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如现开发的好
二人于秦氏闺房卧室内交谈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谈没谈出个所以然。
只最后,王熙凤是被秦氏笑吟吟送出的天香楼。
在返回宁国府正厅的路上,那凤姐儿全程神色都绷的很紧,阴沉着脸,让跟在其身后的平儿,彩明诸人无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觉身子便离她远了些。
旁人或许不知道内情,那日帮王熙凤守门平儿怎能不知道,秦奶奶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心里也有些纳闷!因为按道理讲,那日她一直收在阁楼下连廊,期间并没有宁府主子出现啊!那秦奶奶到底是是怎么发现的?
直到诸人再次回到宁国府正厅大堂,王熙凤才黑着脸把身后众人遣散,独独留下一脸忐忑的平儿,
见四下无人,到其近前低声恨恨斥道;“那日你怎么守门的?那浪蹄子把你家奶奶我看了个溜光你知不知道,嗯?”
王熙凤眉目之间煞气蒸腾,银牙咬碎的凶样子,把平儿吓得直接扑通跪在地上,连声解释道;
“二奶奶,平儿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日平儿一直都在楼下连廊守着,除了经过几个洒扫婆子外,并没有人靠近,更何况秦奶奶了。”
“既然没有人靠近,那浪蹄子是怎么上去的?我可不信她会飞檐走壁,有偷玉窃香的本事!”
平儿的回答,显然不能让王熙凤满意。
“平儿真.....不知?嗯?”
平儿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瞪大双眼。
王熙凤见之,忙俯身低问;“怎么?”
平儿没有答话,反而直接蹭的站起身,面带惊喜叫道;“奶奶,有头绪了,秦奶奶一定是走的别的道儿。”说罢,也不待王熙凤反应过来,直接一个扭身拔腿跑离了正厅。
两炷香后。
跑出去的平儿方才面带兴奋,气喘吁吁重新跑了回来,口中叫着;
“二奶奶,找到了,找到了。”
王熙凤闻言,忙从上首座位蹿到平儿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急切追问;“有何发现?”
平儿跑的急了,脸色涨红,说话断断续续的;
“二奶奶,找到原因了。
那,那处阁楼后门有入口,可,可以直上二楼悬廊。”
凤姐儿听罢直接呆立当场,眼睛中的疑惑土崩瓦解般消失,继而咬牙切齿喃喃道;“好,好,好,小蹄子,原来是走的后门。”
不过,她此时虽心中疑窦尽去,但事情已然发生了,这也只能聊作宽慰而已。
真正的难题还没有解决。
一想到秦氏刚才与她开出条件,王熙凤眉头不由再次皱起来,十分为难。
“这种事情,不好办啊!”
……
“二奶奶!奶奶?”
平儿唤了几声才把王熙凤从记忆中唤醒。
王熙凤正心烦意乱的呢!回话语气不甚好;“怎么!”
“这本就是奶奶和瑛少爷两个人的事,没道理让奶奶一个妇道人家为难?瑛少爷一个爷们儿置身事外吧!”平儿建议道。
王熙凤闻言挑了下眉,猛地连连点头;“说的不错!那厮占了便宜惹出的祸端,凭甚单让奶奶我一人背锅。”
随即,立刻对平儿吩咐道;“平儿,你速去翠竹轩把那混账儿给奶奶提溜到这儿来。”
平儿闻之身子却没动,她摇摇头;“奶奶不妥!刚才秦奶奶见你可是不少人都看到了,回来奶奶表情更是挂在脸上。
若这时候,咱们招瑛少爷过来,不是摆明告诉那些人,这里边有事儿么?”
风姐儿猛然一拍头花,忙道;“对对对,今日不能寻他。”随后,沉吟一番,方定了主意,对平儿嘱咐;
“这般,明日一早,你莫跟奶奶过来了,直接到翠竹轩寻瑛少爷,让他辰时二刻过东府来寻我。”
平儿闻言,想了想,觉得这样挺稳妥,方应下。
……
时间一晃而过,午时过后,王熙凤予抱厦厅处理一下庶务杂事,下午又小睡一会儿,醒来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他算是想通了,秦氏的要求能做便做,不能做,大不了拉他下水,便宜贾瑛那个王八蛋一遭。到时候,她们二人便是同落水的鸭子,一根绳上的蚂蚱,忧心自解。
心下一定计,凤姐儿又有了精神。
她先到贾珍屋子看望了一番面色恢复红润的便宜大哥,又和尤氏聊了一些闲话,叙一遭冷暖宽慰,方才施施然被尤氏送将出来。
在府里四下溜达一圈,像是巡视自己新得的领地一般,见者无不恭顺凝重。这让风姐儿如上云端,似咀香薰,飘飘然,一路笑便没有断过。
一时天黑,到了戌时。
凤姐儿各处粗略走了一遭,见无差错,各处交了钥匙,排了夜班。方才带平儿等人从宁国府东角门出,乘了车驾回府而去。
次日清早,风机儿早早起来洗漱、穿戴。
看着镜中休息一夜重新容光焕发的容颜,凤姐儿嘴角微微咧开。
