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开窍
“呀，大哥，你这真成参将了？”大王家岛衙署，罗成贵有点不可置信地拿着委任张重为参将札付仔细地端详着，看完又递给旁边的曹金。
两个月以前，对于罗成贵和曹金来说，参将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没想到两个月后，自己的那个队长大哥已经做上了参将。
“署理而已。”张重笑笑说道，“参将也好，副将也罢，这些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实而不是名。咱们东江镇原来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守备几十个，却不将心思放在练兵打仗上，最终还不是死的死，降的降，剩下的全部窝在这小小的石城岛上苟延残喘。
咱们要是为了当官发财，当日离开皮岛的时候就去南方了，做一个顺民，也许可保一辈子也许衣食无忧，但是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两位兄弟也不是胸无大志之人，当自勉之。”
罗成贵和曹金躬身受教。
张重又拿出两张札付分别递给罗成贵和曹金，说道：“这是我一并向陈总兵讨要的委任你们二人为千总的札付。”
罗成贵和曹金双手接过，心中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张重继续说道：“咱们自己心中要有数，官是朝廷的，队伍是自己的，营中其他军官，我将亲自根据此次战功情况和个人能力逐一评审定级，旗队长基本都能升到百总乃至把总，此事尚在斟酌间，你们不要外传。”
曹金和罗成贵两人点头称是。曹金问道：“陈总兵札授大哥为参将，代掌各营伍，只是这些营伍全在石城岛上，被沈志祥控制着，咱们如何能够调动？”
张重说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那登州，天津的水师，监军的标营也不见得完全就在沈志祥的控制之下，只是因为上官或死活囚，他们没了主心骨，便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枪打出头鸟，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水师和标营加起来的实力是远大于沈志祥的，由于没有被组织起来，便是一盘散沙。这就好比建虏不过数十万，咱们大明入口何止千万，但是没有被组织起来，便打不过建虏。”
罗成贵和曹金点了点头，他们曾经也想过辽东汉人都有百万，怎么最终却被几万鞑子几乎赶尽杀绝，他们能想到的不过是鞑子凶残野蛮，骑射无敌之类的，从来没有想过组织度这个说法。
张重说道：“成贵，从今天开始，你带上札付，到石城岛各处联络水师和标营的官兵，我叫钟利和卫之屏协助你，有什么事你也可找楼参将和谢中军帮忙，一定要注意暗中进行，不要让沈志祥和李逢春察觉了。
要跟那些官兵讲清楚，沈志祥李逢春他们是叛乱，朝廷以后如果追究，他们还可以跑到建虏那边去，毕竟他们是辽人，但水师和标营的官兵不是辽人，如果跟着沈志祥和李逢春，那是没有出路的。”
罗成贵点了点头，说道：“小弟明白。”说罢欲言又止。
张重问道：“二弟有话请直说，咱们兄弟间无话不说。”
罗成贵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粮食不够了。昨日易先生清点了库房，粮食不到一百石了，供给士兵的话可能还能吃半个月，如果还要补贴家属，恐怕十日以内就要断粮了。
原先想着打下海洋岛能够缴获一批，但是海洋岛的粮食不是被烧了，便是被抢了，现在陈祖德那边选练士兵，还等从王家岛出粮，那冯掌柜走了也快一个月了，若能按时到达，也许还能续上，我和易先生的意见，是不是暂时减少每人的配给？”
张重摇了摇头，说道：“士兵每日配给不减，家属贴粮全部折银。”
罗成贵说道：“如何折法？”
张重答道：“每石按照咱们找冯掌柜买粮的成本再加半两折算，以后每次买粮除了军粮，都买一定比例的民粮售卖给岛民，便按照这个价格售卖。”
罗成贵道：“这么高的粮价他们恐怕吃不起？”
张重道：“如何会吃不起，咱们发的军饷两倍于其他营伍，士兵手上已经存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不拿出来给家属买来粮，难道还要烂在手上吗？”
罗成贵恍然大悟，说道：“那银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咱们手里。”
张重哈哈笑道：“二弟这次聪明了，只是找冯掌柜买粮还是太贵了，咱们整合水师后，各种船便多了起来，咱们可以自己去南方买粮。咱们也不能光买粮出钱，还要顺带搞些货物挣些钱。”
罗成贵说道：“确实该是如此，不然咱们只有出项没有进项，朝廷的粮饷又指望不上，眼瞅着坐吃山空。只是还有一点，咱们的士兵当中，未成家的占了半数，这些人平时吃喝都在营中，他们手中的银子咱们恐怕挣不到。”
曹金此时插话道：“这有什么难的，营兵军饷这么高，那些士兵一进营，已经有好多人过来说媒了。岛民中男多女少，女子金贵着呢，各家都想要嫁个好价钱，只要成了家，这彩礼花出去便是一个大头，可能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这营兵手中的钱恐怕还不够花，只要银钱流出军营，咱们就能把它们赚回来。”
张重拍了拍曹金的肩膀，“三弟也是开窍了。我这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二弟你的辅兵队训练之余，便在各岛建造房屋，人手不够可以招募民壮，建造的房屋卖给那些士兵，士兵手中银钱不够的，可以支付三成首付，余者从每月的月饷当中扣。
我到时候设计一个房屋样式，你便按照这种样式统一建造，如此建造速度便能更快。房屋建造要集中连片，做好规划，如此也便于管理。”
罗成贵赞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这房子买好了，也好娶媳妇，我想这房子一定不愁卖。”
曹金说道：“只是有些好建房的地方已经被那些岛民占了修房子，咱们单独建还好，集中连片恐怕地方不够。”
张重笑道：“咱们用银征收便是，那些窝棚茅屋也值不了几个钱，那些实在不愿意走的，咱们不还有兵吗？这种事由不得他们。
只是这房子目前只卖给营兵，不卖给岛民，营兵结婚，也只许配偶搬过来住，岛民仍按照原来的保甲制聚集居住，以后有余力，可以发展部分保甲搞棚户区改造，改善居住条件，但是保甲聚居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