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州之旅
旋律在辽旷的广场响起，曾经的那些画面在歌词与旋律的萦绕中，蓦然回首。关于那个9月的夏天，关于旅途上那些美好的回忆，在时光的断层面上，被地壳褶皱出永恒。
浮云在天空之上高傲的唱响黎明之至，阳光暖暖的缓慢上升，在垂直地面方向的90度之上，洒下金黄色的热度。
河床边上，一群飞鸟寂寞的盘旋在其上方。
远处的山脉在快速移动的车里，被拉长成模糊的视线。
转角，红绿灯，指针旋转，红灯。斑马线上，繁华的街市，人流涌动。快速穿行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模糊的被拉长成一段直线与另一段直线。相交于这个城市的中心，延伸至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TWO
黑色的耳机线绕过耳廓，耳塞穿过耳膜，随意地搭在肩胛上，顺着脖颈在胸腔处流淌。耳机的另一端连着手机，塞入裤袋里，耳毂深处，一阵电流的讯号在电磁场的作用下转化为声音状态，通过分呗的形式表现出来。渗入中枢神经，透过小脑，在大脑的支配下，流淌出悦耳的歌声。传出的歌词是一首悲伤的分手情歌，旋律像是一曲伤情婉转的擅音琴节奏。
THREE
车子早已驶过海口西站，回想着西站的入口，父亲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摇曳，父亲那亲切的笑容仍萦绕在眼前。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更多的依靠是来自母亲的，因为母亲从小给我的教育与关怀，是父亲远远不能及的。父亲只会给我温暖的笑容与蹩脚的鼓励。母亲给我的是严厉的教育与细心般的关怀。我的生命像是一部平淡的电影，剧中的我在母亲的备至关怀下，在父亲温暖的笑容下，演绎着影片的真实剧情。如果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意外情节，我的生命就会以这样一种极其贫乏的姿态走向死亡。电影也会趋于终结。我喜欢看王家卫的电影，因为我酷爱里面的故事情节，王家卫导演总会带给观众不一样的惊喜，他带给我们视觉上的真实感，另我们叹为观止。每次我都会流下眼泪再看过王家卫的电影之后，我在想故事中的主角那煽情的演技带给我的除了莫名的难过，还有什么呢？亦如父亲给我的温暖的笑容一样，另我手足无措吗？我是不是应该怀着感激的心情去感谢王家卫先生，他给我的那些感动让我知道了亲情的意义？这是我在N年前头脑中就闪过的念头。
我想我前世里应该是个极其冷漠的人，一个人平静的走过一段旅程，走过一段青春。于是，那些欠下的亲情债需要我这辈子来尝还，这应该就是命运的轮回吧，鬼神删除了我99%的记忆，还残留1%的亲情记忆需要我这辈子去好好的铭想。我想我内心深处应该是感谢鬼神的，至少他让我明白了亲情的重量。
FOUR
当车子缓缓的离开站台的时候，我看过父亲在和我招手，他还是面带着微笑，放在床边上的手机伴随着熟悉的铃声震动了起来，我按下任意键，是父亲发来的短信，“孩子，一路保重！记得路上饿的时候就去买点东西吃别让自己饿着，到了家之后，给我发个短信。”，眼泪在眼角里打转，顺着眼睑，流过长长的眼睫毛，漱漱的往下掉。眼影里颤动着晶莹的泪痕。我是个容易被感动的男孩子，无论是泛滥的韩剧，还是青春偶像剧…，我都会随着剧中的男女主角悲情的演绎，唰唰的流下感动的眼泪。
FIVE
父亲那温暖的笑容，渐渐的消失在远处的风景里，经过转角之后，彻底的消逝掉了。耳机里悲伤的情歌，配上温暖的亲情小调，让我彻底难过的一踏糊涂。在我后面一个铺位的女孩子递过来一张纸，我赶紧擦干眼泪，装作没掉泪的样子，然后呢，露出一副假惺惺的笑，“真的没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切，少来了。”“什么啊，我真的没什么啊。”我表现出一股无辜的样子，还做了个鬼脸。她被我逗笑了，“你是哪个地方的啊，看样子，你应该是在读大学吧。”“是啊，我马上读大一。”我把头往后靠了靠，靠着窗户，她也把身子往我旁边挪了挪。“你为什么会落泪呢，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用手撑着下巴一脸好奇的样子，望向我。“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触景生情。”我回过头去望向她。映入我眼球的是，一件白色的刻有好看图纹与条样的短袖搭配上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头发前的刘海搭下来，遮住她清秀的半张脸。好看的细长手指撑放在我的床铺上。“切，少来了。快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看起来哭的如此的伤心。”“我特想我爸和我妈的，我好爱他和我的妈妈。”“所以，你就流泪了，真是没出息，一个大男孩子居然哭的一踏糊涂，也不怕别人笑话。我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你这么容易掉眼泪。”“那是因为我特别有爱心，我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去对待生活。当然会容易感动咯。”“切，少来了，说的比真的还真，看你那表情真应该去当演员，而且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大红大紫。”