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斩妖，从来没有那么简单
斩妖除魔，保境安民。
这是每一个捕快的职责！
从成为捕快那一天起，楚东就发誓，要用手中刀斩杀妖魔，用妖魔的血，为镇南城开辟一片晴空！
然而这一腔热血很快就变得冰冷。
被分派到林平安手下。
楚东还以为，同样是年轻人，林平安还肩负着血海深仇，肯定恨极了妖物，会变得很极端，以斩杀妖魔为己任呢。
没成想，林平安却是另一种极端。
从来不主动招惹妖物，见到妖物都会绕着走。
如果衙门分派除妖任务，林平安也会想办法推卸。
楚东从心里瞧不起顶头上司林平安，认为林平安玷污了捕快荣誉！
这些天，楚东正在想办法从林平安手下调去别的班头手下效力。
太憋屈了，楚东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听到林平安招呼他带上刀，楚东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兴奋过后，楚东迅速冷静下来。
先不要激动，未必是去除妖。
以楚东对林平安的了解，班头没有这个胆量。
他还听说，林平安昨天被黑皮狗妖教训了，并且黑皮狗妖要强行霸占林平安大嫂。
“头，我们去哪？”跟在林平安身边一起出了衙门，楚东忍不住问了一句。
“捕快还能做什么！”林平安丢下一句，大步奔向城东方向。
楚东原地呆滞，班头真要去除妖？
赶紧快步跟上。
……
镇南城内城，以地理位置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
东城乃是屠宰区，镇南城每天消耗的肉食，都是出自于东城。
牲畜家禽临死前的叫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以及污水横流，构成了东城特点。
几天前，一头等待屠宰的老黄牛，体内妖兽血脉突然觉醒。
化身为妖的老黄牛，一头顶死屠夫，连杀十三人！
之后，自知必死无疑的牛妖，拜在大妖通背猿门下，摇身一变成为横行东城一霸。
衙门不敢轻易招惹通背猿，只能警告牛妖不得太放肆。
衙门的放纵，更加助长了牛妖嚣张气焰。
东城三元街口，保长齐大庸一脸愁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默然长叹。
院子里树荫下，躺着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大块头，鼾声如雷，大块头睡的香甜。
转过头来，齐大庸脸色阴沉看着面前几个人。
“你们几个也别推诿了。”
“吴宝军，就从你们甲开始，每天每甲出一人！”
十个甲长代表了十甲，一轮下来十天过去了，以后的事情，十天后再说！
“保长，使不得啊，用命去喂牛妖，你让我去哪找人。”被点到名字的吴宝军瞬间冷汗淋漓。
该死的牛妖！
世间无论黄牛水牛，都是吃草料的。
偏偏这头牛妖吃人！
“保长，上报衙门求援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另一个甲长小声哀求。
甲长级别太低，没资格出入衙门，只有保长有上报的资格。
“唉，你们以为我不想吗，上一个上报衙门的保长，几天前已经变成牛妖的血食了。”
十个甲长顿时脸色剧变。
“这是什么世道，牛妖作乱，衙门就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突然，齐大庸脸色一变，两个身着捕快服饰的年轻人，从街口走过！
“都闭嘴！不许胡言乱语！”
训斥手下甲长。
齐大庸随即换上一幅笑脸，一路小跑冲向两个捕快。
一路来到东城，楚东几次想要开口，看到林平安冰冷的面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平安没心情和楚东啰嗦。
时间有限，他必须要尽快斩杀四头妖物！
衙门有规定，斩杀五头妖物，可以换取一部功法！
这就是林平安要斩妖的理由。
斩杀一头黄狗，再斩杀四头妖物，就可以向衙门换取功法，同时斩妖还能收获妖孽寿元。
功法和妖孽寿元，满足这两个条件，可以利用镇妖塔演化武道，从而提升自身实力。
这是林平安能想到唯一对抗黑皮狗妖的办法！
向总班头崔云求助，让他伸以援手帮助对付狗妖？
想都不要想，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林平安这个班头的位置。
崔云巴不得林平安被黑皮狗妖杀了呢。
一切只能靠自己！
林平安握紧手中刀，犀利目光看向街口几人。
崔云只是告诉他东城有牛妖，至于牛妖所在的具体位置，还需要林平安自己去查证。
这几人穿着打扮，明显区别于普通屠夫苦力，想必应该是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林平安准备向这几人询问关于牛妖行踪，见到一个身材略胖的老头跑过来。
