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人越瘦越强
“生死战!我只是一个小虾米,带我去生死战?”
“这是要拿我打窝吗?”
季恒战战兢兢,心生忐忑。
刚穿过来,就要被安排生死局,他想逃,却又回头无路。
符书里倒是有神行符和隐身符,有逃能避。
但那些都是高级符咒,要五十功德才能兑换一种。
天色全黑后,造纸坊的六人挤在厨房里一起吃饭。
饭菜都是他们自己所做,虽然不甚精美,好在是顿顿都能吃饱。
突然,季恒拿出两枚灵石,说道:
“这两枚灵石,你们拿去轮流汲取灵气修炼。”
“我的那份活,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眼神剧烈动荡,对季恒的敬畏再也无法抑制。
今天造纸坊里人来人往,动静极大,甚至现在院子里还躺着两个内门弟子。
他们对季恒的事,多少已经有所远观和听闻。
“吃饭!”
季恒摆手压下众人想要脱口而出的疑问或者恭维。
然后他低头吃饭,不再多说一句,也没去做任何解释。
在同一处屋檐下做事,众人虽然相知相熟,但毕竟非亲非故,同行不同心是常有的事。
他有六枚灵石,分给了他们两枚,已经是最大的善意。
饭后回去房间,季恒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是穿过来的第一晚,哪怕有着前身的遗留记忆,他一时也难完全适应。
“没有游戏,没有小说,没有搔首弄姿的主播,没有仙子前来暖被窝,漫漫长夜的煎熬与谁诉说。”
“得做点什么……”
季恒浑身就像是有小虫在爬,根本无法安生躺着。
“起床下蛋吧!”
“画符,挣灵石,突破炼气期,拜入内门……”
“说不定到时就能有机会与大师姐一亲芳泽。”
“钱玉华只能用来解渴,并不能解馋呐。”
季恒嘟嘟囔囔着坐起身,点亮破旧桌案上的一朵昏黄。
取出贴身藏着的符笔后,他开始伏案画符。
这杆符笔价值一百多灵石,他连轴转画符十余日,才能买得起。
一锭灵墨,少说也要十多枚灵石。
丹药和各种辅助修行类资源,更是贵到离谱。
“画符,不能停啊。”
此后,画符注定成为他生活的主旋律,他也将要夜夜画符到天明。
晨光熹微时,他共画出了四张净心符。
又盘坐吐纳多时,待体内灵力稍稍恢复后,他便要再次提笔。
这时,李鱼双破门而入。
她见季恒双眼凹陷,神情枯槁,立即大喝道:
“你在做什么?”
“画符啊。”季恒双眼无神地望向李鱼双。
每当攒到够画一张符的灵力时,他就开始提笔画符。
这一整夜下来,他好像能看到已经离世的爷爷。
“上午就是符道院的生死存亡之战,你还消耗精力!”
李鱼双秀眉微皱,轻声呵斥。
这个杂役小弟子,有些不听话啊,看来日后要好好调教才行。
“我不就是一个打窝的吗?”季恒一脸茫然。
他想不明白,符道院的生死存亡,关他一个小杂役什么事。
“什么打窝?赶紧走,你是主力!”
李鱼双直接拽起衣衫不整的季恒冲出房门,踏剑升空。
“诶,等等,我还没梳洗,没吃饭。”
季恒匆匆忙忙把衣衫裹紧系好。
“男人不用梳洗!主峰今天备有仙家点心和灵果,你到那里去吃。”
李鱼双脚踏飞剑,手拽季恒,一头扎进山雾,很快又冲到山雾上方。
御行在浓雾之上,穿梭在山巅之间,狂风自耳边和衣衫中穿过,季恒胸膛中涌出一股难以言诉的豪迈感。
御剑踏空,与天地自主相融,这真正的飞行。
可惜,季恒不会,也没那个修为。
接连越过数座山头,李鱼双带着季恒降落在天衍宗主峰,崖阳剑峰的山脚处。
主峰有阵法,轻易不能御行踏空进入。
李鱼搀起季恒的胳膊,在绕山而行的台阶上疾走如飞,她的每一步,都能跨越数丈。
仅片刻工夫,两人便来到了山顶处的宗门议事大殿。
“宗主,师父,众位长老好!”
李鱼双冲着大殿内的众人拱手作礼。
“宗主,院主,长老们好!”
