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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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一进屋内，众人纷纷迎了上来。
白泽：“臭小子，没想到要和你死在一起？”
向虎：“如今没了拖累，咱们捱到三更天，一起杀出去！”
孟极：“依我之见，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向莹莹：“都别吵，听长生的。”
长生正要发话，突然心中一悸，他抬头看着屋内大梁，手掌一翻，掌心便多了两颗石子。
接着右手一挥，两颗石子便射向大梁。
“住手！”
梁上跳下两名男子。
左侧一人，头戴范阳笠，身穿圆领青衫，手提朴刀。
这人年纪稍长，露出的双鬓微微染白。一张四方脸上，满是风霜之色。
另一人，是个青壮后生，穿着粗布麻衣，身后背着一柄长剑。
这人身形瘦削，眼神却极锐利，顾盼间似有光亮刺目。
两人一下来，便冲着众人连连拱手。
年纪较大的汉子道：“在下铁掌帮上官剑南，见过各过好汉。”
青壮后生则道：“归义军，王三。”
原来，这两人便是一路追杀完颜雍的神秘人。
王家世居咸阳。
宋室南渡后，王三因不满金人残暴，遂投身起义军。因为作战勇猛，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归义军副首领。
数日前，王三获知金廷派重要人物南下，他唯恐金人对大宋不利，便率了一批军中好手，一路尾随过去。
“金人南侵，已是板上钉钉。在下也曾多次派人将情报送至大宋朝廷，可惜朝廷不仅未加采纳，反而将我等训斥一通。”
说到这里，王三一副憋屈的神情。
众人都明白，要在金人占领之地，造金人的反，该是何等艰险不易。
若非心向大宋，又何必甘冒此险？
想到这里，众人都对这个瘦小汉子投去佩服的目光。
却说王三率人追踪，谁料刚入宋境，便遇到一帮江湖人的埋伏。
这些江湖人，自是上官剑南率领的铁掌帮好汉。
上官剑南，本是抗金名将韩世忠麾下得力战将。
岳少保遇害后，朝廷为了收拢兵权，欲对韩世忠下手。韩主动请辞，闭门谢客，终日寄情山水，这才逃过一劫。
上官剑南心灰意冷之下，便选择解甲归田。
后来，他与一帮江湖朋友，加入铁掌帮，既为惩恶扬善，也为暗中抵抗金人。
同样是数日前，上官剑南获知金玉宫副统领南下消息。
长生曾听孟极说过，金玉宫，正如西夏一品堂，由金人高官担任统领，笼络大批武林高手，旨在对抗大宋。
若非重大事件，金玉宫轻易不会出动副统领。
上官剑南一边派人联络武林同道，一边亲率帮中高手到边境拦截。
两人便是如此相遇。
“元让此人，着实狡猾。”
上官剑南叹道。
他和兄弟们分三路埋伏，愣是一路都未截到。
后来，多亏丐帮兄弟提供消息，他们才寻到金人踪迹。
此后，铁掌帮与归义军联手，与金人连场大战。
双方各自折损不少好手。
再后来，便是张普所说，元让主动诱敌，将上官二人引到他处。
好在这二人虽然绕了不少冤枉路，最后还是没跟丢，还趁乱潜入吴家。
上官剑南知道长生年纪虽小，却是此间主事，便道：“我已派帮中兄弟去联络丐帮、少林、华山、青城诸派，还有江南各路英雄豪杰，到时咱们里应外合，一起冲出去。”
向虎闻言大喜，“既有这么多人，还逃个屁，应该来个反杀。”
长生沉思一番，道：“二位既然一路追踪，可知元让请来的援军，是何方神圣？”
上官剑南苦笑道：“倘若在下没有猜错，这些人应是鄂州驻扎御前诸军。”
见众人一脸愕然，上官剑南只得详细解释起来。
原来官家在剥夺韩世忠、张俊、岳飞三人的统兵大权后，便将原来主力部队整编，形成了十支部队，皆称御前诸军。
而驻扎鄂州的这支御前诸军，便由岳少保统领的行营后护军整编而来。
“鄂州这支军队的现任都统制叫田师中，此人原是张俊嫡系，后投靠秦桧。此人接手岳家军后，便大肆清洗岳帅旧部，毒杀大将牛皋.....”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无不义愤填膺。
上官剑南又道：“最可恨的是，此人执掌岳家军近二十年，只知任人唯亲，收刮钱财，导致军纪涣散，战力低下，唉，好好一支虎狼之师，如今......”
“我看这些蒙面人，个个训练有素，士气高昂，堪称精锐......”
吴管家有些不解。
其实长生也正有此问。
上官剑南叹道：“能打得金人都叫爷爷的岳家军，又岂是这些乌合之众可比？”
长生顿时脸色通红，原来是自己见识少了。
一抬头，却发现向虎的老脸也涨得通红。
白泽道：“如阁下所说，这些蒙面人，若是官兵，则必是从鄂州赶来？”
“不错，”王三点点头，“我和上官前辈追到襄阳府时，元让突然一个大转弯，将我们引至鄂州。如今想想，他到鄂州，除了将我们引开，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借兵。”
事情既说清楚，又有两生力军加入，屋内众人不由士气大涨。
第二日，天色大亮。
长生深吸口气，推门而出，大步走到广场中央。
元让早已候在门外。
这厮倒是一脸轻松，没有任何不耐。
“考虑得如何？”
“你不是早知道结果吗？”
元让苦笑道：“没有兵书，本座回去很难交差。”
长生认真道：“不但死亡谷没有兵书，熊山也没有兵书，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毒蜚这条线是我联络的，情报是我上报的，总不能最后说，如此大费周折，死了这么多人，最后却是中了宋人的奸计？”
长生一脸赞同，“明白，不杀几个宋人，你回去也很难交差。”
“明白就好。”
两人虽然认识不久，却有种神交已久的感觉。
长生道：“世人皆知岳帅留下兵书，却不知岳师临死前还留下一首遗作。”
“愿闻其详。”
长生突然讲起故事。
绍兴十二年除夕，岳少保惨死在临安大理寺诏狱。
其间有名狱卒，因仰慕岳飞忠义，便冒死将其尸身盗出，掩埋在临安城外。
“家师九阴真人，早年云游天下，曾偶遇此人，得知岳少保临死之前，以血为墨，在囚衣写下遗作一首，是为......”
见元让和众人听得入神，长生运足功力，一字一句念道：“满江红，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