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8.安瑟与雅莱
“我需要交换。”
安瑟向这幅身体的原主人表达意见。
「这么快？」
莱恩吃惊，他还沉浸在那场他看起来称的上精彩绝伦的魔法对战。
“什么叫快，这已经不算快了，很累的好不好。”
安瑟被一个“快”字堵的心慌，有点不满。
怎么能说我快呢？
“魔力的损耗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那家伙令人防不胜防的特殊能力，你也知道的吧？”
在刚刚那场短暂却激烈的对战中，对安瑟造成最大麻烦的，并不是诡异的卡牌使用方式。
当然，那张发出不详红光的卡牌也确实诡异。
能够变身成狼人，这是安瑟没接触过的卡牌使用方式，这也说明了关于【命运卡牌】他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但另一方面，如果敌人的能力仅仅是变化成狼人，仍不足以让安瑟如临大敌，他也不是毫无长进。
对安瑟来说，真正对他造成威胁的，是那种控制思维，会让他失去身体控制权的诡异能力。
对于这个特殊能力，安瑟并没能想出足够有效的应对方法。
事实上，他完全搞不清这能力的原理，不理解其中的原理，对敌人杀手锏知之甚少，防范就无从谈起。
战斗在短时间结束，目前得到的效果，在安瑟看来已经算是乐观的了。
「我知道，不过那招连你这位魔法师也没法应对吗？」
“……”
安瑟突然发现，莱恩这小子很有挑衅的天赋。
真正擅长嘲讽的人才往往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挑衅别人，有个名叫乔治.乔桑的家伙是这样，莱恩明显也有这方面的潜质。
假使在这里的，是个能痛快认识到敌我差距的老成魔法师，那他的回复应该是率直又可靠的吧。
可安瑟不是那样的人，尽管他觉得自己非常成熟，但在行为模式上，偏偏有种不肯彻底认输的倔强。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其实我也不是毫无办法，我跟那家伙的胜率对比大概是50比50。”
「……」
这回被堵住的人，成了莱恩。
他很想问一句，既然如此那你还逃跑干什么，但转念一想，安瑟毕竟还有保护修女的任务在身，也不好再苛责对方。
“哦，对了，有件事我得提前提醒你。”
「？」
“切换的时候，对你来说应该会比较难适应，但你要记住，我接下来要做好十足准备，所以无论你遇到什么情况，最好能够自己解决。”
「好吧」
莱恩的精神传递过来一种疲惫感。
他能感觉出自己的精神正慢慢凝聚成人形，似乎等精神凝聚完成的时候，就能完成交换了。
「我也有个问题：那家伙为什么会对你的名字有那么大意见？」
思维传递到时间几乎不可数，短到时间基本不会产生变化。
两个人的精神在交流的时候，外界时间的流动在他们的感观中十分缓慢。
趁着这短暂的机会，莱恩把他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一回，安瑟的情绪则明显有些奇怪。
“你不是侦探吗？这种答案应该由你自己找出来吧。”
虽然精神上没有表现出来，莱恩却明显觉得安瑟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安瑟说的不错，他是个侦探，侦探可以独立调查问题并解决问题。
莱恩在某些方面也是个倔强的人。
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那我会自己得到答案。
这就是莱恩的做法。
“我实在是不想当谜语人，不过要解释我跟他的关系，恐怕还真要说几句谜语。”
“这么说吧，我们都拥有过同一个名字，只不过比起‘安瑟’，他更接近于‘雅莱’。”
说完这个几乎已经给出答案的回复，安瑟的精神力消失了。
那不是失去痕迹的完全消失，而是回复精神的休憩。
莱恩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这段关系的关键，但还不容他细想，他的精神状态也发生了改变。
他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越来越清晰，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五感传来的信号却发强烈。
突然，他脸色狂变，骂出一句脏话。
疼！
怪不得安瑟会表示“比较难适应”，这不叫难适应，这叫感觉延迟，尤其是痛觉。
真实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拖着这幅身体表现的若无其事的，如果这不是莱恩的身体，他大概也会为此而对安瑟产生敬佩吧。
可惜这是莱恩自己的身体，他瞬间就兴奋不起来了。
被摔断的腿，爆发性攻击后的左手……甚至连他的内脏都受到了冲击。
身体在短时间内，被安瑟折腾的像一辆快要报废的破车。
这是真把别人的身体当自己的用啊，也不对，要是他自己的身体，多半是不舍得这么用的。
莱恩用恶意默默诅咒了安瑟几句，看了看地上他咳出的几块凝结血片。
最大的问题还没解决，他跟安瑟的账，可以等回头慢慢算。
莱恩看了眼身后，刚刚那栋发生魔法师对战的建筑已经彻底倒塌成了碎石堆。
他撑着身体，抱着晕过去的米莲修女向预先计划好的目标地点前行。
在莱恩离开后不久，那堆乱石块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
曾被叫做“安瑟.雅莱”的少年露出了身影，他理了理头发，整了整领子，一幅标准的贵族做派。
他那双紫水晶般地眼瞳，在夜晚有种奇异的魅力。
他不像是落入算计的失利者，更像是享受这场狩猎游戏的猎人。
尽管刚才的战斗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上，脸上，还有衣服都沾上了灰尘，但他那副自如的态度仍彰显出强大到自信。
“安瑟·雅莱”，不，应该称呼他雅莱，并没有第一时间追赶他的猎物。
他伸开双手，似乎是要把某个无形的存在拥入怀中。
“今晚月色真好。”
雅莱感叹了一声，带着赞美和怀念的语气。他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由衷感叹着过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有的人会承认过去，有的人会抛弃过去，而我会是哪一种呢？
雅莱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可他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这也是一种回答。
他低垂着眼眸，拿出来那张发出血光的卡牌。
红芒闪过，狼人对空咆哮。
然而并没有月亮，今晚是难得一见的无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