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紧张忙碌的星期一，马路上的交通依旧是令人堵的烦躁，可远不及项目会议结束后，办公室里大家心里的苦闷。平日里大家会时不时的开个玩笑，即便是加班，有杜云兮在，大家也都是任劳任怨的，因为杜云兮会毫不吝啬的分享她的技术，坐在大家身边共同解决问题，她不会为了自己职务的升迁，牺牲大家的利益，而是认真负责的做好每一项工作，即便是这样，令人讽刺的事件还是一次又一次。
管理会议上，齐牧没有说话，而是总体负责项目的技术总监丁庆华宣布了项目人员变动的结果，并且说道：“云兮啊，这个项目你辛苦了，阳城的项目正在准备阶段，你和齐牧尽点心。”
杜云兮看着项目责任人变更流程单，毫不犹豫的签了字，说道“抱歉，阳城的项目，我不能接手。我想申请休假。”
丁庆华老奸巨猾的看看齐牧，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了，休息休息也是正常啊，过两天说。”
杜云兮看着冉秋雨一脸得意的接管自己的工作，将自己以往未处理完的工作，进行着整理。接下来的每一天，杜云兮都是早早就下班回家，顺路去顾摇风家里开开窗户，通通风，还特意买了几盆绿植，净化空气。按部就班的接听着顾摇风的电话，这让顾摇风的欣慰又担心，因为按照她工作的状态，这么闲适的境况太少太少。
阳城理工大学与阳城师范大学的项目使得许多企业参与竞争，每家都提供了项目的可行性计划书。最终如同杨教授所说，只有长恒、千晟、诚远、易行科技四家拿到了竞标的入场券。这使得徐易马不停蹄的给顾摇风打去了电话。“摇风，你给我的那份阳城两所院校竞标方案起了大作用了。”并将杨教授与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的侯院长表示易行科技的方案非常有价值的事情统统告诉了顾摇风。
另一面的顾摇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道“长恒这次的负责人是谁？”
徐易想想回答道“叫……林松明，是技术一组的组长。”
顾摇风放下手中的工作，继续问道“云兮没有跟齐牧一起去？”
“没有，我听着齐牧与杨教授的交流，很希望杜云兮能接管这次项目，但云兮好像身体不适，才没有参与。”
“身体不适？”顾摇风眉头紧锁起来，昨晚视频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曲江大学的数据迁移有什么问题吗？”
徐易回答道“没什么问题，小五他们对接的还行，就是增加了几个新人辅助，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吧。”挂了电话的顾摇风，心里总觉得不对劲，立刻给云兮发了视频。
“这个时间发视频，顾总有什么紧急事项？”杜云兮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说道。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一旁的茜茜忍不住想笑。
“那为什么没有接手阳城两所学校的项目？”
顾摇风质问的口吻，云兮明白，他已经有猜疑了，“顾总啊，非要把工作安排这么紧凑吗，我就是想休息几天再说，调休也是太多了。不休浪费。”
“你真的没事儿吗？”
杜云兮不耐烦的说道“我有人证”然后将镜头转向茜茜，“顾摇风，云兮好着呢，我今天休班，约她一起逛街。”
“好吧”顾摇风听的出云兮在隐瞒什么，数据迁移是很重要的事项，正常情况下，云兮不会有心情逛街，还有为什么突然放弃阳城的项目，使他不得不泛起些许猜想。
茜茜看着低头只顾着吃的杜云兮，“这顾摇风才走了三天，就坐不住了。”
“他是感觉不对了。”
茜茜叹息一声“哎，云兮啊，你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
“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吧，这次发布会的意义，对于易行科技的好处远远大于长恒，对我而言，也不是第一次了。”
茜茜真是心疼眼前善良的杜云兮，竟是为了他，打碎了牙还要咽回去。“这冉秋雨真不是个好东西，总要窃取别人胜利的果实，不要脸。”
“哈哈……茜茜，一会儿徐阳来接你吗？”
茜茜摇摇头，“说什么这两天是项目迁移的关键时刻，他可能要通宵加班。就算回来也不知道要几点呢。”
“那你住我家，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茜茜砸吧砸吧嘴“你这么多年一个人住也没说过这话，怎么顾摇风住了一段时间，前脚走后脚你就没意思啦。”
杜云兮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说道“是呀，为什么呢，他一走，就觉得家里空空荡荡了。”心里也像是空空荡荡一般。