季恒也跟着乖巧弯腰拱手。
虽然他是一个挂逼,虽然这些元婴大佬各有风格,个个都是人间绝色,看起来也都分外可人,但他根本不敢放肆。
因为这些模样可人的大佬,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将他秒得渣都不剩。
一个身穿粗布衣物,头发用一方破布简单包裹,脚上屐着草鞋的农妇,对李鱼双和季恒微微点头。
季恒在拜入宗门时,见过此人一次,她便是天衍宗的宗主,王翠花。
据说王翠花宗主常年在后山料理她那二亩地,向来都是如此装扮。
只是,她白皙如玉的肌肤,出水芙蓉般的秀丽容颜,与这身打扮根本不搭调。
但以她自身登峰造极的修为,以天衍宗修真界十大宗门之一的地位,她完全可以凭借喜好穿衣,不须刻意穿衣来衬托威仪。
唯一能让她心生愁绪的,就是现如今的天衍宗阴盛阳衰,女修众多。
十位元婴长老,其中九人是女修。
而女人多了,就事多。
在场的元婴长老,要么是闭目养神,要么是和其他长老窃窃私语,只有极个别瞥了李鱼双和季恒一眼。
“鱼双,你来我这里。季恒,你去你的位置。”
小萝莉模样的罗绮,大啃着猪蹄招呼李鱼双和季恒。
季恒顺着猪蹄指的方向看去,大殿外的广场上摆着两排桌案,每排各有十张。
其中一排空荡荡无一人,另外一排也仅坐着寥寥三人。
李鱼双没有理会自家师父,而是拽着一脸懵的季恒,安排他坐在已就座三人那排的末尾。
“大师姐,这是要干嘛啊?”
季恒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悄悄问李鱼双。
“别问,乖乖坐好就是。”
李鱼双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哄着季恒在椅子上坐下。
但,广场上还有不少人在围观。
而且都是内门弟子,有些还是筑基期,甚至是金丹期高手。
这些人并没有座位,而是各自随意找个位置,或站立,或盘坐,或踏空。
他一个杂役弟子,却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
这让季恒感觉,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就是要被处刑示众,那些人则是观众。
这些松松散散围在四周的内门弟子,都认识李鱼双,但又都不认识季恒。
“炼气期修为都没有的垃圾,怎么也入场了?”
“肯定是拉来凑数的。”
“符道院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浪费众多资源,就培养出一群废物。”
“……”
四周议论纷纷,就没一句是好听的。
季恒自然只能当作没听见,现在的他谁也惹不起。
好在李鱼双对他是真的用心。
他身前的桌案上本来只有笔墨纸砚,并没有糕点和灵果。
是李鱼双跑去大殿内,旁若无人地把罗绮罗元婴桌案上的瓜果点心,全部搬到了他桌子上。
罗绮本来只啃猪蹄,并不在意那些个瓜果点心。
但被李鱼双把桌面搬取一空后,她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养大的徒弟胳膊肘在往外拐。
见李鱼双如此行事,四周又开始议论。
“李鱼双怎么对那个杂役弟子格外关照?”
“怕不是她养的小白脸吧。”
“你还别说,这小杂役模样还挺清秀,就是修为太低,也太瘦……”
“诶,这就是你没经验了,越是瘦的男人,那方面能力越强!”
“原来如此,我说呢……”
周围莺莺燕燕声不止,众女修的虎狼之词不绝于耳。
为数不多的男弟子,根本插不进嘴。
但听这话里的意思,另外三个坐在桌案前的人,也是符道院一方的弟子。
其他不说,这三人的脸皮和心态倒是非同寻常。
面对众人的议论纷纷,他们非但不引以为耻,反而还与附近的人插科打诨,打成一片。
见季恒有特殊待遇,他们又觍着脸对李鱼双说道:
“师姐,我们也想吃。”
这些瓜果点心,可都是蕴含灵气的稀罕物。
面对能滋养身躯、提升修行灵物,谁还在乎脸是个什么东西。
李鱼双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嘲讽道:
“符都画不全,吃个屁!”
有能力的人她会宠着,对于拖后腿的人,她现在已经没了耐心。
李鱼双端拿灵果糕点的行为有些失礼,但大殿内不管是宗主还是长老,都没人多嘴。
修行讲究念头通达,行事不羁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而且修真界,又是以实力为尊。
符道院的院主罗绮虽然不会画符,但她挥起开天巨斧来,便是元婴中的战力天花板。
李鱼双也不弱,三十来岁便是筑基后期修为,是宗门内屈指可数的元婴种子。
见李鱼双在宗主和众长老面前这么硬,季恒心中也有了底气,不再乐意当什么怂包。
他拿起灵果和糕点就往嘴里塞,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这一顿简餐,少说他也能白赚十几枚灵石。
见季恒不露怯,李鱼双心中很是满意。
只要季恒能为符道院争取到喘息的时间,后续抓紧培养出合格的符师,符道院未必不能起死回生。
罗绮也晃动着波涛,从大殿内走到季恒的桌案前,开口问道:
“小恒呐,你喜欢五香,还是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