她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的笑起来。“为什么我适合当演员啊。”我一脸疑惑的样子望着她。“唉，你很搞笑哦，你看你自己的那脸无辜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是个蛮有爱心的男孩子…”她看着我，笑的更加放肆了。“像我这么单纯、善良、天真、活泼、可爱、富有同情心的男孩子，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着她，嘴角向上扬，划出45度的仰角。“又来了，你还蛮自恋的嘛，我见过自恋的见多了，还从未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你干嘛把自己说的这么好啊。可爱嘛，算是一个。富有爱心，一想到这个，就想起你刚才的那个无辜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至于单纯，我一点都不相信，感觉你还蛮会讨好女孩子喜欢的。天真嘛，那就更不用说了。”她故意贴近我，然后靠近我的脸。我想她肯定又想戏弄我，我本能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她由于失去了平衡，顺势倒在了我的腿上。我和她尴尬的对望了3秒之后，空气里蔓延着幸福的茉莉花味道，车座周围的人群说话的声音渐次的消失，空气中的大气分子像是一瞬间被急炼在了一起，万象被汹涌而来的冰河所淹没，这一刻，周围乘客中抱着小孩摇晃的姿态，年纪约11、12岁的小孩子天真的笑，司机副座上叼着烟的中年肥胖男子，斜上铺上对着我，眼睛盯着窗外的风景，眉头微微的皱着，涂有眼影，画着精致妆容的好看女子。在下铺的邻位上，拿着一本时尚杂志，戴着黑色的墨镜，一头金发，皮肤白皙的俊美男孩。他们像是存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们竟像是与世隔绝的另一世界的人，中间隔着一面巨大的玻璃墙。我们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上演着life。声音断绝在密不透风的外墙里。
SIX
我是一个喜欢在在安静的环境里写文字的人，这是我在《右手里紧握的温暖里》提到过的话，09年的盛夏里，当那些白色絮状的蒲公英飘满家乡的小镇时，我意外的读到了《夏至末》，从此我爱上了这个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80后偶像作家，他笔下忧伤的文字，细历的细节描写。缩成了一个人，刻在了一张空白的喧纸上。配上浅灰色的格调。我一直在想，画中的那个人与我存在着几分的相似之处呢。
SEVEN
3秒之后，她微微发红的脸迅速地抬起。“唉，那个，…，对了，你还没自我介绍呢？…”她故意低下了头。“呵呵…，这个啊，我倒是忘了，…，我叫影。我家是洪湖的，你可能没听过呢。”我把头转向了窗外。“你叫影？哪有人取名只有一个字的啊？洪湖的，确实没听过。”“影只是我的笔名，我真名叫桓景。”“哦，是这样的啊，桓景，怎么感觉像环境啊，你妈给你取这个名字，肯定是希望你将来能当个好清洁工，为人民服务。看来***政治还是蛮高的，你妈是个党员吗？”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转过头去看她，正好看见她向上扬起的嘴角，露出好看整齐的牙齿，阳光从云彩里端倪一小会，然后直穿薄薄的云层，照射在窗子前，透过焕发着七彩混色光的长方形玻璃，以60度的斜角在车子内流动。金黄的流光溢彩，捉附在我们俩的头发上和身上。她本就清秀的脸泛着金黄的阳光和淡淡的浅红色，显的更加好看了。没有啦，我妈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很早就下学了，我爸还好，是个高中毕业生。所以呢，我妈当然不是党员啦，我爸也不是。我记得我爸和我说话，原本他已考上了大学，可是他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他的亲弟弟，也就是我的亲叔叔。他现在生活的很好，已经是WH市一家知名电台的副主任了，住在140平方米的高档商品房里。我去过他家一次，他的儿子还教我弹了10钟的钢琴呢。我弟弟也挺棒的，从小到大，读最好的小学和最好的中学，始终保持全年级第一的宝座。钢琴已经是第九段了。还拿过钢琴大赛三等奖呢。不像我，什么都没拿过，除了三年级拿过数学第一名，但是那个时候语文特别差，只考了70几分，然后就是初一拿了个竞赛第一名。高二，和搭档拿了个英语演讲比赛第二名。好像就没有记录了。反正感觉自己是个蛮平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钢琴充满一种莫名其妙的迷恋感。从小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对咯，你还没自我介绍呢”…你现在才想起来啊，都对你无语了。我叫肖灵。…我家是…，听你说了那么多，感觉你还蛮有意思的！至于平庸嘛，我看一点都不像你，你看你那么会哄女孩子…”她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什么啊，我怎么会哄女孩啦。还有我说了那么多，我觉得自己才说了一点点。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一般人，我都不告诉的，肖灵这个名字还取得蛮好听的。对咯，你好像忘了说你是哪里人呢。”我怔怔地回答到。