凌晨4点半，杜云兮的电话持续响起来，硬是将自己从睡梦中拖了出来，“悠悠，什么事儿啊？”
“云兮姐，崔娜上传的数据有问题了，现在代码结构对不上，曲江大学的网站上显示报错。”
杜云兮立刻起身去用冷水洗个脸，清醒自己“别慌，先查找问题”，一边打开电脑，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了登陆的权限。
“云兮姐，数据代码已经上传的易行科技，我们修改不了。”杜云兮不得不赶去公司。
另一边的徐易、徐阳看着错乱的数据已经影响了系统的运转，立刻停止了数据迁移的入口。
大约半小时后，杜云兮到了公司，询问了崔娜上传的情况，却说得含混不清，而冉秋雨十点钟左右已经下班了。不得不叹口气，悠悠语速很快的说道“云兮姐，10分钟前易行科技关闭了迁移入口。”
“嗯”杜云兮冷静的坐下来，帮着悠悠查询问题，片刻后给徐阳打去电话，“徐易在吗？”
徐阳答道“在呀，杜云兮你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6点之后，曲江大学的系统将要回复运行，现在已经崩了。”
“别慌，让徐易接听电话。”
“云兮，你说，我在排查问题，看上去应该是同步过程中出现错码或者结构问题。今天是曲江大学期末考试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
杜云兮稳重的说道“徐易，摇风说你可以配合他进行数据的结构化搜索与快速迁移，我想办法进行分化数据，你来进行快速迁移。”
“云兮，这难度很大，要求算法逻辑清晰，代码精确，你确定吗？”
杜云兮长叹一口气“没别的办法，现在开始！”
“好，电话不好挂断！”另一面安排着打开迁移数据的借口。
近乎一个小时的时间，杜云兮坐在悠悠电脑前一秒也不敢分心，徐易同样是进行着同步迁移的工作，一行行代码飞速掠过屏幕，精炼而整齐，好似只有二进制世界里的人才能欣赏这样优美的艺术，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杜云兮、徐易精算了进去，悠悠眼见着云兮的汗水滴落，却一秒都没有停下来。直到5点55分，两边的代码同步运行了。悠悠和小五大家欢呼起来，电话另一边徐易，才松了一口气“杜云兮，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终于挂断了电话，杜云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被大家簇拥着，崇拜的像个英雄一样。而英雄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像以往一样，站在落地窗前，在楼宇的缝隙中欣赏着朝霞的缕缕阳光，那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脑海中，发自内心的露出幸福的笑容。
北京时间早上8点，顾摇风已经开启了紧急会议模式，一直持续到中午12点才结束，麦克适当的舒展着身体，抗议的说道“顾，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只给了4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天呢，我实在是扛不住了。”
顾摇风开始收拾电脑和资料，心里装着杜云兮的他多一分钟都不想等了，说道“那恭喜你，会议结束，余下的事情，交个你了，我定了最近一趟航班的机票。不许泄露我的行程！”
“顾，你这么着急吗？”顾摇风的身影已经上了电梯，麦克扭动着说道“恋爱中的人啊……”
为了给云兮一个惊喜，他选择直接回家，本想着提前做好晚饭的，可又觉得时间还早些，便开始了好好先生的工作，将每个房间、每张桌子，每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经意间，在云兮床头掉下来一个老旧的本子，顾摇风好奇着是什么老古董，就饶有兴致的坐在椅子上，翻开欣赏着，第一页写着“顾摇风你今天拉我头发，等你长了长头发，我也要拉你的，看你难不难受……”
第二页写着“今天的作业，顾摇风终于错的比我多了，小胜一局……”
第三页写着“真不愿意陪你打篮球，又晒又热，可看着你打篮球真的很帅，应该说是最帅的一个……”
这些话顾摇风从没有听云兮说起过，看的入迷，时而还笑出声来，直到看到秦潇的名字出现，字里行间中的快乐越来越少，害怕失去的情绪隐隐浮现，渐渐地是等待他回复的期盼，有一段文字写道：
