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可以杀死我
这回特殊梦境的持续时间比上一次要长。卡尔甚至回到了道场的休息处，在梦里又睡了一觉。
醒来后，卡尔才留意到，明明榻榻米的位置还很充裕，但宽敞的道场宿舍里，只有狼是他的舍友。
这就是强者的美好待遇吗？果然之前那帮欺负自己的小崽们肯定是挤在哪个拥挤的小房间里睡着呢。
“其他人呢？”卡尔想去他们面前闲逛一下，顺便感慨下强者的宿舍是多么的宽敞明亮。
听到这话的狼再次疑惑了，手里卷被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狼问：“你是不是癔症又犯了？”
“嗯？”
“我们两个亲手杀的他们，你忘记了？”
听后，卡尔愣愣，但他不以为意：“是忘记了，不过像他们那种欺软怕硬的人，死了唯一可惜的点，就是看不到我能过的多好了。”
“是啊，他们都看不到了。”狼自言自语。
卡尔叫着狼赶紧去训练了，他想趁这梦醒前和狼再多对练几把，研究研究更多杰洛特的招式破解方案。
但狼止住了卡尔：“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跟我说的了？”
卡尔十分疑惑：“我说啥了？”
这话让狼的瞳孔一缩，但随即他又恢复了往常看上去不在乎世间一切的表情。
“走吧，先吃饭，昨天父亲出去给我们带了牡丹饼。”
在上午的对练中，卡尔和狼全身心地投入着战斗。中午速速喝了杯茶，牡丹饼一下肚，两人就紧接着开始了下午的体能训练。
卡尔得益于力量加成，跑得要比狼快一些。他踩过溟溟的水潭，跃过了反应不及的惊鹿。卡尔终于有了机会，走出这忍训之所，看看外面的世界。
卡尔和狼奔跑在樱花正绚烂盛放的山野之间，没花太久便来到了山顶
眺望着远处的那若隐若现的苇名城，卡尔感到心情舒畅。
狼这时对卡尔说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体能训练了，你对明天是怎么看的？”
卡尔随意回答：“不怎么看。”
狼微微感慨：“是吗，看来你才是真正该成为父亲义子的人啊，显然你已经真的完成了父亲的戒律规训，彻底做到置生死于度外了。”
置生死于度外？
卡尔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遂向狼问道：“我没懂你意思，明天会出什么事吗？”
狼眨了两下眼，显然没想到卡尔会这么问。他联想到了这几天卡尔的不正常表现，于是用手在卡尔眼前晃了晃，还用手指试着让卡尔眼球跟随：
“你该不会，脑子坏掉了吧……”
卡尔无语道：“你才脑子坏了，你就直接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不就行了？”
狼说：“咱们明天将会展开最终对决啊，决出谁才是真正能帮助父亲的人。咱们从进入这里以来，一直是以他的认可为目标，而进行着奋斗的啊。”
卡尔：“哈？”
卡尔想到狼从小便生活在枭的忍者戒律（洗脑教育）中，现在能说这话倒也不奇怪了。他赶紧摆摆手道：“我不想得到他的认可，也不想成为他的义子，更不想和你对决。”
“你是这么说过……”
卡尔接着问道：“而且你刚才提到了置生死于度外，该不会咱两只能活一个吧？”
看着狼的默认，卡尔突然明白了，为何这特殊梦境还不结束。原来真正的关卡节点，是在明天的义子之争上。
卡尔表示：“我才不想杀了你，当然，我更加不想你杀了我。咱们赶紧别训练了，我要逃了，你现在就是他的义子了。”
“不可以逃！”狼赶紧制止。
卡尔疑惑之际，但听天空传来一阵悠远的鹰啸，便得知了原因。在他们的上空，枭所饲养的鹰隼可是一直盯着他们的。
卡尔问狼：“你之前说我忘了上次自己说了什么，我当时到底说什么了？”
狼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卡尔道：“你是不是忘记这段时间的事了？你和我说说，你忘了多少？”
卡尔诚实回答道：“我就这么说吧，我就只记得上次我把全道场的人揍了一顿，之后的事便全不记得了。”
狼思考了一会儿：“怎么会这样，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明明昨天练前还忧心忡忡，一开打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明显开心了不少，你果然是癔症犯了。”
“犯了就犯了，你赶紧跟我说说我说了啥？”
狼思考了一下，便选择简略地讲了这段时间来的所有事情。
在卡尔大闹道场以后，他的实力直线式的上升，这让所有道场孩子不敢再欺负他。不仅如此，凭借卡尔的人品与口才，之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随时间渐移，也真正开始对卡尔改观，甘心认他为大哥。
他们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欺负人行为到底有多么的懦弱与愚蠢，卡尔也在罚了他们几顿后，逐渐相处变得和谐。
但好景不长，枭继续了他的计划。
每次都会有最弱的孩子被处死，甚至到了后面，一场比试直接砍了五个孩子的头颅。而作为枭的行刑人，卡尔和狼的手上，也早已沾染了那些死去者的鲜血。
于是在这场养蛊式的义子培养中，到现在，便只有卡尔和狼了。而等到明天的此时，两人能站着的便只有一个人。
“这怎么行？！太没人性了吧，亏你还叫他父亲！”
狼说：“在我饥肠辘辘的时候，父亲曾救了我，给了我牡丹饼。所以作为最起码的尊重，我当然还是会叫他父亲的。但我也真心觉得，咱们现在经历的事情太过残酷……”
狼说：“你知道吗，我之前是完全不觉得父亲做的事是有什么问题的。让我察觉到父亲的戒律有问题的人，让我认识到‘世界或许不仅仅该局限于此‘的人，是你。”
“你让我在心中埋下了自己重新思考的种子，也让我觉得自己不该完全只听从父亲的话。”
“你当初说着，你恨透了人吃人的日子，而我回答我早已习惯，只希望以后在我化作修罗之时，你可以杀死我。”
“而你狠狠给了我心口一拳，告诉我，咱们要杀的人，绝对不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