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集体尸变

“回禀大人，这确实是昨晚从变异尸体上掉下来的骨刺。”诺伊依旧是先前的那套说辞。

通过原身的记忆他知道，自己是一名被卖过来的战俘，如果不是因为曾经学过入殓的手艺，恐怕早就已经被发配去黑窑挖矿了。

对于这样一个身份的仆役，假如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根骨刺属于那个神秘女人，那根本就不会带他过来问话，直接抓起来拷打逼问就是了。

既然被带过来，那只要他咬死不松口，应该就不会被直接定罪。

沉默着对峙了一会，最终亨利点了点头，将门外的守卫再次叫了进来。

“先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等我有时间亲自审问。”

“是，大人。”

还是刚才那两名守卫，一左一右地架起诺伊就朝外走去。

这一次诺伊直接被带到了炼金塔的地牢内。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不时有硕大的红眼老鼠跑过，诺伊躺在发霉的草席上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他并不太担心自己会被屈打成招，今天醒尸房刚死了两名醒尸人，就算负责管理醒尸人的亨利手里还有预备役。

但加上他一次性要替换三名醒尸人，依旧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加上临走前，亨利说过要亲自审问他，这无疑是在告诉守卫和理查，在他审问之前别无事生非。

原本就没睡好的诺伊本来准备踏踏实实好好补补觉，结果刚睡下没多久，一阵心悸突然将他惊醒。

迷迷糊糊中，眼前祭坛浮现，一些暗红色的余烬飘飞而来。

与此同时，一团白色的灵火也向他飞来，不等他反应过来，脑袋上传来剧痛，祭坛上的利口再次张开。

将「恐惧余烬」和白色灵火尽数吸纳后，诺伊感觉自己灵魂深处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身体也再度受到强化。

等到疼痛消失，他的眼前便有文字浮现出来：「从属诡怪被消灭，提取诡异特性+1」。

「特性-剪刀手：张开食指和中指，即可将手指化为剪刀」

烟气组成的文字缓缓消散，诺伊半信半疑地摆出剪刀手，然后尝试着剪了剪身下的草席。

潮湿的干草应声而断，他的手指果真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原来从属于我的诡怪被消灭后，我还能够从它们那里获得诡异特性用来加强自身。’

诺伊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暗自呢喃道：“唉，总觉得我现在是饮鸩止渴、与虎谋皮啊。”

不过事已至此，诺伊也只能选择接受，待自己变得更强之后，再想办法搞清楚脑袋里究竟多了个什么东西吧。

就在他自我安慰之际，地牢内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声音不疾不徐地向他的方向靠近。

他知道，应该是亨利来了。

果不其然，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穿着墨蓝色炼金长袍的亨利走到关押诺伊的牢房前，下令打开了牢门。

“你应该知道，你们这些低贱的仆役都是赫伯特阁下的私有财产，所以你才能在这里接受我的审问，否则现在你已经是其他醒尸房里的一具尸体了。”

亨利的神情平和，看诺伊的眼神和看一块石头差不多。

“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那些骨刺是从哪里来的？”黑人老者活动着手指，“如果将来被我查出来你说了谎，那么你连死亡都会是奢望。”

不过诺伊丝毫不慌，亨利能说出这番话恰恰证明了他并没有绝对的证据，并且没有直接处死自己的权利。

而且他应该已经查验过，丽萨的尸体昨晚确实产生过尸变。

“回禀大人，我的答案还是跟之前一样。”

静静地看了诺伊片刻，亨利刚想开口，一名守卫匆匆跑来，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亨利神情一变，叹了口气：“先把他押回3号醒尸房。”

虽然诺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大致能猜到原因。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诺伊就看到陆陆续续运送过来的大批尸体，几乎停满了醒尸房前方的小小院落。

“诶，早上你为什么被带走了？”

此时还没有入夜，所以还不到醒尸人们工作的时间，1号醒尸人似乎是闲着无聊，便走过来跟诺伊闲聊。

“没啥，就是昨晚变异的尸体掉下来一些东西，叫我过去问问清楚。”

“哦，”1号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喏，这个给你，晚上喝点提提神，你要是再出事，我也不用活了。”

看着这一院子的尸体和依旧空着的两间醒尸房，诺伊笑着点点头，收下了药瓶。

天渐渐黑下来，尸体也依次被推入醒尸房中，诺伊看了一眼，4号和5号醒尸房还是空的，恐怕这也是他能回来的原因之一。

菲罗斯特大陆什么最贵？人才！

关好醒尸房的门，诺伊点燃了煤油灯，看着足足13具冰冷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后，将工具车推到了第一具尸体旁边。

喝了口水润喉，他轻咳一声，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至于1号送给他的那瓶不知名的药剂，则被他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从小他就知道，陌生人送的东西一律不能入口。

缝线穿透皮肉的声音不断响起，诺伊将第一具尸体的伤口处理好后，刚想点燃安魂香，突然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转头去看，发现角落里的一具尸体正轻轻地抖动着，身体与盖布摩擦发出了声响。

“今天运气这么差？明明不是血月之夜啊……”

诺伊话音未落，就看到一具具尸体接二连三地开始抖动起来。

“不是，集体尸变？”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话，那具已经缝合好伤口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冰冷的手掌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下一刻，所有尸体都“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随后齐齐转头看向诺伊。

即使已经习惯了与尸体相处，但面对会动的尸体，而且还是一大群，他依旧有点犯怵。

好在随着额头一阵滚烫后，距离诺伊最近的第一具尸体的胸口，出现了熟悉的木门。

诺伊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而入，随着意识被来回拉扯，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然进入到幻境之中。

此时他的四肢被麻绳牢牢地束缚住，只有头部还能转动，于是诺伊本能地尝试着转头。

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很轻松地就成功了！

原本他只能按照死者生前的轨迹活动，费尽力气也只能轻微改变死者的动作。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和灵魂被「恐惧余烬」强化过的原因，现在的他已然能够控制死者的身体，轻松做出大幅度的动作了。

毫无疑问，这将更有利于他打破死亡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