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斗棋
“申时三刻，后院广场，取解药。”
这是阿花上午带回的消息。
长生和众人研究许久，也不明白这话是何意思。
难不成张瘸子要硬闯进来？
“张瘸子这厮真不靠谱！你这小子也不靠谱！”
向虎口中骂咧个不停。
孟极倒是镇定，“如果他真是白泽，这里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必定能将解药送到。”
这种信任，是暗隼小队无数次的胜利换来的。
没有白泽的细心筹划，便没有这些胜利。
长生所想的，却是如何将屋内众人，合情合理的带到后院广场上。
只有一个时辰了。
既然他选择相信白泽，就要全力配合这个计划。
可如果贸然行事，就会打草惊蛇。
因为兽皮一事，毒蜚对他格外信任，但这种信任并非毫无保留。
这几日，他就发现，毒蜚经常进入金人房间。
一呆就是大半天，也不知是在密谋何事。
很显然，毒蜚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正在头疼之时，毒蜚却突然找了过来。
“下棋？”
“不错，陪王爷下棋。”
“可我棋艺不精.....”
“无妨，王爷说闲得无聊，想和九阴真人的传人手谈几局。”
长生明白了，这是上次吹牛太过，将王爷的兴趣钓起来了。
若是平日，倒也无妨。
对于围棋一道，他只能算菜鸟中的菜鸟。
王爷若要虐菜，他也只能舍命相陪，以搏一笑。
可眼下他心急如焚，哪有心情下棋。
正想找个理由拒绝，毒蜚又道：“王爷亲自相邀，这可是天大的宠信。”
呵呵！
长生细眉一挑，懒得回话。
毒蜚深知这个便宜弟子的脾气，当即拍下胸脯：“你若能胜一局，为师便答应你一件事。当然，胜一局就行，后面几局都可以输，咱们总要给王爷留点面子。”
合着毒蜚也认为自己棋艺精湛。
看来九阴真人的名头，还真是有点深入人心了。
“只要胜一局，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决不食言。”
“成交！”
长心暗暗下定决定，若是侥幸胜上一局，便是气运在我。
否则，就算撒娇卖萌、满地打滚，也要缠着老头答应自己的条件。
一进书房，上次见过的王爷已经候在那里。
这次，身旁还多了一名玄衣男子。
长生悄悄扫了一眼，总觉得这男子看着有些面熟。
寒暄几句后，王爷拿出棋盘。
长生扫了一眼，横19，纵19，果真是围棋棋盘。
王爷又拿出两盒棋子，一黑一白。
看这架势，王爷必是此道高手。
长生突然怂了。
输，他不怕，怕的是因此影响白泽的谋划，那自己就万死莫赎了。
正在犹豫，王爷忽道：“贤侄，这几天本王心情烦闷，要不就别下围棋了。”
“啊......”
“不如，咱们改下五子连？”
所谓五子连，就是后世的五子棋。不过，规则并不完全相同。
在大宋民间，属于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
王爷话一出口，便略带忐忑地看着长生。
说实话，今日下棋，并非心血来潮。
而是完颜雍想借着下棋之机，再好好观察一下长生的品性。
只可惜张普年轻时，长年在军中任职，棋艺只算普通。
他既认为长生是九阴真人弟子，便和毒蜚一般，认定了长生棋艺精湛。
若是以王爷之尊，和一小孩下棋，还输得太难看，怕是有损王爷威严。
故此，他才提出改下五子连。
一来，便是输了，也只当娱乐。
二来，他五子连水平还算顶尖，自忖赢面颇大。
他一脸平静等着长生回话，可心中却在暗自打鼓。
却哪知对面这小子，心中早就乐翻了天。
长生故作愁容，“小子并不擅长此棋。不过.....”
“怎么？”
“王爷既有雅兴，小子自当全力相陪。”
“哈哈......”
“只是，小子棋艺不精，能否执黑先行？”
“无妨。”
半个时辰后，张普还在下着棋子，只是表情有些木讷，眼神十分呆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半个时辰，下了十盘，共输了八盘。
唯二赢得两局，还是毒蜚不停暗示，长生只能放水的情况下。
这并非长生棋艺有多高超。
而是后世棋手早已研究出五子棋“先手必胜”的秘密，并由此制定了“禁手”规则，以平衡先后手之间的差距。
但宋时，却并无禁手规则，可以随心所欲落子。
长生虽是菜鸟，可在上学时也曾迷恋过一阵五子棋，记了一些必杀阵型。
比如寒星孤月局、花月乱眼局、新月必杀局.....
此时初试牛刀，便杀得张普盔弃甲，溃不成军。
毒蜚先时还喜上眉梢，连赢几局后，只得不停咳嗽，使眼色。
到最后只得不停解释。
“运气，纯粹就是运气......”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完颜雍在一旁看得冷汗涟涟。
他自然认为这是九阴真人传授的。
如此精妙阵法，当真是匪夷所思。
心中连呼，大宋之地，果然地灵人杰，连熊山这种偏僻之地，亦是藏龙卧虎。
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若有一日，自己能掌握权柄，必定大兴汉学，任用汉人中的杰出之士。
眼看时候不早，长生忽然放下棋子。
张普眼中一喜，这折磨总算要结束了。
毒蜚道：“怎么，不敢下了？你若再下几盘，必定会输给王爷.......”
长生也不回话，站直身子，便向王爷行了一礼，将打赌之事全盘托出。
张普淡淡一笑，“如此说来，你是有求于本王？”
“西边厢房和耳房，共关押了九人，其中既有小子的师长，亦有小子的亲人。他们有些人，曾与大金为敌，却非针对王爷。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为。”
“你是希望本王放了他们？”
“小子万万不敢。”
长生作出一副惶恐状。
“王爷宽宏大量，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不过，小子以为，若是此时放了他们，怕是有些不妥。有几位前辈，性子执拗，怕是会影响王爷大事。”
张普和完颜雍不由连连点头。
张普笑道：“贤侄，你有何想法，不若直说，本王作主，一律充了。”
长生连连称谢。
“这些人身不能动，已连着在房内关了几日，都快发霉了。今日阳光甚好，请王爷开恩，让他们到后院广场晒晒太阳。当然，也可让他们瞻仰一下王爷风采。”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王爷不放心，可以亲自到后院监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张普看了一眼完颜雍，当即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