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车轮战
符道院和万宝阁双方各十位符师，互行一礼后，分别在广场上的两侧桌案前坐下。
万宝阁的符师，见符道院坐在末尾的，竟是连炼气期都未入的杂役弟子，大感惊疑。
根据情报，应该是符道院的大师姐李鱼双坐镇末位才对。
难道是李鱼双怕在比赛中丢了脸面，便随意挑选一个不入流的弟子来凑数？
应该是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符道院必败无疑，垂死挣扎也无用。
李鱼双没有上场，则是有着她自己的打算。
在处理完各项琐碎事情后，她便一直守在季恒的身后，寸步不离。
“符道院对阵万宝阁，符法比赛开始！”
“请双方各派出第一位选手，每人画十张低级符，以成符率高者为胜。”
裁判，由体型肥胖的于富贵于长老担任。
并不是因为他能力出众，而是因为在十位长老里，他最菜。
苦活累活，迎前送后的事，自然都交给他来操办。
听闻于长老的话，季恒心中有了谱，原来是比试低级符的成符率。
虽然他体内灵力微薄，但吞服一颗回灵丹，倒也能连画十张低级符。
只是，嗑药过度，伤身呐！
于长老话音的落下，符道院和万宝阁坐在首位的符师，分别站了起来。
但两人没有立即提笔蘸墨，反而是先取出两张符篆。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净心神咒！”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净身神咒！”
净心、净身符，能守护心神安宁，道心清静，大大增加成符率。
寻常时候画符，沐浴焚香即可，不必如此下本。
但现在是比赛，不管是以示尊重，还是真正想赢，用符法给自身做加持，都是必要的流程和手段。
激发符篆后，两人的神情也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他们各自提笔蘸墨，快慢有度画起了符篆。
从气度上来说，两人表现得不分上下，均是不急不躁地念咒、走罡步、画符。
一笔一画，一个流程衔接一个流程，娓娓而来，颇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观赏感。
“画个符而已，怎么神神叨叨的？”
季恒第一次见别人画符，不免有些新奇。
“就你，一个小杂役懂个屁的画符，这是符法比赛的常规流程。”
坐在季恒上方的胖子于三宝，满脸不屑地开启嘲讽。
他不敢非议李鱼双，但一个杂役弟子，还没有他骂不得的道理。
季恒会画符的事情，只有个别人知道，且都没有外传，于三宝自然也不知道。
“画符是通神，任何一个流程、环节都不能出差错，也不能失去敬重。”
“此时无法沐浴焚香，用净心符和净身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或许是迫于李鱼双在旁，在嘲讽完季恒后，于三宝又为季恒做起了解释。
“是吗，画符竟然这么多规矩，我还以为抬手就能画。”
季恒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详细听说画符的事，显得很是新奇。
但这好像跟他画符完全不一样。
他感觉，即便是他在蹲茅厕，他的成符率也不会受到影响。
“嗬，抬手就能画，你口气够大的！”
于三宝要被季恒的话给气笑了。
同时，他也确定了，季恒根本就不懂画符。
因为但凡懂符的人，都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接着对季恒说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的才是门道。”
“你一个拉来凑数的小杂役，以为跟我们坐在一起，就也懂得画符了？”
“可笑！”
“但凡你能画出一张符，我跪地喊你爷爷……”
于三宝本来就碎嘴，打开话匣子后便是滔滔不绝。
并且，他还恬不知耻地将季恒桌案上剩余食物一扫而空，甚至将季恒啃过的猪蹄也吮吸了几遍。
日子苦啊，他被折磨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好，你这个胖孙，我认定了！”
说着，季恒就要提笔画符。
他塞了一肚子的灵果，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充盈。
按照这些符师画符的磨蹭程度，轮到他上场时，肯定到下午了。
不如先画上一符赚两枚灵石，顺带还能收获一个胖孙子。
李鱼双虽然有在看场上画符比试的两人，但主要心思还是在随时关注季恒的状态。
“季恒，乖一点！”
见季恒又要作妖消耗精力画符，她立即凑到了季恒的身侧低语。
本是温柔的话，却被她说出了狠厉感。
