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盗贼末路

老妇人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本来浑浊的眼里泛起了阵阵光点。

但是那光点随即又变成了泪花，老妇人问，语气带着怒意：“你来干什么？”

约书亚说：“我今晚就将离去，妈妈。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想再见见您。”

“见？”这话让老妇人明显更加生气了。

约书亚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老妇人便嘶哑地厉声打断：“滚！赶紧给我滚蛋！我马上就要死了，但我死了都不想再见到你！见我？当初你犯下大错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今天？我已经十几年没见你，早就不认识你了！所以陌生人，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是十三年两个月五天，妈妈。”约书亚说。

老妇人在吼他的时候便哭了，约书亚想抱抱她，但对方“砰”地一声便关上了房门。

守卫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守卫，沉默良久。

“走吧，今天路还很长。”约书亚说话时的尾音发颤。

卡尔跟随着马车，继续弯弯绕绕着，他们来到了第二站。

眼前依旧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屋，但是有院子，院子里还养着几只鸡。

约书亚依旧让守卫敲响房门，这回与上次不同的点是，门很快就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的女人，迷迷糊糊地一时间认不清楚来人。但是等她下一刻意识到来者是谁时，看她的表情，想必完全没有意识到会见到约书亚。

女人的眼里此时写满了恐惧，她大吼着让约书亚赶紧离开，不要再伤害她和她的家人。

可约书亚再次发挥他的传统艺能，说出让卡尔简直难以置信的话来：

“我知道的，布拉德夫人，我知道我曾犯下大错。请您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您的。我今日前来，是我真的想要对您道歉，并且希望能得到您的宽恕。”

“滚！”和上次一样的“砰”的关门声。

依旧是和上一次一样的两人对视，然后依旧是继续上路。

直到他们敲响第三个门并被轰出来后，卡尔忍不住了，他上前向约书亚问道：“你到底想干嘛啊？！”

约书亚语气和表情都极为诚恳：“如您所见，艾隆先生，我在为我过去犯下的罪孽道歉。这是我今天赎罪之路的第一步，我真诚希望他们能够宽恕我。”

卡尔都被眼前的人给整笑了：“你是想告诉我，你杀了他们的家人，还想被这些你残害过的人给原谅？？？”

“是的，先生。”

卡尔捂住了额头，忍不住地爆粗口：“哇……你真他妈……你要不是个傻子，就绝对是疯子啊！”

约书亚对卡尔回应道：“我都不是的，先生，我只是个信徒，我只是个一身罪孽并尝试想要还债的赎罪者。”

“你赎你**！”

约书亚看上去无论表情还是内心都没有波澜，他向卡尔问道：“请问艾隆先生，您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明吗？”

卡尔根本无心和他扯淡，敷衍回答：“信，怎么不信，梅里泰莉嘛。”

“不不不，抱歉”约书亚说，“我想您没有懂我想表达的意思，可能也怪我没说清楚吧。”

“嗯嗯，没事，你不用再扯了，我觉得我完全知道你在说啥。”

约书亚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相信。”

卡尔不耐烦了：“你相不相信管我屁事。”

约书亚说：“我想和您多聊聊，艾隆先生。我信奉的神，有很多名字，当然，接下来我们还是称祂为‘上帝’吧。”

本来都要强制他闭嘴了，结果卡尔听到了最后几个字。

他说什么？

上帝？？？

卡尔感觉此时满头都是问号，不是，什么情况，我这是穿越了？不对啊，我本来就穿越了，但约书亚这厮是什么鬼？难不成他也是穿越者？这年头是个人就能穿越了是吧！

约书亚甚至走过卡尔身边，从笼子里不知某处，拿出了一本卡尔原来世界很多人都很熟悉的书。

圣经。

卡尔感觉自己彻底地傻掉了。

约书亚解释道：“这是我在牢里得到的书，是一个我在牢里死去的朋友给我的，想来真是命运的安排。它伴随我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光，他和祂都给了我希望。”

“停，”卡尔赶紧测试约书亚道，说的原来世界的语言，“我国的宝岛叫什么名字？”

约书亚明显没懂卡尔在说什么：“抱歉，您能再重复一次吗？”

卡尔继续快问快答：“日本是多久投降的？”

约书亚显然是不知道答案的，甚至都不知道卡尔在干嘛。

坏了，他不是穿越者。

约书亚见卡尔陷入了沉思，随即开口说道：

“这本书，包括一开始我朋友和我讲的那些故事，我很长时间都无法明白。但后来我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是逐渐理解了一切。这本《圣经》里面的历史，实在是和我过往所了解到的世界大不相同……书籍里面那些故事背后的隐喻和含义，也是给予了我深深的震撼，此前这种震撼是从未体验过的。我终于想到，这本书可能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写的。我的朋友，他或许也不来自于这个世界。”

坏了，卡尔摇摇头，自己难不成还要跟约书亚讨论宗教吗？但他的确说到了点子上，他的“朋友”从时间线来看必然是先卡尔一步抵达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卡尔问道：“那你的朋友现在在哪呢？”

约书亚说：“他在六年前便死了，死于监狱里的一场暴乱，死于保护我。”

……

约书亚问道：“你看过那个举世闻名的故事吗……我的朋友之前总是提起，但我一开始并不相信。”

约书亚嘴里冒出一个词汇：

“天球交汇。”

听到这句，卡尔现在总算明白了，或许自己会穿越过来也是因为“天球交汇”吧。

用卡尔熟悉的话翻译一下，“天球交汇”便类似于古早说法的“七星连珠”，不同的维度之间的世界发生了碰撞，世界直接被连接并互相渗透。它让很多来自各式各样来自不同世界中的生物被困在这个世界中。

但这些这会儿显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把今天结束吧，卡尔实在是受的够够的了。

他们继续踏上盗贼的末路，走向今日最重要的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