“明天就是最后一次高中杯计算机大赛的日子，如果我们赢了，我希望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你。你知道吗？我好期待我们一起进入曲江大学的日子，因为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不再为高考的紧张而担忧，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一起，我们可以牵着手在林荫小路上散步，可以像成年人一样进行一场浪漫的约会，可以一起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学习，或者偷偷的看着你。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携手旅行，我们坐着通往天路的列车，看遍一路雪域高原的风景，静听钟声回响，领略布达拉宫的神秘，是否会隐隐传来仓英嘉措的诗音，我们可以看黄山云海，守候着朝霞升起，然后辗转到蜈支洲岛的大海边，欣赏残阳渐落的静谧，最终隐没于渺远的天际。你会带我去五岳之首的泰山吗？会不会带我去看看神秘的极光？会不会陪着我坐在西湖上闲散的划船享受时光？会不会带着我去看看神奇的丹霞地貌以及代表着壁画巅峰艺术的敦煌石窟……可如果你不愿意呢，那就将这一切化作一个美丽的梦境，但愿飘过你香甜的梦里，醒来时，随风而去……
可我又很害怕，怕你会嘲笑我自作多情，更害怕失去你，那样的话，我宁愿将这一切珍藏在心里。
我的天呢，顾摇风，期待我们明天的胜利吧，也给我一些大胆的勇气吧，我兜里的硬币，已经厌倦了翻转，可还是再给我些信心吧。”
读到这里，顾摇风的眼泪已经落下，原来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云兮是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的，他无法想象那一夜暴风雨中的云兮是多么绝望与痛苦。
直到听到云兮回来的关门声，还是紧握着手中泛黄的老古董，久久难以平复。
看着家里整齐的样子，茜茜是绝对不会这么轻快的，询问了一声，“顾摇风？是不是你回来了？你在哪？”
“在你房间。”顾摇风声音有些哽咽。
云兮还有些奇怪怎么嗓音还变了，生病了吗，放下包，缓缓走过去，看着他手边泛黄的老古董，瞬间明白过来，匆匆藏起来，“你随便看别人日记，可不礼貌！”又偷偷扫过他红润的眼睛，试着说道“随便写着玩的，不用往心里去。”
顾摇风的双臂扣在云兮身后的桌子上，将她环在其中“那我在你心里吗？”
“一直都在。”她声音很低，可顾摇风听的清清楚楚，深情的拥吻着她，滑倒在床上的一刻，杜云兮本能的推起他，可当顾摇风手与她十指相扣的刹那，或许是两颗心的呼应，使她做出了选择，愿意将两颗心聚合在一起，任凭他细腻的亲吻着自己，愿意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12月25日，西方快乐的圣诞节，顾摇风一早便含着笑意到了公司，徐易开着玩笑说道“提前回来了？有什么好事儿，这么高兴。”
“想知道吗？准备好红包。”
徐易心领神会，羡慕的点点头“恭喜恭喜”“摇风，你快把杜云兮拐回来。”
“这次真的快了。”
徐易期待的说道“越快越好，杜云兮的技术真的很优秀。”
顾摇风自豪的说道“那当然。领教了？”
“昨天早上，长恒上传时数据出现故障，杜云兮用悠悠的账号，跟我配合了一次加速数据转移的大戏，不管是算法逻辑、还是代码质量，最主要的是速度极快，这是除了你之外我见过的第二个。堪称艺术啊！”
“云兮主导项目从不会出故障，项目打开。”顾摇风坐下来，娴熟的敲击着键盘，很快查询到长传代码的ID名称叫崔娜，而开始修改的时间是40分钟后后，差不多是杜云兮从家里到达办公室的时间。然后问道“28号发布会的名单出来了吗？”
徐易回到办公室取来递给他，“为什么没有杜云兮换成了冉秋雨？”
徐易回答道“齐牧说云兮要休假，没法参加，我以为你知道的。”
顾摇风拿着这份名单，疾步走出了易行科技。
十点钟开会似乎是长恒的工作习惯，曲江大学的项目初步完成，于是争取阳城两家院校的项目成为会议讨论的重点，齐牧将投标项目的结果在管理会议上做了反馈，表示如果杜云兮负责，会大大提高中标的概率。于是几经商议下，还是将杜云兮请到了会上。
丁庆华油滑的说道“云兮啊，你是阳城理工毕业的，其中评审的杨教授是你的老师，这个项目交给你，也会多一些胜算。”
“丁总监，我和齐总都是杨教授的学生，齐总出面足矣沟通项目的事情，更何况，杨教授处事公允，不会因为我是她的学生而另眼相看。”
丁庆华表情有些变化说道“云兮啊，你也是公司的骨干员工，阳城理工之前的项目也是你主导的，更加熟悉一些。”
杜云兮想想都觉得好笑，于是说道“丁总监可能忘了，阳城理工验收签字人是冉秋雨，不是我，她更适合这个项目。”
“你！”丁庆华已经有些不满，严肃的说道“作为长恒的员工，就该事事为公司考虑，时刻服从公司的安排，这个项目你必须接。”
