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人

路明非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士兵身上，那个士兵的脸被半个钢盔遮住，露出的部分还沾着尘土，他的眼神冷漠而无情，仿佛经历过无数厮杀，早已看淡生死。

他的步伐沉稳，手中的冲锋枪枪口直指前方，每一步都散发出训练有素的气息。

“深呼吸……”路明非默默对自己说，他的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快，似乎连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刚刚被战火摧毁的营房还冒着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刺鼻气味和一丝烧焦的味道，这一切都在提醒着路明非——这不是演习，也不是游戏。

福明政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所有人，等我开枪后，一起冲出去，不要停下，不要回头！”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路明非转头看向政员，发现他那包扎好的额头又渗出了一丝血迹，但他的表情却无比平静，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动摇，反而透着一种直面生死的从容。

“政员……”路明非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没有办法像福明一样无所畏惧，他握紧钢管，手心的汗水让金属变得滑腻，但他没有松开。

枪声再次响起，那是普鲁士士兵朝不远处的一间破损营房开火的声音，路明非听着那熟悉又令人心悸的哒哒声，喉咙里涌上一阵苦涩，他想起自己在网吧打CS时候的画面，那时的枪声听起来带着一丝刺激和兴奋，而现在，他只感到刺耳与恐惧。

“准备！！”福明政员举起手枪，声音低沉，周围的士兵纷纷打起精神，虽然他们的手紧握武器，但路明非看见了许多人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他们也害怕，他们也不想死，但他们没有退路。

“为了祖国，为了布列斯特！乌拉！”福明政员突然猛地大喊，声音震耳欲聋，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随即，他猛地一抬枪，精准地击中了前方的一名普鲁士士兵。

福明没有停顿，翻身窜出窗户第一个冲了出去。

“乌拉！！！”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如同一股潮水，蜂拥而出，紧紧跟在福明政员的身后。

路明非也被这股潮水推着冲了出去，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的双腿拼命迈动，紧紧攥着手中的钢管，他冲出营房的一瞬间，迎面便是一阵密集的弹雨，子弹贴着耳边飞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旁边的一个士兵刚爬出窗口便被击中胸膛，身体向后倒去，鲜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染红了泥土。

路明非眼角瞥见这一幕，内心更加恐惧，但脚下却没有停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去的，只知道如果停下，迎接他的将是同样的命运。

普鲁士士兵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冲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调转枪口，向冲来的士兵们开火。

路明非躲过一连串子弹，趴在一个弹坑里，剧烈的心跳几乎让他的胸膛发痛。

“冲锋！再靠近一点！”福明政员的声音从枪声中传来，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指引士兵前进。

路明非咬紧牙关，从弹坑后探出头，看见福明政员正朝敌人方向迅速逼近，他手中的手枪每开一枪，便会精准地击倒一个敌人，他的背影挺直，哪怕前方是如暴雨般的火力，他却毫无畏惧。

“乌拉！乌拉！”路明非的声音在喊出来的一刹那，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响亮，那股从内心迸发的力量仿佛把所有的恐惧都击溃了，他的双腿发力，朝着福明的方向拼命冲去。

他看见周围的士兵们也在奋力冲锋，有些人已经倒下，他们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摔在地上，泥土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模糊不清。

每一次耳边划过的子弹声都像死神在耳畔低语，他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是否会像那些倒下的人一样再也起不来。

尽管付出了一些代价，路明非他们终于接近了普鲁士士兵，此时，普鲁士士兵手中的冲锋枪已无法再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在近距离的肉搏中，他们的火力逐渐失去了优势。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力打击面前的敌人，板砖、椅子甚至菜刀，所有可以拿得动的武器都被用来打击敌人，普鲁士士兵被击倒后，俄落斯士兵立刻夺下他们的枪械。

不过那些普鲁士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步枪上白晃晃的刺刀，也开始染红。

这时路明非也接近其中一名普鲁士士兵，那名普鲁士士兵的刺刀正毫不留情地刺进一名俄落斯士兵的胸膛，那士兵痛苦地大喊，但声音迅速被周围的枪火淹没。

路明非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那名普鲁士士兵似乎没有注意到路明非的接近，刺刀还未来得及拔出。

“啊！啊！啊！”路明非怒吼着将手中的钢管砸在那名普鲁士士兵的头上，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瞳孔转变为了金色。

钢管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了普鲁士士兵的头盔上，金属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钢管瞬间被撞弯，发出一声刺耳的嘭响。

路明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武器已经变形，像是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继续猛击，钢管一次又一次砸向敌人的头盔，直到那名普鲁士士兵的脸被钢盔压得凹陷，鲜血从他的七窍流出，染红了他苍白的面庞，

最后，那名普鲁士士兵倒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血液渐渐浸透了泥土，路明非这才停下。

路明非的双手颤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他站在那里，愣愣地盯着倒下的敌人，直到完全变形的钢管从他手中掉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嘭”响。

“我杀人了……”

“小心！！！”这时路明非旁边传来一个人的喊声，他扭头看去只见一名普鲁士士兵端着刺刀面目狰狞的向他冲来，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杀意。

路明非的心脏几乎停跳，整个身体反应迟缓，似乎已经预感到死亡的降临，就在他准备闪避的瞬间，他的目光和敌人的目光四目相接，不知道为什么普鲁士士兵的身体突然一顿，步伐也开始有些迟缓，眼中带着一丝惊恐。

就是这么一瞬间，一颗子弹从旁边飞来，迅速贯穿了那名普鲁士士兵的头颅，血雾在空中炸开，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染成了血红色。

“把枪拿起来！准备反攻！”只见福明政员在不远处一边给手枪换弹匣，一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