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桥边夜谈
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眼看就要下起雨来，就连月亮也躲在了云层的后方，不见了踪迹。
大晚上的在街上溜达多少是有些麻烦的，我本来已经跑掉了，不曾想又看到那群乌合之众围住了赵叔的小摊。
他们现在就围在桥下的广场上，可能是因为之前赵叔没有收摊，他们担心有人会报警，所以才不敢那么猖狂。他们能先想到对付我，然后再去赵叔的麻烦，也还算有些脑子的，只是他们太心急了一些，应该等我走远一些后在行动。
“老头，这里不让摆摊了，实相点的，明天不要来了。”为首的黄发白夹克不知道哪里来的棒球棒支在肩膀，斜跨在摩托车上，痞里痞气的说道。
赵叔显然是不想惹事，好声好气的陪着笑容，甚至还递上了一张购物卡，不曾想黄发白夹克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打飞了赵叔手里的东西。
“难道不是为了钱？”我心中有些疑惑，又躲在阴影中往他们那边靠了几步，我本来是打算拨打了衙门的电话，可是我已经反击了，而且他们的伤势比我重得多，至少不能以我为受害者报警，考虑再三，我觉得报赵叔的案，这样赵叔是受害者而我只是作为目击者，毕竟想以暴制暴我是没有这个实力的。
我躲在角落里，手里握着一把石子，如果真到了情况紧急的时候，我也只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偷袭，总之谁露头，我就点谁。
“大哥，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赵叔问道。
“我们什么都不要，就是看着你不爽。”黄发白夹克用棒球棒指着赵叔说道。
“大哥，我就是混口饭吃，给条活路吧。”赵叔说道。
“那可不行，给你活路了，谁给我们活路？”黄发白夹克看了周围的人群一眼，其中几个机灵的一脸凶神恶煞地对着赵叔拳打脚踢。
“别打，别打，我以后不开了，不开了。”赵叔求饶道。
“算你识相，不然以后我们见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黄发白夹克威胁道。
听在耳中，看在眼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到这些人群都散去了，我才现了身。
“赵叔，我们去医院吧？”我扶起赵叔说道。
“你还没走？”赵叔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
“这群滚蛋。”我摸了摸自己已经发红的手臂说道。
“唉，倒是连累了你，他们本来是冲着我来的。”赵叔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得罪了什么人？”我问道。
“算了，不说了，先回去吧。”赵叔说道。
我们话都没有说完，一群捕快就来了。
“你报警了？”赵叔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嗯，这种情况当然要报警。”
“唉，你不该报警的，这样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赵叔叹了一口气。
笔录，登记没想到赵叔最后选择了和解，看来他是真的担心惹上麻烦，这样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这是赵叔和我说的，我有些不理解，明明已经被欺负到头上了，为什么不反抗呢？
“你还太年轻了，这些人连坐牢都不怕，还怕什么？但是我们怕啊，如果被他们缠上了，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赵叔看着我。
“……”我没有继续说话，是啊，谁都会有顾虑的，但是这样不是让坏人更加气焰嚣张吗？那些人是完全不在乎这些的，今天来几个人捣乱，明天又会换几个人来。即使今天被抓进去了，明天放出来后还是继续如此，如果说流氓有职业，那他们的职业就是流氓。如果我是赵叔，我又该怎么做呢？这样的人，要怎么去改变？
我只觉得胸中有些烦闷，想要大喊却又喊不出来，默默地走在路上，只想赶快回到家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世间有太多的看不惯了，你还想什么事情都尽善尽美吗？”沉寂了许久的赵君悦终于复苏了，也许是我今天的精神波动有点大才唤醒了她，只是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不过想想这也正常，就连黑鲶电鳗妖都直接腐烂了，她还能有意识已经是运气好的了。我本来是希望她再也不要醒过来了，这样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睡醒了？”我问道。
“嗯，睡醒了。”赵君悦回道。
“我没想过，你竟然能那样的控制我。”我有些后怕的说道。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还不如搏一搏，你看我不是赌对了吗？”
“那你运气还挺好的。”
“其实吧，你现在的烦恼无非是自身实力的不够，你如果拥有解决这些麻烦的能力，是不是就不用烦恼了？”
“怎么解决？”
“这还不简单？直接废了他们的手脚，不就可以让他们不再继续做恶了吗？反正他们已经是一些没有用的废人了。”妖果然是妖，好像经过了这次事情之后的赵君悦要比以前更加狠辣了。
“我没有这个权利，他们做了坏事自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如果滥用私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沿着赵君悦的话说下去。
“为什么要和他们有区别呢？如果坏人欺负你，你就做个更坏的人欺负回去。”
“抱歉，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那岂不是我已经死了？”
“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为什么没有？我没有选择怎样生活的权利，我也有拒绝某种生活的权利，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即使做不了好人，我也不想做个坏人。”
“哼哼，坏人怎么了？坏人活得自在，过得潇洒，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要什么就不择手段的得到。”
“我今天抢了别人的，明天别人也会抢我的。”
“那你就做到别人抢不走就好了。”
“还不是个心理头不平衡？就和这月亮一样，有阴有晴，有圆有缺。如果换一个角度，我今天不是被一群人围着打，而是我围着一群人打，会不会开心一点？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只不过是受力的效果不一样。”
“我怎么感觉你在用你的嘴巴欺负我呢？”
“是吗？你也觉得我的嘴皮子利索吗？”
微风拂过，天上的弦月又露出了笑脸，躲在云层后方，害羞地看着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