“什么叫必须接！”顾摇风愤怒中推门而入，使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摇风，你怎么来了？”云兮使劲将他拉到身边。
“你别说话！”使得杜云兮只能闭上嘴，顾摇风将发布会的名单用力仍在桌子上，“谁来给我解释一下，杜云兮的名字在哪？”
坐在一边的冉秋雨说道“顾总，云兮说要休假，自己要退出项目的。”
“放屁！她的管理权限从上星期五的晚上就被冻结，你们就已经将她踢出局，但昨天长恒数据上传失控导致曲江大学系统崩盘，她一早赶来处理，她是要休假吗？”
冉秋雨不敢再说话，丁庆华说道：“顾总，消消气，项目临时换人也是常有的事，不打紧。”
“打不打紧不是你说了算，我们合作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一旦杜云兮撤出项目，这个项目就此停止，因为一方过错而导致的项目停止，一切损失有责任方全全负责！”顾摇风掷地有声的一句句，说的丁庆华心里发毛。舔着脸皮说道“云兮啊，你跟顾总解释解释。”
“她从来都没错过，不需要跟我解释！”
齐牧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顾总，这件事跟云兮商量过，她同意的，发布会的名单已经跟院方确认，第三方媒体已经通知下去了，如果现在更换已经晚了。”
顾摇风脸色严肃的说道“杜云兮同意，是不愿意跟小人浪费时间，不代表我同意，于公而言，这个项目的主导权在易行科技，你们擅自修改协议要求，我可以要求停止发布会，也可以终止项目不再发布。”
丁庆华一听这回杜云兮的靠山硬起来了，再不是从前的软柿子了，商量着说道“顾总，大局为重，这个项目对易行科技和长恒都很重要，不要伤了和气。”
“和气是建立在双方尊重的基础上，不是背信弃义，你们一边窃取杜云兮的劳动成果，一边强制她去开疆拓土，她不愿意反抗不代表她愿意接受，我只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恢复杜云兮在这个项目中的管理权，发布会上必须是杜云兮出席，否则这个项目我宁可停止。”
杜云兮使劲扯一扯顾摇风的手臂“我们回去说好吗？”
顾摇风摇摇头，“不行，云兮，这不是私事，就要放在桌面上说的清清楚楚。”
“可是……”
顾摇风明白云兮为自己的考虑，说道“与你的尊严相比，一个项目算不了什么。就是十个，我顾摇风也不放在眼里。”
逼得齐牧与丁庆华不得不妥协，命人立刻办理恢复手续，并通知第三方媒体修改资料。
顾摇风拿下云兮脖子上的工牌，仍在桌子上，“齐牧，请你通知人力资源部来给杜云兮办理离职手续。”
齐牧阻拦着说道“不行，顾总，云兮是长恒的员工，这一点您还无权干涉。”
顾摇风继续说道“她的事，我做主。她在长恒三年，也不过是小小的组长，她的能力可不止这些，留在这里也是大材小用，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丁庆华也舍不得这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说道“云兮技术好是公认的，升职加薪，随便提。”
“没必要了，她的成绩是自己的，骄傲也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垫脚石”然后转头对云兮说道“去把离职的邮件发了吧，离职日期12月28日，写清楚自己的调休时间，属于自己的劳动成果要学会珍惜。”
杜云兮眼中湿润着，点点头，顾摇风温柔的擦拭着，说道“我在这等你。”
“好。”片刻后杜云兮将早已整理好的文档、离职申请提交了上去。回到顾摇风身边。
“齐牧，长恒有自己的法务团队，易行也是如此，如果杜云兮的离职受到任何阻力，我的法务团队会直接行驶合法的维权方式，还有一点，昨天早上造成数据故障的是名叫崔娜的人，你们长恒怎么处理是你们自己的事，易行保留问责的权利。”一席话后，拉着杜云兮潇洒的离开。
“哇！”
“那是云兮姐的男朋友吗……”
“也太帅了吧……”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大家激动了起来，“那好像是易行科技的合伙人顾总，刚从国外回来。”
姑娘们羡慕的眼光流露的淋漓尽致“云兮姐藏得的太深了，难怪云兮姐最近都准时下班呢。”
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又如同一锤巨响关闭，齐牧怒气冲冲的走过办公区，瞬间鸦雀无声，他的目光停在那四四方方的办公区间，电脑上贴满了工作计划排布的标签，那疲惫的小狮子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心底最后一丝期望也幻灭了。
悠悠与老刘几个人显得异常安静，相互间目光交流着惋惜与怀念。杜云兮的离开像是带走了他们精神的支撑，失落与空虚情绪使人不知如何是好。
