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重泥挽马的缓行调
“远超这个时代的音乐？是什么？”
法洛尔：“不知道。”
虽然他想得很远大，但理想这种东西，就是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法洛尔：“总之就是要最好，现在的音乐会太过平庸了，虽然给平庸的人听这样最合适。”
叶落心底觉得难怪听了他的话的人都想走，他的思路太跳脱，想法又太天马行空，虽然在音乐方面大家都承认有才华，却和一般人总是聊不到一起。
“所以，要实现理想的第一步是什么？”
法洛尔：“你可算说到重点了。”
他听到叶落愿意听下去比什么都要高兴，主要之前有人找他聊到此事的时候总是在他滔滔不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对面已经没了人影。
叶落算是比较耐造的，就算听不懂也不会表现出不耐烦。
法洛尔两眼闪烁着理想的光辉，畅谈着自己要做的第一步。
法洛尔：“首先当然是要赚钱。”
“这不是相当现实。”
法洛尔：“啊，我也想过梦想终究不能当面包吃，所以我得先赚钱，然后再环游世界，去找有才能的人，还有创作出伟大的音乐，当然我会在这过程中组建自己的音乐团。”
听他的话滔滔不绝，叶落都觉得饿了，喝了一口青柠饮料，又吃了一大口炒饭。
“这听起来这需要很多钱。”
法洛尔：“应该是，这需要的钱起码比在喷泉广场中午到下午演出要多得多，不过早上那个吝啬的魔术师好像不在了，我应该也能早上来广场演奏，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
法洛尔：“好吧，我还觉得有点可惜，那个哑剧魔术师让我吃了点苦，我还准备等有一天成为举世闻名的大音乐家再回来好好嘲讽他。”
现在没有了嘲讽的人，倒也是不错，起码见不到心不烦，法洛尔也不用担心有人和他抢生意。
但路演终究赚不到多少钱，依靠非门票的人群打赏几乎和靠天赏饭一样不稳定，一开始可能有人愿意给点钱，之后时间长也就厌烦了。
“去加入音乐会如何，为了赚钱。”
法洛尔：“感谢你的建议，但我是不会为了生存而降低自己才华的光芒，这对我的音乐是一种羞辱。”
法洛尔有自己的原则，这点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但他又真的缺钱，显得十分矛盾，或许真正的音乐家个性就是这么纠结。
花漾海狮在争夺客人注目的游戏中输给了绅士蛾，这让它没有想到，自己吹出的漂亮水泡，竟然被翩翩起舞的金色鳞粉给比下去。
绅士蛾用煽动翅膀有节奏地开合加上像在空中平移的表演，引得客人一众鼓掌，花漾海狮只能认输，回到叶落他们的位子跳到他腿上不服气地张开嘴。
叶落把树果喂给花漾海狮吃，还蘸了蘸一旁的沙拉酱。
这算是在这座城镇里吃的最后一顿饭，很快他们就打算离开这里，毕竟叶落现在也有事情要做，能和法洛尔聊的东西也就到此为止。
“不管怎么样，你得回一趟老家，你奶奶肯定很想念你。”
法洛尔：“等我成名之后，一定会回去的。”
等你成名？那要等多久，恐怕她老人家在那之前就去桥对岸见她爱人去了。
看到叶落有些鄙夷地眼神，法洛尔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不对，在音乐方面他的确是天才，但在说话的分寸和逻辑上，他承认自己有些不足，慌忙修正自己的话术。
法洛尔：“你看，我现在一身行头这么破旧，至少我打算在这里赚到能换身行头，日子稍微过好点的钱，才有脸面回老家。”
“那是多少钱？”
法洛尔：“一个小目标吧，我得足足赚到一枚金币才行，按照现在省吃俭用的方式，我应该能在后年赚到。”
叶落从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枚金币放在桌上，看到一枚金币的时候法洛尔眼睛都直了。
“这枚金币给你，现在就去整理好东西见老人家一面，有些事情过去就来不及挽回。”
法洛尔突然被打断紧张地说不出话，自然是因为他真没什么机会见到钱，他始终觉得钱这种东西可有可无，但看到面值这么大的一枚金币之后，还是让他这样的音乐天才不知说什么好。
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接，叶落把金币拿起来用拇指推的方式，抛到法洛尔面前让他接住，此时的法洛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法洛尔：“朋友，难道你家是皇室生活的？”