先打发平儿一会儿到翠竹轩堵贾瑛那个混账,她自己则略食几口糖埂米奶皮粥。
见厅内钟表已然快到卯时,便放下碗筷汤匙,漱口。
已毕,来旺媳妇儿等已然在旁伺候已久,凤姐儿遂带着诸人起身出厅,上了准备好,前头打了一盏大书“荣国府”的明灯车辆,款款又去了东府。
凤姐儿车驾来到宁国府时,大门上两侧几对朱红色灯笼已然高高亮起,两边一溜戳灯也大亮着,照的门前亮如白昼。
七八个值夜的门子还未下值,见王熙凤到了,忙小步上前谄媚见礼。
凤姐儿见之,从车内探头含笑道了句;“大家辛苦,待交了值早生休息去吧,二刻点卯就不必到了。”
门子们大喜,忙齐道;“谢过二奶奶恩典。”
王熙凤颌酥首,随后车越过众人,进入府内。
其身后,来旺媳妇儿等人随即紧跟而入。
进了府内,行到昨日午时抱厦厅风姐儿便命人停下,道;“以后正厅便不开了,莫打扰了二祖英灵。以后我便在此办公,去把人都召集到抱厦前场上。”
“是,二奶奶。”有宁国府值守婆子领命。
车停下,跟随小厮退去,众媳妇上来帮揭开车帘。
凤姐儿下了车,一手扶着丫头丰儿,来旺媳妇儿与一婆子执手把灯罩,簇拥着凤姐儿进了抱厦厅内。
重新卧了昨日那张贵妃榻,来旺媳妇儿接过热茶,凤姐儿漱了口,精气神更盛。
不多时,宁府下人聚集到了抱厦厅外,风机儿依旧嘱咐彩明按花名册一一点卯。
发觉,其余众人已然悉数到齐,唯有一园中看门婆子未到。
凤姐儿立刻命人传那婆子,待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婆子才被两个宁府仆丁揪到抱厦厅风姐儿面前。
隔着一丈有余,浓郁的酒气仍旧冲入凤姐儿鼻头,凤姐儿霎时间便闹了,起身一巴掌,狠狠落在榻旁的小茶几上。
直打的茶几茶杯滚落,在场百号宁府下人浑起了个激灵。
随后,众人便听上首凤姐儿哼哼冷笑;
“我说是谁误了,原道是你!看来,你比她们都有体面,故才当值吃酒,犯了我的规。”
那婆子刚进抱厦厅便已然酒醒,见凤姐儿拍案而起更是一个机灵腿软栽倒在地。闻言,忙俯身磕头啼哭解释;
“小的天天都起的早,也不曾当值吃酒。不过是前些日子刚死了老娘,悲从心来,故以酒解愁,方才醉倒误了时辰,坏了规矩,求奶奶看在亡故老母的份上,饶了老奴这次。”
她正辩解着,忽得鲍二家的跑进来,向前探头。
王熙凤见了,眉头一皱,叫她上前问道;“你大清早跑这边儿来做什么?”
鲍儿媳妇巴不得赶紧问完,急着回去呢!
她闻言,忙上前回道;“二奶奶,府里送肉的来了,领牌取钱。”说完忙把帖子递了上去。
凤姐儿看了,见上面写着;“活鸡五只,羊肉二十斤,狍子一只......”
核对一番,见没差错,递给彩明登记,取出荣国府对牌掷于对方,鲍二家的领了快步离开。
办完事,凤姐儿方要说话,又来几名荣国府各处婆子,只得照旧一一登记处理了。
有两件无甚问题,凤姐允了,有两件数目不对,凤姐儿否了;
“数目对不上,核对清楚再来报。”
直待打发完荣国府众人,风姐儿方才腾出眼来看向俯趴在地上的吃酒婆子,重新开口道;
“明日她大爷去了,后日她儿子病了,是不是都要心情不好,吃酒不干活了?
本来你老娘死了,也算是个缘由,往日宽了也就宽了。
只是,我刚到府里,这头一次宽了你,下次是不是要宽了她们?这宽这宽那的,我还怎么管人?
与其如此,不如现开发的好。”
说罢,凤姐儿登时放下脸来,娇声喝道;“带出去,重打三十板子,以儆效尤!”同时,又掷下宁国府对牌与赖升家的;“出去说于你家男人,革她三月银米。”
那婆子闻言,直接泣不成声,洒地打滚哭号;“打便打了,婆子我认了。可没了三月银米,我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风,望二奶奶饶了吧。”
风姐儿听得厌烦,冷冷道;“犯事当庭咆哮,不服差遣,再加十板子。”
说完,一撩衣袖,好一个当代女包拯,直唬的堂下上百号婆丁俱又一个缩脖。
值班男仆看着凤姐儿眉立,含煞,知道她真恼了,叹口气,不敢再怠慢。
几人上前,拖着那婆子出了抱厦厅。
不多时,“啪、啪、”入肉闷响伴着婆子凄厉惨叫传入厅内。
众人再惧。
待打完婆子,其又被拖了进来,还要朝凤姐儿叩谢。
风姐儿看着下方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婆子,三角眼扫视厅内众人,不咸不淡说;
“明日有误的,加一倍,打六十。后日再有误的,再加一倍,打百二。我倒是不怕误,你们只管误!只待生了具钢筋铁骨......”
说罢,再一挥衣袖,朝诸人吩咐;“散了吧。”
厅内宁府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拜谢离去。
那婆子再被架了出去,上药去了。
晚上,她还要当值勒!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