！”
江初的手中忽而窜出一缕火花，火焰沿着冰枪逆流而上，七长老的尸体被点燃，熊熊大火之后，江初轻轻吹了一口气，七长老最后的灰烬随风飘散。
而后他扭头看向了亦画，少女依旧被绑在木桩上。
他迈步，想要穿过士兵人群，救下少女，却不料站在他面前的士兵，丝毫不让步。
“长老们已经死了，你们自由了。”
江初对着表情木讷的士兵们道，“以后再也没有人逼迫你们承认2+2=5了。”
士兵们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并没有顺从地为江初让开一条通道。
江初摇头，他知道，被高压集权剥削了很久的人，是不可能立刻接受改变的。
他凌空一跳，想要越过人群，直接救走亦画。
“嗖！”
余光中飞来一道剑光。
“当”，他持枪阻挡。
巨大的撞击在空中漾出一圈涟漪，江初只觉那剑光的力道很是霸道，手中的枪差点被震飞，下一刻，霸道的力道再次加强，他难以在空中维持身形，直接被撞飞。
他看到一把剑抵着自己的枪，接触的地方火花四溅。绵绵不绝的力道如同海底潜流，江初根本稳不住身形，快速沿着中央大道朝后跌退。
不仅如此，那剑光继续前冲，“咔嚓”，斩断了自己的火枪，朝着自己胸口飙射而来。
“冰封！”
指尖冰气缠绕那道剑光，同时他快速施展【神行不止】，试图和那剑光拉开距离。
只是，屡试不爽的【神行不止】根本无法甩开那剑光，锋锐的刺痛感预示着剑光如同跗骨之蛆锁定了自己。江初从那一往无前的剑光中感受到了威胁，这是他进入乌托邦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他旋身落地，冰封、土流壁、金钟罩护佑全身，阻挡那锋芒无匹的剑意。
而后右手牵引，头顶的【太行山神印】滴溜溜乱转着，撞上了那道剑光。
“当！”
清脆的、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回荡在鸽子楼的巷道里。
那剑光终于被撞飞，飞旋着朝着中央广场后退。江初半跪在地上，头顶悬浮【太行山神印】，气血翻涌中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小山。
山上有棵桃花树。
那棵贡献了自己的年轮，演进了桃花帝国100年、早已枯萎的桃花树上，此刻，正站着一个白衣书生。
遗世而独立。
这是江初看到书生的第一印象。
书生纵身一跃，宽袖翻飞，凌空接住倒回的剑光，而后站在了绑住沈画依的木桩之顶。
他看着远处的江初，浅声念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江初有些拿不准这个书生的身份，但是他的一道剑光就逼退自己数百米距离，足以说明，此人才是乌托邦真正的底牌。
前面的长老们只不过是傀儡而已。
他正要上前，却忽听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下一刻，人潮从鸽子楼之间的巷道里涌出。
江初满脸狐疑，看着忽然出现的人潮。
原本观看直播的中等人、下等人排着队走出房间，数十万人如同山溪汇成河，在中央大道汇聚，他们摩肩接踵，如同行尸走肉，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在江初面前10米处站定。
他们脸上一片死灰，毫无生气。
空洞的眼神盯着江初，隐隐透露几分渴望，这让他心里发毛。
“咔！”
而后，数十万帝国平民掏出了一把枪，黝黑的枪口对准了江初。
江初皱眉，这些平民为什么瞄准自己？是受到了那书生的指示吗？
他们不知道自己杀了上等人，解放了他们吗？
不过，这种普通的枪对自己是没用的……江初完全可以凌空飞跃人群，然而，下一刻，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就发现鸽子楼密集的窗口上探出无数个密密麻麻的人头，就连楼顶，也有人趴在边缘处俯瞰江初。
30万人，全部赶到！
被密集目光注视的感觉并不好受。
江初感觉眼前一幕有些诡异，竟让他想起了在第二次探索时，自己在石台上被围观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他们也要吃我？
江初隐隐猜到了自己的血肉在桃花源中，似乎有某种妙用。
他要冲出包围。
左手火光舒卷，右手水气吞吐，刹那间组成水火双刀，他头顶太行山神守护，对着眼前举着枪的下等人道：“让开！”
“砰！”
下等人非但没让，反而集体开枪了。
“无可救药！”
江初冲入人群，水火双刀飞旋如风，血色之花在瞬间绽放。
下等人根本对江初构不成威胁……一开始江初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随即感觉到了吃力，因为下等人太多了。
他左突右突，想要攀上楼宇，凌空飞跃，但是头顶鸽子楼里的下等人像是疯了一样，从窗口跳下，密密麻麻地像是蝗虫，完全遮蔽了天空，也阻断了想要跳跃的江初。
他被人群淹没了。
虽然他的水火双刀威力巨大，但是架不住30万人在往他身上跳。
鲜血迷住了双眼，他已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是头顶的天空依旧一片漆黑，他只能透过缝隙看到远处的白衣书生点燃了亦画身下的火堆。
火，瞬间吞噬了少女。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江初听到白衣书生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两侧的鸽子楼全部倒塌，埋葬了中央大道上拥挤的30万下等人。
以及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