“我也没那么有钱，一枚金币够了？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赞助一枚。”
法洛尔：“够，够，完全够了，咳咳，感谢你，我会立刻安排行程回老家去看看，之后有了第一笔资金我也可以开始我的旅行，我的朋友，等我有一天实现了梦想，一定邀你一起给予数百倍的回报。”
“我并不是要你回报才给钱的。”
法洛尔：“不，那我们约定好吧，等我成为举世闻名的大音乐家，到时候我一定会开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你一定要加入我的特等席，对，我愿称之为一枚金币的约定，我一定会信守我的承诺。”
他伸出一只手，希望叶落也能握上表示成交，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这让叶落很难拒绝，他只好握上去。
法洛尔拿上一枚金币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把金币放到自己的上衣内侧唯一没有破洞的口袋里，他一下子有了很多想法，包括新的乐谱，就赶着时间一般带着绅士蛾离开了。
“看来他好像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叶落和花漾海狮面面相觑，把桌上自己还没吃完的炒饭给消灭掉，他也要和海伦在镇的东南侧街道上汇合。
海伦也不乐意，在离开城镇之前还要去行商行会接点委托单，其中好巧不巧地还是见到那个叫洛兰的商人，和叶落汇合之后坐在马车上就开始抱怨。
海伦：“我在行商行会看到那个叫洛兰的商人，他见到我笑得跟朵花似得，真是让人发毛。”
也不知道他想计划着什么，看着彬彬有礼的态度看到索罗亚甚至都不怎么在意，还问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海伦暂且没理他，绕过边上一个任性的金发女孩就把任务接掉。
“果酒、纺织品、特产。没别的吗？”
叶落拿着海伦塞到他手里的一张单子，上面列出要采购的资源以及数量，委托内容是要运输到下一个镇。
海伦特地为此租借了一辆马车，由重泥挽马负责运输。
“用别人的宝可梦没问题吗？”
海伦：“之前不是也用七夕青鸟送我们来这座城市，这些宝可梦很聪明，送完任务之后会自己认识路回去。”
在野外宝可梦也有遭遇各种风险的可能，所以租借对宝可梦自身的力量也有条件，只有能力足够强，会自己回家且听从指挥的宝可梦，才能用租借这种方式来为主人赚外快。
顺带一提，这种租借运输宝可梦的钱自然不便宜，但是算在委托的收入里其实还好。
叶落抱着花漾海狮坐上马车，海伦让叶落先坐到前面驾驶。
海伦：“那么，出发。”
她只是发号口令，知道目的地的重泥挽马会自己行走去往下一个城镇，它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工作，对城镇之间的路程比人还要清楚。
“那我坐在前面有什么作用？”
海伦：“起到一个看风景的作用，毕竟坐在马车里只能看到后方的风景。”
在马车里除了货物外，沼王和索罗亚正趴在后方休息，两侧被木板和布棚子挡住可以遮风挡雨，而叶落坐在前方视野正好。
撇开刺眼的阳光外，的确视线开阔。
海伦：“那么晚安。”
海伦抱着索罗亚打了个哈欠，沼王已经趴下去开始睡觉。
“这才中午。”
海伦：“在事情发生前，首要的就是要保存体力，我的人生格言是能睡的时候就睡。”
和叶落道完别，她就侧身躺在马车里，用柔软的布料垫在身下当床。
叶落抱着花漾海狮仰望天空，顺便关注一下有没有偏离道路或是在路上遇到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感觉就像在船上守日一样。
而海伦则自然地缩在棚子里，鼓着猫嘴开始睡觉，这种时候使唤起叶落倒是熟门熟路。
夏日的阳光十分刺眼，让叶落也想回到棚子里小睡一番，为了打起精神加上又无事可做，叶落轻轻吹奏出口琴声。
离开了喧闹的城镇之后，野外的风景完全不一样，很快就回到一副自然风貌，但与乡间野道不同的是，这里至少还在地上铺上了石砖。
在主要的干道上，都适当地休整和铺平，少部分地方依然还是泥土状态，但这依然不影响重泥挽马缓慢而稳重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