“切，少来了，还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看你说话神采飞扬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不爱藏秘密的粗心男孩子。还有我是哪里人嘛，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她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脸上写满了，看，又被我的猜中了吧这几个超大的字号。胸腔往回涌，我做了个深呼一口气的姿势。极力压抑自自己要晕倒的趋势。“什么什么啊，因为我看你一脸真诚的样子，才告诉你的。我是个不喜欢说话的男孩子。所以呢，会有很多的小秘密。况且秘密与粗心之间又没有太大的关联，其实我是个很细心的男孩子。我从小就喜欢看一些益智类的电视剧或动画片。像名侦探柯南啊，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过呢。还有像《大宋提刑官》，《神探狄仁杰》，《陆小凤传奇系列》。前面有跟你提到过，我妈妈从小就对我要求十分的严格，我记得她教我的第一句名言是在我8岁的时候，在我8岁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忘却了。在我的2岁的时候由于一件意外的事故，导致后脑勺被撞伤。在医院里经过抢救，缝了七针之后，幸免于难。那之后，记忆也就变得模糊了。所以呢，我基本上是很少看电视的。后来上了高中以后，就开始堕落自己……”“想不到小时候的你…，感觉还是蛮可怜的。我呢，相比之下，和你就大不一样。我小时候的生活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那是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过的很快乐。可是后来，爸爸有一次因为陪着我和妈妈。而耽误了一个重要的决策会议。成功与否，将会关系到整个公司的命脉。自那之前，一个名叫菲谷的有限公司。和我爸所在的公司已经僵持了近两个月关于产品的销量竞争。那天，他急急忙忙的出门，忘了系安全带，结果在上高速公路行驶的途中，与迎面而来的一辆中型卡车相撞，当场死亡。那个司机在当时肯定吓的直冒冷汗，所以就逃逸了，那个时候差不多是6点半左右。天都已经开始变黑了。直到后来，路过的目击证人报了案。我爸爸的身体那个时候已经僵硬了。我和妈妈在爸爸的守棂前哭的死去活来的。特别是妈妈，差不多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沉浸在爸爸死亡的悲痛之中。奶奶更是一言不发。每天坐在爸爸曾经做过的椅子上，低声细语着。那是我在读高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没多久，更加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爸爸的公司被菲谷击垮了。大部分的股东都携带着大量的资金逃跑了。还有一部分进了菲谷的公司。然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顿时变得艰难起来。只留下爸爸给我们的一套房子和少量的现金。从那时候起，我不得不降下自己的身份，去学会如何生活。以前的我，就是个淘气的小公主，一直都自以为是，叼蛮任性，现在则多了一份内敛。”“想不到你的生活也是一番的坎坷。”
…………
NINE
如果我把我生命比作是一场长远的旅途。那我的第一站，则以颠簸的艰难行进出发。而肖灵的生命则像是一路平坦的旅途，在第十六站时候，汽车突然被放在路面前方的锐气的小刀划破了轮胎，噗嗤一声，以每秒80米的速度行驶的豪华客车瞬间减速为零。那一瞬间，整个世界戛然而止，只听的见心脏微弱跳动的声音。以20HZ的频率缓慢的持续着奄奄一息的气息。窗外的天空在瞬间失去了原本的湛蓝色，变成了阴暗的黑色掺杂着深灰色。深远的天空之上，雷声一阵接一阵的狂轰乱炸，却不带走任何的声音。闪电发出耀眼的白色，降临在一片死灰的空气里。接踵而至的，硕大的雨滴。在车窗外肆无忌惮的飘落。远处的小草与鲜花被强大的天降物击垮，匆忙地弯下了腰。高大的树木，闪烁的绿色叶片，积满了雨滴。快速的下坠。一些瘦小的叶子，由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咔嚓一声，大半张叶片，急速的贴近地面。滴嗒滴嗒，缓慢而冗长的心跳声……雨水渐渐地蓄满了透明的白色贴窗。肖灵静静坐在车子内，清晰的外景被模糊的白色水汽所掩盖。像是隔绝了世界一般。
时代的洪流将我们折叠成了一枚小小的底片。十七站路的终点还会一如继往的坎坷下去吗？
是谁在谁的耳边悄声细语，然后华丽的转身，消失在浅灰色的雨季里。
曾经天真的微笑，配上了虚伪的表情，艰难的在生活这个狭小的空间挣扎。
是这个世界淘汰了我们，还是我们高傲的回绝这个充斥着物欲横流的年代。戴着华丽的面套雍容的人们，幸运的被这个时代所宠辱。
TEN
…………
后来的后来，我和肖灵讲到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车子差不多已经快到站了。我坐起来，望向她。她嘴角幸福的微笑着。头靠着窗子的这一边。我不忍心打扰她。在火把提的那一站，我悄悄的下了车。在司机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我转过头去看她。她还在熟睡当中。我匆匆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