季恒侧过头，看到李鱼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有那按着剑柄的玉手，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扔下了符笔。
唉，这娘们腿长臀也翘，模样也耐看，就是太凶了些，说拔剑就是真的拔剑。
季恒在心中嘀咕着，对李鱼双有了下意识的惧意。
“嘁！符笔都提不起来，还想画符。”
于三宝吮吸着手指，吃了季恒桌案上的食物，还不忘嘲讽季恒。
但李鱼双一个凌厉眼神瞥过去，他立即正襟危坐，变成一个憨态十足的可爱胖子。
“符道院成符三张，万宝阁成符六张。第一场，万宝阁胜！”
于长老验符后，公布了第一场比试结果。
虽然天衍宗的弟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他们也巴不得取缔符道院。
但听到符道院输了，他们还是忍不住愤慨起来。
“该死，怎么就输了！”
“果真是废物点心，堂堂十大宗门，干不过一家商行！”
“丢人丢到了修真界……”
围观的人群闹哄哄一片。
于长老也并未阻拦，他没那个威严，镇不住这群彪悍的女修。
他心如止水，平静喊道：
“符道院第二位选手请上场。”
“比赛开始……”
双方符师，依旧是先施净心符和净身符，借用符法来抚平心境。
但万宝阁出战的，还是第一位符师。
“这是，什么意思？”
季恒心中涌出一丝不妙感。
“规则怎么改成车轮战了？”
于三宝也有些惊诧。
他们之前的备战，并不是按照车轮战来训练的。
突然改变比赛规则，而且没人通知要参赛的他们，这就很离谱。
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大师姐……”
季恒一脸委屈地看向李鱼双。
他感觉他穿过来的时机很不好，好巧不巧钻进了套里。
要是能早一些，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他倒也不惧车轮战。
要是晚一些，避开这次符法比赛，即便符道院被取缔，他猥琐发育也能成大事。
偏偏刚穿来，还是一棵小嫩芽的他，就要遭受对方一众符法大汉的轮番凌辱。
李鱼双再次贴近季恒身侧，取出数瓶丹药放在他桌案上，柔声说道：
“乖，无碍的，丹药管够。”
“不是，你这么玩，会把我玩死的。”季恒失声说道。
他简直被吓傻了。
就好比，刚满十八岁的青涩小哥，首战就要直面十位如狼似虎的饥渴贵妇，吃再多伟哥他也遭不住啊。
李鱼双挤出尽量温和的笑脸，用最柔和细腻的声线，安抚季恒说道：
“不会死的，师姐我知深浅，懂进退，有把握的。”
“喏，你看，这瓶是回灵丹，这瓶是养神丹，这瓶是气血丹。”
“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干，师姐保你不死。”
看着李鱼双的明媚笑脸，季恒却感觉到身躯一阵阵发寒，
这女人有大恐怖！
嗑药过多，会不举的啊！
即便他现在想逃、想反抗，也绝无可能，而且下场只会更惨。
他发誓，只要能活着渡过此劫，一定要把高级符咒中的隐身符和神行符兑换学习到手。
隐匿行踪，神行千里，让这个女人再也拿捏不到他。
围观的人不懂符法比赛规则，也不在乎规则，他们只看胜负。
李鱼双把一堆丹药送给一个小杂役，他们也看到了眼里。
“哎哟哟，李鱼双这个贱人不去参加符法比赛，调教小白脸倒是有闲情逸致。”
“我也不比那小子长得差，鱼双师姐怎么就没看上我呢。”
“嗬，你太短。”
“师姐，别瞎说！”
“怎么就是瞎说，我又不是没用过。”
“……”
李鱼双没有解释，而是任由众弟子的议论。
毕竟季恒还是一个小青年，左右逃不脱情情爱爱，这种议论更有利于她掌控季恒。
“第二场，符道院成符两张，万宝阁成符五张，万宝阁胜！”
“第三场，符道院成符一张，万宝阁成符五张，万宝阁胜！”
符道院，连输三场！
“成符一张？”
“对拼不过万宝阁连战三场的符师就算了，竟然只成符一张！”
“垃圾，废物，玷污我们主峰的地盘，给他扔下山！”
围观的弟子义愤填膺，把成符一张的那人，直接踹下了崖阳剑峰。
如果那人不会御剑的话，非摔成肉泥不可。
“什么玩意，即便拿这么多资源喂狗，狗也会画符了。”
“十张，只成符一张，怎么有脸上台的。”
“就是，我用脚画得都比他好！”
“我崩个屁都能成符……”
四周的骂骂咧咧声不止。
这可能会对接下来参加比赛的弟子，造成一定的心理影响。
但本该喝令众人的李鱼双，对此却置之不理，而是任由局面烂下去。
倒是大殿内的西门贵，在与天衍宗众长老谈笑时，给殿外比赛的符师偷偷传音。
天衍宗势力强大，讲究脸面，该让的时候就让一手。
毕竟万宝阁是来与天衍宗做生意的，要兼顾人情世故，不能只顾打打杀杀。
“第四场，符道院成符两张，万宝阁成符一张，符道院胜！”
于长老再次宣布了比赛结果，这次是符道院获胜。
但除了个别头脑简单的人兴奋了片刻，其他人均是一言不发。
气氛，比符道院失败时还要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