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弗朗兹
“我是弗朗兹•威廉姆斯，不列颠地区负责人，目前维泽姆家族大部分成员都已精神崩溃，只剩我还能保持清醒。”
“我们受到老维泽姆的命令，探索并确认阿瓦隆周边地区情况。”
“结果小船在通过仪式靠近阿瓦隆时出现意外，我们一起被吸进这个鬼地方。”
“其他人被骑士们来回屠杀了几十次，现在全都疯掉了，只有我侥幸逃出来，和他们争夺精灵残骸。”
说完，弗朗兹摘下头顶的兀鹫，让它低空盘旋，警戒可能出现的骑士，避免遭遇突然袭击。
他的眼睛看着罗素，充斥困惑与警惕，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里，此人是最不可能的一个。
罗马皇帝怎么跑到阿瓦隆来了？
“事情的经过……很复杂。”罗素抬起靴子，瞥了眼浸没袜子的血液，还有手里提着的人头。
“但可能，没你们这边的问题麻烦？”
他简单讲了一下，从内米战役到独行地狱，中间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以便于对方理解情况。
顺便隐瞒了一些不便让他人知道的秘密。
“……你是说，内米战役的真相，是你空手打死了树王？”
弗朗兹的表情就像吃了发酵过头的鲱鱼罐头，被不可思议的事实弄的怀疑人生。
“对，老维泽姆拿魂灵制成枪矛，我用它把树王的本体钉死，在阿尔忒弥斯的见证里完成狩猎。”
至于往后的大饥荒，鼠人军团，罗马二帝，还有独行地狱，向众神复仇的伟大计划……
弗朗兹看了看远处用残肢拼出来的十字，还有正从坟里爬出来的活死人，阿瓦隆的众多骑士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厮杀。
那些传说似的经历，可信度似乎也没有那么低。
摩根的头颅忽然厉声哀嚎，这干枯的人首，竟哭嚎的如同孩子似的，让人搞不清情况。
弗朗兹顺手拿出针线，缝合摩根的上下嘴唇，又用一根长钉贯穿下颚骨，刺进上颚。
这位昔日的精灵，便再也不能发声了。
“我对您的经历感到震撼和倾佩，请容许我为您介绍阿瓦隆的情况，简述这些纷争与鲜血的来源。”
迎着罗素的目光，裹着皮袍，背着几个包裹的男人坦然的伸手，将一副地图展示出来。
上面描绘九个区域，周围以文字与线条表示迷雾与沼泽，以特殊标识区分九名管理者。
“如您所见，在昔日的阿瓦隆，这里被九名亚瑟王时期的长生者进行统治，外人称她们为精灵、湖中仙女、妖精之类的东西。”
弗朗兹点了点地图的其中一块区域，又指着摩根的人头，“我们呆的地方，就是她曾经的统治区，但现在已经是混乱与纷争的土壤。”
“阿瓦隆的骑士本来都是被她们以仪式驱使的尸体，用以守护亚瑟王的遗骨。”
“可在我们进入阿瓦隆后发现，所有骑士不知何时便已经叛乱，将九名管理者杀死。”
“她们的头颅被某些存在制成仪式的一环，剥夺一切思考的能力，所剩的仅有癫狂魂灵。”
“而仪式指向地点，似乎是阿瓦隆的中心，亚瑟王埋骨地，那里也是我们封存莱茵黄金的地方。”
弗朗兹收起地图，指着远方互相残杀的骑士，“很不幸，所有身处阿瓦隆的人，都被纳入仪式，受莱茵黄金影响。”
“他们不断试图抢夺湖中仙女的头颅，想要聚齐九颗人头开启前往阿瓦隆中心的道路。”
“如果无法达成目的，就只能参与无休止的残杀，死了也会再度爬起来。”
“我原先依靠自己的办法躲了很久，确认九颗人头的位置，现在才决定出来抢夺。”
“然后恰好遇见您了。”
弗朗兹一摊手，拿出个骨哨吹了几下，几名自远方冲锋而至的骑士便如同丢了魂魄，梦游似的离去，继续先前的厮杀。
“按照维泽姆家族的规矩，您现在是领袖，我之后的行动需要听从您的安排。”
“请问我们下一步做什么？是先去处理叛徒？还是优先争夺其他几个人头？”
“叛徒又是怎么回事？”
罗素提着摩根之首，回忆阿瓦隆探索队的人员配置，“你们原先不是应该由另一名维泽姆继承人候选来带队吗？”
“我记得那是个全才，从金融到军事样样精通，在巫术方面的造诣也远超常人。”
“您说的是反犬？”弗朗兹捏着骨哨，神色沉重悲哀，隐隐藏着一种狂怒。
像是受难的人，听到仇人的名字，恨不得生食其肉，抽骨剥皮，制作枕头。
“他正是维泽姆的叛徒，以反犬为代号者，在进入阿瓦隆不久便宣布同维泽姆家族决裂。”
“我们沦落至此，其根源便是反犬，正是此人的谋害，才让大部分成员死去。”
“他叛变的动机是什么？”
罗素神色不变，察觉出其中的问题。
反犬曾是维泽姆家族备选继承人之一，也是老维泽姆派去阿瓦隆确认情况的领队。
作为首领，他有什么理由会叛变？
反倒是这个弗朗兹，他的问题很大。
“莱茵黄金。”弗朗兹神情凝重，声音艰涩：
“他想要取得莱茵黄金，献给欲之主，我们的死敌阿佛洛狄忒，换取成为大灵的机会。”
“此人犹如黑心的鬣狗，养不熟的白眼狼，背弃维泽姆家族，意图将我们变成献祭的耗材。”
“倘若不是我的亲兄弟，以性命替我挡住偷袭，合力将他击退，我此刻也会是行尸里的一员。”
罗素瞥了眼弗朗兹，此人已满头白发，脸庞布满皱纹，与资料里的年轻人全然不同。
在阿瓦隆的日子，似乎对人的精神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反犬在哪里？”罗素将摩根之首丢给弗朗兹，自己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燃。
来自地狱的上好烟草，吐出的烟雾都带着甜香，还有血腥与硫磺味，让两人都有些恍惚。
“他在北方的一处湖泊躲藏，手里持有三颗精灵首级，目前应该还在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