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綿

一个时辰前——地牢

煌揉着发麻的手腕，脑子里还涨的很：“师姐她？”

“没事的”缔魍将人扶到一旁靠坐着：“我去倒杯水。”

‘砰’

缔魍闻声一回头，只见墙壁裂出一道空间裂隙，无数道锁链缠着煌往里拖

“煌！”他几乎是扑过去的，扯着锁链试图把煌拽出来，因为用力额上青筋暴起。

“快松开，你会被拉进来的。”煌被锁链捆的上不来气，虽不知道墙后面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不能让缔魍也被拉进去：“去找师姐，她……”

“不”话被打断，缔魍指节都在发白，却不松手：“别怕。”

他咬着牙使了狠劲，锁链松动了些，本想着一鼓作气，一条锁链却缠上了煌的脖颈。

“你再拽，他的脖子可就要断了。”墙中伸出一条惨白的手，拽着那条锁链往后勒紧。

“松开。”缔魍将煌圈在怀里，攥住那只冒出的手发力，却怎么也折不断。

那男人阴恻恻的笑着，手一寸寸收紧。

“呃……”煌咬着牙又去推缔魍：“走……”

缔魍没有过多犹豫，右手撤了力护着煌的头，左手整个把人环住，被锁链一起带了进去。

缔魍再醒时被人束着手脚压在一旁，抬眼对上几个熟面孔。

“好久不见，哥哥。”少女站在佝偻的老者身侧，语气平平。

“使者大人，既然此行只需挟持一人，那这多余的”老者蔑了一眼昏迷的煌：“可否交与老身处置。”

黑衣人饶有兴致的抬了眼：“哦？”

“此人蛊惑我儿离乡数百载，为他甚至不惜对手足亲人刀刃相向，如今留他也是多余，倒不如让我杀了他，以泄我心头之恨。”

“滚开！”

黑衣人无视缔魍声音中的戾气，一脚踹在他的心口，示意老者随意。

老者递给身旁的少女一个玉瓶：“给他灌下去。”

缔魍认得那药，只消半滴便可使人心脉尽断五脏溃烂而亡，本就虚弱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险些撂倒压制着他的三人。

缔綿听着身后的骚动，只怔愣了一瞬，再抬手便将药喂了进去。

几人将缔魍打晕带了回去，缔綿只远远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默默攥紧了袖中方才被她调换的药瓶。

－－半柱香后－－

“哥哥。”

她屏退众人，孤身走入了关押缔魍的房间，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直到对上那双血红的眼。

缔魍被锁链束着手腕和灵力，只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你还在生气吗？”

见他不语，缔綿也不恼：“我们好久没见面，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打开食盒：“现在的我，也能独挡一面，我以为你会为我高兴。”

“他们不会伤你性命的，此事过后，我们又能像从前一样……”

见缔魍还是没有动静，缔綿也沉默下来，过了好半晌又递上一双筷子：“吃些吧。”

缔魍闭着眼靠坐在墙边一动不动。

“我不明白…”缔綿收回手，又低垂着眼。

“你不过和他待了数百载，与我却是从小长大，你教我习武温书，教我为人处事，可随他离开之后，这百年间，你一次也没回来看过我。”

她垂着头过了很久，只以为能等到的仍旧是沉默。

“不是的。”

缔魍到底是软了语气，对他而言，这里唯一值得他去关心，去想方设法改变拯救的，只有这个孤僻怯懦，自小便跟在他身侧的亲妹妹。

缔魍垂着眉眼：“当初我劝你和我一起离开，你不愿信我，这么多年，想必你已经很清楚，如今你所维护的这些人，背里的那些肮脏手段，我想过带你一起离开，只是……”

缔綿沉默了很久，久到缔魍以为她不会再回答。

“只是怕我不信你，怕我对他的恶意，怕我不管不顾的因为妒恨对他下手吗。”

缔魍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看着缔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