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签合同
对李俊业的这番说辞，林少言对名单上另外九人同样说了一遍。
除了三班一个叫范恬的比较谨慎，问了很多细节外，其余人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答应了林少言的要求。
他们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哪怕林少言是骗子，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推迟到最后一天报志愿而已，没任何影响。
在这十个人如百爪挠心般的等待中，终于到了7月2号这天。
林少言大清早就起来了，今天他会比较忙。
照着镜子，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然后将老林那双珍藏起来的锃亮皮鞋偷了出来穿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大背头，条纹衫，老气的西服裤，锃亮的大头皮鞋。
“帅哥就是帅哥，穿什么都帅。”
拿起也是从老林柜子中借来的公文包夹在腋下，林少言吹着口哨晃荡出门了。
他先是打车来到李俊业家。
他们家住在豫城新区的一处高档小区‘云锦人间’。
李俊业是一班的，托白颜歆那份资料的福，他们家的情况被林少言摸的清清楚楚。
他们家是做家居买卖的，在城南家具城有商铺，家境不错，一年能净赚百万出头。
按响门铃，不一会，一个长相白净的男生打开了门。
“林少言，你······怎么这幅打扮？”
林少言进门脱鞋，笑了笑：“不错吧，男人过了十八岁，就别穿的像个孩子了。”
进门没多寒暄，也不用李俊业领着，一个人就往客厅走去。
沙发上坐着李俊业的父母，男的五十左右的年纪，微秃，有着点啤酒肚。
女的四十出头，皮肤白皙，保养的不错，不过颧骨有些高，让她的面相显得有些刻薄。
见两人并没起身迎接他的意思，林少言也不恼，他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做客的。
随手拿了把椅子放茶几边上，对着沙发上的两人说：“李老板，俊业应该跟你们说了吧，怎么样，有没兴趣？”
林少言没喊叔叔，喊的是李老板。
生意场上无父子，喊叔叔天生就比对面低一辈，那后面还怎么谈？
李远看着林少言，这个打扮有些滑稽，脸上一直笑嘻嘻的年轻人让他有点看不透。
明明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可行为举止老成的很。
不怯场，一举一动都带着随性，仿佛这不是他们李家，而是对方家一样。
李远经商也有二十来年了，是商场老油子，这样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决定试试对方。
“兴趣肯定是有的，不过······”
“小伙子，你才刚高中毕业吧，凭什么让我信你？”
不等林少言说话，边上的李俊业妈妈抢着说：“有什么事快点说，我们今天店都没开坐这等你，你知道我们要损失多少钱吗？”
林少言眼皮都没抬，从茶几上的碟中抓了几颗花生剥了起来。
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林少言还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我没让你们一定要等啊，要谈就好好谈，如果你赶着时间去开店，我走就是。”
女人被噎了下，不过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对着自家老公打了个眼色。
林少言转头，同时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李远：“李老板看看吧。”
李远接过文件，开始看了起来。
趁李远看文件，林少言继续说：“我指定一所985院校，专业只有几个，你们在里面挑，按我说的报志愿，录取后转我8万。”
“那要是没被录取呢？”
面对李俊业妈妈的追问，林少言笑了。
“我让你报，就一定会录取，没录取就按合同上的赔。”
这时，李远抬头：“一赔五，也才四十万，你觉得我们家缺这四十万么，如果没被录取，我孩子连211都上不了，只能复读被耽误一年。”
林少言挥手打断：“李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人，有些道理不用我跟你说吧，做什么生意不要承担风险？”
将手中花生壳一把丢在茶几上，林少言手指敲着茶几：“先录取后结账，这是我要担的风险，一赔五也是我要担的风险，该我担的风险我都担了，剩下的自然该你们担了。”
李远沉默，似乎在考虑，坐边上的女人却有些不以为然。
“是你求着我们，想赚我们家钱，我们为什么要担风险。”
林少言摇头：“反了。”
女人没听懂，皱眉：“什么？”
林少言用手指着对方：“你说反了，不是我求你，而是你们求我。”
女人一脸嘲讽，刚想说什么却被林少言打断：“李俊业平常成绩不错吧，我记得之前几次模拟考，他都考了610以上。”
说完，林少言转头看向李俊业：“你甘心只读一个211，高不成低不就的，大学毕业随便找份工作，最后没啥发展，灰溜溜回豫城接手你爸妈的店铺，以后卖一辈子家具？”
林少言这话说的不中听，李俊业他妈是个暴脾气，猛地拍了下茶几。
“卖家具有什么不好，我们李家一年能赚上百万，你算老几敢这么大口气！”
林少言也不恼，笑嘻嘻道：“既然这样，那还读啥大学，直接让李俊业毕业跟着你们买家具多好。”
这话说的对方一愣，他们家店铺是能赚钱，可旁人只知道能赚钱，有几个人会知道这其中的累呢？
销售，进货，打点管理部门，处理跟同行间的矛盾等等，什么事都要管。
李远今年不过40出头，可模样却老的跟50多岁一样。
如果有的选，他们不会让孩子跟着他们一起吃这样的苦的，这也是老李家一直对李俊业学业上期望很大的原因。
这时，李远抬头，将手中的合同递给林少言。
李远皱眉：“你太年轻了，很难让我们相信你，除非你能透底给我，到底有什么样的路子。”
林少言摇头：“正因为我年轻，所以才适合做这件事，底我是不可能跟你们透的，李老板你只要相信一点，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赔钱的，如果没把握，我不会揽这笔买卖。”
话虽然说的似是而非，不过林少言说的一点很对，他上门的动机是来赚钱。
如果没把握让李俊业进985，他前前后后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怎么说？”
林少言一手举起合同，一手打开身边的公文包，大有准备离开的架势。
李远这次没有犹豫，重重点头：“没问题，就按这份合同签，事后如果俊业被985院校录取，我当天立马给你打钱。”
林少言暗道不愧是白手起家干出一番家业的人，魄力很足啊。
随后他从公文包中掏出笔，笑着跟李远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此刻，李俊业未来的命运将被改写，而李俊业本人，只能像个假人般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跟他年纪一般大的同龄人，跟自己的父亲侃侃而谈。
期间，他甚至插不上一点嘴。
林少言出门是李远亲自送的，一路将他送到小区门口。
分别时，李远搂着林少言的肩：“老弟，咱们合同都签了，是不是能把你的路子透一点给老哥知道，让老哥安个心吧。”
察觉到李远喊他的称呼已经从小伙子变成了老弟，林少言笑了笑不以为意，反拍着李远的肩。
“老哥你别搞我，我也就赚你一点小钱，只是个掮客，真透给你了，可是要倒大霉的。”
说完，就跟李远挥手道别。
看着林少言离开的背影，李远叹了口气：“俊业啊，同是十七八岁，你要能有林少言一半的能力，就算你考个带专，爸妈都不会担心你。”
逼着孩子考名校，不过是父母想给孩子留的一个保险罢了，哪怕再不济，给人打工也是个小白领，也能活的不错。
李俊业有些不服气：“爸，他不就是这次考试分比我高点嘛，637分而已，我之前发挥好的时候，又不是没考过这个分。”
李远有些泄气地看着自家孩子，这傻小子还在跟人比学校里的东西，殊不知，人家跟你已经不是一个维度了。
刚才李远撇了眼林少言公文包中的合同，看厚度应该有个十来份，也就是说如果对方口中的路子是真的，这小子怕是要凭这个赚百万，他才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