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下水道
传说有一部分蛇会在山中修行五百年为“蟒”，然后在水中修行五百年为“蛟”，最后又在人间修五百年才能化为“龙”，只有历经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才有可能一朝得悟，举霞飞升。在中土的传说中“龙”包含了世间的美好，承载着世间的万物，祂隐时藏于万物间，显时腾在天地中，已经是比肩神明的存在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神明。
很显然石子龙并不是按照传说中化龙的轨迹来修行的，而是选择了极其艰难的先在人间历沧桑，然后以人身入道。只是他千幸万苦修得了人的皮囊，却没有修成一颗人的心。只不过是把山林中弱肉强食的那一套又照搬到了人世间，那又与山中修行，有何不同？
之前岳云飞说过的石子龙居住地正是在桐炉二桥的污水管道，而我之所以来探查石子龙的洞府，当然不全是为了得到他的功法，因为他还有可能和白归雁有关系，所以我才来的。
碧绿的分水江缓缓流淌着，一刻也不曾停些，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巨大的水流声，就是这些排水口把城镇里的污水运到江水中。
我看着江对岸一排排的污水口，连忙趴在江边的大理石栏杆仔细观察脚下的排水口，黑森森的洞口就像一个庞然大物张开大嘴不断的吞吐着污水。污水口比江面要高出两三米的样子，聚集地面也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我拿出绳索绑在其中一个栏杆上，顺着绳索就往污水口爬去。想必石子龙平时也是从这个地方进出的，周围的石壁上还有磨损的痕迹。
污水管道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站立行走，污水管的底层只是一些积水，算不上很脏，但是也不能说干净，清澈的水中能看见一些青苔以及山中的落叶，想必这些水就是从不远处的桐炉山上流下来的。而上层水泥构建的管壁上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看上去很油腻也很恶心。迎面吹来的风，潮湿而阴冷，还带着一股强烈的水腥味，就像在身上裹了一层保鲜膜一样让人难受，而我也有些理解为什么石子龙喜欢住在污水管了。
随着我往前走，忽然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很像是死老鼠的味道。我连忙带上防毒面具，才小心翼翼地跟着管道前行着。从行走的时间估算，路程大概已经到达阳棠山的周围了，我也准备停下来休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吓了我一大跳。
“不怕，不怕，有我在。”这是赵君悦在安慰我呢。
我先是闭上了眼睛，缓解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睁开了眼睛，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第二眼还是让我有些扛不住的。
“这才哪跟哪？我做妖怪那些年，吃得人比这还多呢。”赵君悦又从反面来安慰我，真是用心良苦啊。
眼前的是由一根根的骨头搭建起来的墙体，白色的，黄色的甚至还有发黑的骨头密密麻麻如同编织的竹篮，光是看见这一堵墙就让我头皮发麻了。我歇了一会儿后，又用电磁紫光灯轻轻地推开了骨墙上的门，“吱嘎……”两个骷髅头做成的门铰链发出了恐怖的声音。
这是一个污水管道相互交汇的巨大空间，在正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张石头搭建的桌子，石桌上还摆放着一副没有来得及剥干净的人骨架。石桌的右手边摆设着一个巨大的石锅，似乎是用爪子凭空挖出来的，在石锅里面盛着的都是一些切成丝状的肉条，这些肉并不是血淋淋的模样，反倒像放干了血的白肉。正对着石桌的墙壁上，崩开着一张完整的皮，紧紧地钉在木板上，这张皮上还完整的保留着头颅，她乌黑的头发散落了下来遮住了整张脸，我轻轻地拨开了头发，想要看清她的容貌。
“啊”我吓得跌倒在地，那是一双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的眼睛，我伸出手想要替她闭上眼睛，但是我手上传来的触觉，清晰地让我知道我并没能够成功。
眼前的人看起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甚至她的脸上还稚气未脱，她的表情充满了无尽地怨恨，直盯得我全身发寒。我克服着心中的恐惧，与这双眼睛对视，然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那个少女的表情竟然软化了下来，也许这是我自己的情绪得到调解了，所见才会不同吧。
“有些妖对人类的皮肤有些另类的喜好，所以在吃完之后会把皮保存下来。”赵君悦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
“我还以为石子龙这样的做法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原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我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这种低等的妖，还能有什么深意？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把这个人利用起来，真是暴殄天物。如果是我的话……”赵君悦对石子龙的做法嗤之以鼻。
“如果是你呢？”我冷漠的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当然是把她养起来，等到我养出了灵就可以通过她来修炼我的灵了，吃都不会吃。”赵君悦说道。
“哼，我会让你养出灵？”
“哼什么哼，你还有本事阻止我？好好看看你的样子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一点都不想和赵君悦说话了，继续探索着石子龙的洞府。终于让我在一个比较干净的管道内发现了一张石床，这张石床上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我随手翻开了叠得还算整齐的衣服，真就让我看见了一本书籍。
“金缕衣，将真气凝聚在全身经脉处，能够抵挡身体受到的伤害，可以达到铜皮铁骨，水火不侵的效果。”我翻看着手中的书籍，却是没有心思看下去。
“果然这里有金缕衣的法术，你继续翻一翻，看你能不能够修炼，如果你能学会金缕衣的话，至少我不用担心你被别人用物理和真气手段偷袭了。”赵君悦说道。
“还是回去再看吧，不急于这一时。”这种地方怎么看也不是个看书的好地方。
我又继续翻找着石床，毕竟整个空间内空无一物，如果藏东西的话只能藏在石床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有结果之后，我开始用电光炮轰击石床，只可惜再强的闪电也击不穿石头，我有些失望的准备撤退了。
电磁紫光灯随意的扫了一下四周，全都是堆积如山的骨头，但是一处墙壁上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要光滑得多，显然是经常被人触摸的，我轻轻地敲击着这块砖头只听得“咚咚咚”空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