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炁观天地，映照自身
晚饭就着素肉与青菜，吃了三大碗。
林宣吃饱喝足，慢悠悠回到宿舍。
但他并不急着行炁，而是去找玄风长老了。
今日陆言一事，说什么也得跟玄风长老汇报一下。
倒不是他睚眦必报，而是必须给陆言一次教训！
若不然，他下次还会再犯。
穿过几面墙，林宣径直来到了玄风长老所在的禅院。
步入院里，林宣瞧见玄风长老正手持一根木棍，不断舞动，挥扫之际，棍影千重，气机如海。
发现林宣后，玄风长老收棍而立，望了他一眼，好奇问道：
“林宣，这晚上你怎么到我这里了？”
“长老，小子有件事要与你说一下。”
林宣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开口。
“什么事？”
瞧见林宣一脸正色，玄风长老心中生疑。
“此事与陆言有关。”林宣道。
得知是自己的得意门生，玄风长老眉头一皱：
“是陆言这小子，他怎么了？”
林宣道：“他欺压同门，霸凌他人！”
闻言，玄风长老面色微变，讶然道：
“哦，竟有这样的事？”
玄风长老很是吃惊。
虽说往日里，他也听过陆言恃强凌弱的传闻。
他曾找过陆言，但后者却矢口否认。
又有一些师兄弟给他作证。
久而久之，玄风长老就当真这些是捕风捉影。
从来没有仔细深究过。
可今日，林宣亲自找到他，并说起了此事。
这就不得不让玄风长老重视起来。
毕竟，林宣的心性为人，可是连三藏方丈都满意的程度。
应该不会诬蔑陆言，来诓骗自己。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了怒意，强忍着火气，玄风长老问道：
“林宣，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长老，今日那陆言无端去药王院挑衅文道长老的弟子，主动招惹是非，若非被我撞见了，药王院一位名叫谢东的俗家弟子，可要遭殃了。”
林宣如实说道。
言罢，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几句：
“长老若不信，可去药王院过问谢东。”
“另外，寺里不少与他年纪相仿的俗家弟子，苦其欺凌久矣。”
“只是忌惮他以及陆家权势，才不敢过舌多嘴。”
林宣说完，玄风长老脸色已是难堪至极。
面容彻底阴沉下来。
亏他还认为陆言天资不错，打算好好培养。
谁知道，他品行如此不堪！
往日里，无人揭发。
如今，倒让三藏方丈新收的这位弟子站出来，抖露出此事。
由此可见，他教徒无方。
也有失察之职。
想到这里，玄风长老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严肃道：
“林宣，陆言一事，我会好生调查的。”
“若他真犯下了这些罪过，必定严惩不贷。”
闻言，林宣并未一直揪着此事不妨，而是神色变化了些，露出愧色来：
“长老，说起来小子也有错，今日与他起了冲突，兴许是刚学会行炁，还不稳当，失手将他胳膊给打折了。”
此话落到玄风长老耳里，他面色如常，并未生气，只是叹气道：
“这小子往日仗着自己出身好，骄纵惯了，既是他主动挑衅，你教训他一顿也是应该，刚好让他长长记性。”
“林宣，若无别的事，你就早点回去歇息。”
林宣应了声：
“好的，长老。”
言罢，就退出了这座禅院。
瞧见那背影略显直挺的少年离开，玄风长老不禁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先斩后奏，这小子倒有几分城府，不过此举符合他的性情……”
如果林宣一开始就跟玄风长老说自己打伤了陆言，他心中肯定不舒服。
甭管怎样？
陆言毕竟是他的徒弟。
可他却先罗列了陆言的恶行，一下子站在了道德制高点，让玄风长老实在不好怪罪。
……
……
林宣从玄风长老那里回来后，就径直回到自个儿宿舍修行了。
照例盘腿打坐，行炁了一个时辰，才合衾而眠。
接下来几日，林宣并没有去方丈院，而是通过体内那团真炁，来观察这方天地。
值得一提的是。
那夜，林宣找过玄风长老之后。
他便派了几位武僧，暗中调查此事。
结果不出意外，一查一个准！
许多俗家弟子都称，自己受到过陆言师兄的霸凌。
更有甚者，直接揭疤为证，这下算是彻底坐实陆言的罪名！
一开始，玄风长老对其还抱有一丝希望。
可到了如今，他算是彻底死心了！
直接狠狠重罚了陆言！
最后，他虽不至于被逐出少林，但也落个“留寺察看”的大处分。
若有下次，玄风长老可绝不姑息！
至于药王院里的张冬、谢东几人，得知陆言的下场之后，则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虽然林宣曾经说过，他不会轻饶陆言。
但谁能料到，短短几日功夫，陆言和他的小团体直接覆灭！
自个儿险些被逐出了少林寺！
这其中，很难说是少林寺雷厉风行，还是林宣为住持的弟子，才格外重视！
总之，不管怎么说。
似陆言以往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就此偃旗息鼓了。
顺带的，也让其他人收敛了不少。
同一时间，林宣的名字也算彻底在少林俗家弟子之中响亮了起来！
……
……
是日。
林宣如往常一样，在一僻静之地，以炁观天地。
经过这几日尝试，林宣现在一屏气凝神，便可观望到他人的真炁。
但天地之中的炁，他始终难以看清。
一来二去，林宣不禁怀疑，天地是否有炁？
亦或炁是无形无状的。
甚至，他快把龙象伏魔功那本内功心法翻烂了，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就在林宣欲退出这种状态，想着回宿舍行炁时。
忽地，他脑海里灵光一闪。
旋即，心神一沉，再度以炁观望天地。
但这一次，林宣并没有强行去寻找天地间的炁，而是凭借感觉，以天地为身，意念为炁，按照那《龙象伏魔功》的行炁路线，试着运行一遍。
甫一施展，那些行炁轨迹就化作一幅与人体脉络相映的画像。
除了没有血肉，其他的栩栩如生。
察觉于此，林宣趁热打铁，平心静气运行了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运行了多少遍，那画像最终烙印在天地之中。
同一时间。
他脑海之中，那造化之鼎似有所感。
同样的脉络行炁之图，也烙印其中，熠熠生辉。
这一刻，一丝丝明悟汇聚林宣心田。
他决定以此为眼，反观天地。
念头一动，林宣就觉眼前一亮，只觉成千上万缕的“炁”，在天地沉浮，有的附在花草树木身上，有的与山河为伴，随风而行，普存万物。
此刻，他终是看清了这片天地。
“原来，这就是我要寻找的炁……”
林宣低喃一声，幡然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