长恒集团在曲江商业中心的办公大厦，向南不出一百米就是曲江的商贸中心圈，天空中飘荡着淡淡的轻雪，顾摇风细心的将云兮帽子戴好，说道：“上次跟茜茜逛街，有喜欢的吗？”
“在顾总的威压下，失业了，喜欢也买不起了。”
顾摇风握紧云兮的手，插在衣兜里，两个人难得有时间散散步，说道“这叫迎来新的开始。”
“徐易告诉你的？”
“徐易说了你们的完美合作，让我尽快把你拐到易行科技来。”
杜云兮呵呵笑起来，手机震动声响起来“文皓。”
顾摇风使个眼色，让云兮点开公放，听着另一面的文皓兴奋的说道“杜云兮，你离职了？真的假的？？”
云兮有些意外的说道“真的，文皓，你消息也太快了吧。”
文皓的声音中听得出激动，说道“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下吧，薪酬方面可以谈。”
顾摇风接过话来“人情可以谈，薪酬就省省吧。”
“摇风啊……哎！果然你一出现，这事就没戏了。”文皓苦命的叹息着“摇风你们易行科技的技术有徐易和你坐阵已经足够了，给兄弟公司点机会，放杜云兮来我这帮我一把呗？”
顾摇风微微笑着说“文皓啊，媳妇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最放心。别的事儿可以商量，这个免谈。”
无奈的文皓真是肉疼，说道“请我喝酒！”
顾摇风看看云兮，条件反射似的摸摸自己的胳膊，“喝酒是不敢了，吃饭可以，想吃什么都随你。”
“你说的，回头我找个好地，非得宰你一顿大的。解了我这闹心劲儿。”
“好！”顾摇风看着云兮挂断电话，说道“跟我回易行吧。”
“不去！”
“老板娘，赏个脸吧。”
杜云兮有些忍不住想笑“自己家的就更没必要去。”
“为什么？”
云兮笑着说道“一家人是不是要生活在一起？”
“必须的。”
云兮又说道“那么下班的时间应该是在一起的。如果上班也在一个屋檐下，时间长了，岂不是审美疲劳了，还是要适当的保持些距离的。”说话间跑远了几步。
“那你怕是实现不了啦。”顾摇风脚步轻快的追上云兮，“带你去吃饭。”
“找一家不太好吃的吧……”
“为什么？”
“我最近都吃胖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肆意的飘洒着，自由的舞动着动人的姿态，好像在倾听着他们亲昵而温馨的话语，欢呼雀跃着。
12月28日一早，云兮出席了曲江大学的项目发布会，在热烈的掌声中，是对她付出心血的肯定，同样是他们重逢的纪念，至于那些附加的利益，她并不在乎。
“云兮。”杨教授的一句话将杜云兮从陶醉中拉回现实。
“老师，你怎么来了？”
杨教授和蔼的说道“曲江大学的系统升级通过了省厅的会议，已经是全省示范性成功项目，我来观摩一下，非常有必要。”
杜云兮明白杨教授话里有话，又看看身边的齐牧，笑笑说道“老师啊，这个项目是师兄全全对接的，我只是尽了应尽的职责。”
齐牧心里的苦水只能自己消化，说道“老师希望你可以接下这个项目，不管是在长恒还是你有其他的选择。”
杨教授说道“嗯，云兮啊，我个人有这个倾向，但这是招标项目，老师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见，只要你愿意，给出些推荐还是可以的。”
杜云兮抿嘴一笑，“老师，您的好意，云兮记在心里，只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工作中，技术上难免有些固化了，所以报了一个技术提升的训练营，这几天就要启程去纽约了。”
杨教授心里觉得有些遗憾，可看着眼前的杜云兮，眉宇间轻松自在的样子反而替她高兴，说道“云兮啊，这次见你，变了很多，也爱笑了很多，老师喜欢你这个样子，才更像个女孩子，去吧，老师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学生。”
云兮感动的抱着杨教授，在耳边说道“老师，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我妈妈一样替我操心，我如今离开长恒，实在不方便接下这个项目，请您理解，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学生随叫随到。”
杨教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杨教授比划云兮耳朵靠近一些，说道“易行科技的技术的确不错，你的眼光也没有错。”
悠悠与小五、老刘看着云兮的身影，觉得依依不舍，可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前方的路总要一个人走的，与其被动的消磨时间，到不如争取主动权，活的更精彩满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