出于谨慎，林平安停下脚步，手中钢刀随时做好了出刀准备。
“捕快大人，请留步！”齐大庸跑的上喘，连忙招呼林平安止步。
捕快没资格称作大人，有求于人也顾不上这些了。
妖物没有这么废物，这老头应该不是妖物。
林平安稍稍放松，“叫我作甚。”
“捕快大人救命啊。”齐大庸拼命挤出几滴眼泪，“一头牛妖霸占私宅，让我等每天给他提供一人做血食。”
几个甲长也跑过来，向林平安诉苦。
“捕快大人，请你救救我们吧，那头牛妖每天都要吃一个人，再这么下去，东城的人都会被它吃光。”
跟在林平安身旁，楚东听得睚眦欲裂。
牛妖该死！
热血上头，楚东拎着钢刀就要去斩杀牛妖。
被林平安冰冷目光制止！
林平安看向齐大庸，“你们没有上报牛妖的情况吗。”
齐大庸一脸愁苦，“上报了，上面的人说，让我们隐忍三五天，不要过于自私，万万不能因为触怒牛妖，招致通背猿的报复。”
“哪个混账东西这么说的，他还有人性吗！”楚东气得咬牙切齿。
“头，出手吧，斩了那头牛妖，一切后果推到我身上！”楚东看着林平安。
他知道，林平安谨小慎微习惯了，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避而远之，只有让林平安觉得没有任何危险，林平安或许才会出手。
楚东也想亲自出手对付牛妖。
可惜他刚刚成为捕快没多久，最基础的破风刀尚且没有入门，实力太弱。
“请大人出手斩妖，小老儿愿意拿出百两纹银，感谢大人！”
齐大庸也拼了。
一百两银子看似很多。
实际上十甲各自平摊十两银子。
齐大庸一钱银子都不需要出！
林平安心头一动，斩妖居然还有这样意外收获。
好事啊！
每个月薪酬仅仅糊口，都不敢买点肉打打牙祭。
林平安可不想和前身一样，过着一贫如洗的日子。
没钱真的不行。
为了给他购买治伤丹，大嫂把心爱的发簪都当掉了。
林平安绝对不允许再发生这种事情。
“好！我出手斩妖！”
林平安话音落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牛妖不可怕，可怕的是牛妖背后的靠山通背猿。
林平安身为捕快，他出手就代表了衙门。
所以即使通背猿报复，这笔账也会记在镇南城衙门头上。
齐大庸觉得，这一百两银子值得！
操作一下，完全可以从每甲收取十五两或者更多银子嘛。
本保长冒死泣血恳求捕快大人出手，难道不需要补偿一下吗！
楚东脸色阴沉，看向林平安的目光颇为不满。
“走，带我去见牛妖！”林平安招呼一声。
齐大庸顿时有了底气，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带路。
“大人，就是这里了，牛妖就在树荫下睡觉呢。”来到门口，齐大庸不敢进去了，站在外面指点。
一头健壮的黄牛躺在树荫下，四条腿正向人族四肢过度变化，蹄子居然演变出几根手指，身躯也朝着人族外形发展。
黄牛嘴角有血肉碎末，旁边还丢着几根白骨。
楚东看得怒冲脑门，一脚踹开院门。
嘭！
巨响惊动了正在熟睡的黄牛。
睁开两只巨大牛眼，黄牛口吐人言，“又饿了，老东西，我让你准备的血食准备好了吗。”
黄牛没吃齐大庸，不是嫌齐大庸太老，肉发柴。
而是留着齐大庸给他寻觅血食。
黄牛懒惰，甚至都不愿意自己去猎食。
齐大庸刚要说话。
怒火冲天的楚东忍不住了。
飞身跨入院内，挥舞着手中钢刀砍向黄牛。
“该死的牛妖，我杀了你！”
牛妖腾身而起，化作一头巨大黄牛。
弯腰低头，两根锋利的牛角顶向楚东。
不好！
看到牛妖反击，楚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这一手尚且没入门的破风刀，怎可能斩杀牛妖！
来不及多想，楚东拼尽全力躲避牛角。
嘭！
牛妖一头顶到了楚东。
好在最后时刻，楚东强行拧身化解了大部分力量。
这一下把楚东顶出去三丈远，楚东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差点昏死过去。
楚东疼的龇牙咧嘴，感觉全身骨头都被撞散架了。
“这个血食不错，正是血气方刚年纪，吃了大补！”牛妖哈哈大笑走向楚东，“老东西，这次你用心了！”
牛妖嘴巴吧唧，盯着楚东要从哪个部位下口。
“喵呜！”树上传来一声猫叫，随即一只大如豹子的黑猫出现在一根树枝上。
“老规矩，心肝归我。”黑猫居然也是一头妖物，口中发出人言。
齐大庸等人顿时脸色大变，他们都不知道还有第二头妖物！
看着这只黑猫，林平安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牛妖一把捡起楚东的钢刀，头也不抬说道：“你这老猫，就知道吃现成的！”
楚东脸色煞白。
出师未捷。
第一次斩妖，就要死在妖孽手中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呢！”
林平安拎着钢刀走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