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道心如铁
如杜青所料，秦赵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前线的蒙骜久攻不下，后方的援军又出了问题，没奈何，他们只能撤退。
虽然如此，但秦国依旧派了使臣前往赵国，要求割地赔偿。
嗯，顺便往韩国也派了使者。万一赵国的态度比较强硬，那他们就恐吓一下最胆小的韩国，反正秦国既然耗费良多出了兵，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不过这些已经与杜青无关了。
清晨从紫女的房间离开后，他就带着焰灵姬踏上了入秦的旅途。
道家所在的太乙山坐落在人迹罕至的秦岭山脉之中，这里草木参天，云遮雾绕，仙家气象十足。
循着韩非提供的地图，两人一路翻山越岭，总算是来到了太乙山脚下。
到了这个距离后，杜青就可以模糊感应到附近一些比较强大的气息了。
这可比按图索骥清晰多了，沿着感应中聚集强大气息最多的方向前进，没过多久，一座石碑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那是一块爬满青苔的巨石，仿佛天生就长在那里，正面刻着一个篆文的“道”字，与青苔纹路相映成趣，自然又和谐。
“道家！到了！”杜青面露喜色。
焰灵姬的眼中则充满好奇，在她看来，杜青已经足够强了，比她曾经的太子天泽，打败了天泽的白亦非，能管着白亦非的姬无夜等人都强。
而这么强的人，却对这家门派如此向往？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道家天宗虽然崇尚清净无为，但既然成立了门派，终究还是有一些规章在的。
比如看门弟子就不能因为因为崇尚无为而不理会前来拜山的人。
一名年轻的道袍弟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打了个道稽：“两位居士，贫道天宗青云子。”
“见过道长，”
杜青抱拳回礼，并递上了韩非给的信件，“在下杜青，是来拜师的，这是我的引荐信。”
青云子接过信件一看署名，发现又是荀子弟子、又是韩国公子的，连忙道：“两位请先进来吧，我这就去禀报掌门。”
在另一位道号灵云子的道长引领下，两人来到客舍暂歇。
天宗崇尚无为自由、但却并不散漫，没过多久，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便出现在杜青眼前。
“贫道赤松子，忝为天宗掌门。”
老道士白眉白发，脸色红润，让人一见就联想到鹤发童颜这个词。
他仔细打量了杜青一会儿，问道：“我观小友一身修为已然不浅，贸然转修，未必会有所进益啊！”
“修为于我不足惜，只愿踏上真道途。”
杜青一脸淡然，“在下前半生多艰，这身修为不过是用来自保罢了。如今若有幸闻道，弃之又何妨？”
这话一出，赤松子都不由得变了脸色：“你真的甘愿散功重修也要追寻大道？”
“我愿意！”
杜青郑重点头。
旁人畏之如虎的散功，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不损伤身体根基，他随时都可以将修为重新补回来。
用这个来表明自己道心坚固，堪称惠而不费。
果不其然，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赤松子也被他的诚意给深深地打动了。
毕竟那一身几乎不逊色于天宗长老的真气，可不是谁都有勇气放弃的。
“既如此，那你就拜师吧。”
赤松子正了正脸色，正襟危坐，轻捋长须。
杜青一怔，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要亲自收徒啊！
他毫不迟疑，立刻奉茶行礼：“徒儿杜青，拜见师尊。”
“好好好，”
赤松子朗声大笑，“你俗名杜青，那道号就叫青玄子吧。”
“谢师尊赐号。”
杜青行礼的手势也变成了道稽。
“嗯，近来些，让我看看你原本的真气性质。”
赤松子探指搭在杜青的手腕上，一缕似有若无的气息钻进他的体内，随经脉游走全身。
“极阳之火，却无日之轻灵，反倒有种沉稳如大地的厚重与包容感。这是明入地中，利坚贞啊。”
老道沉吟片刻，收回手指，没有直接说结论，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天宗的至高心法，万川秋水也好，心若止水也罢，都离不开一个【水】字吗？”
杜青稍作思考，回道：“是因为水随物赋形，利万物而不争，是上善之物，最接近道？”
“这是其一，”
赤松子点头，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天宗追求大道无我，融身天地。而此方天地之间，最多的就是水，所以我们也要尽量让自己向它靠近。”
“这样啊，我明白了。”
杜青点点头，一脸平静，“那我就尽快散功重修吧。师尊，天宗有没有比较好的散功之法，不会损伤根基的那种？”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道矣。徒儿放心，以你这样的心境，修为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赤松子安慰了他两句，“至于散功之法么……为师倒有一个新的想法，或许能让你事半功倍。你且听好这段口诀。”
因为杜青先前的修为，赤松子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做一般啥也不会刚入门的弟子看待，上手就是一个大招。
“放出自己的真气，凝而不散，尝试将其融入到天地之中，勾连控制天地间相同性质的元气。一开始做不到没关系，地火属性的元气毕竟少见。按照卦象，越困难的事你做起来就越顺利。你只要先尝试着将真气放出去即可，修行散功两不误。”
赤松子耐心地讲解道，“等你彻底散去体内地火属性的真气，转修万川秋水之后，再来御使这招天地失色，就会轻松很多。”
“多谢师尊指点，弟子一定加倍勤修。”
杜青真心实意地行了个大礼，刚入门就传授这种等级的绝学，赤松子对他来说毫无疑问是个大贵人。
“嗯，你的道心之坚，鲜有人及。只需切记，一切顺其自然。”
赤松子起身，“走吧，为师给你安排住处。”
天宗弟子人数不算多，但太乙山上的楼阁殿宇却不少，杜青分到了一座距离掌门住处不远的精舍，显然是赤松子的特意安排。
等到赤松子离开后，焰灵姬终于得空问出那个憋了她很久的疑惑：“你真的要散功重修？你明明都已经那么强了。为什么？这值得吗？”
“因为，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啊！”
杜青捏了捏焰灵姬白嫩娇柔的脸蛋：“对了，虽然我不在乎这一身真气，但就这么白白散去还是略显可惜了。不如分些给你如何？你的实力还是太弱了点。”
“分些给我？”焰灵姬愣住，忽的双颊酡红，水润的眸子一眨一眨，“怎么分？”
“就是你想的那样~道家自古以来就有双修大道，天宗肯定不缺这方面的典籍。”杜青手掌下移，“至于能拿到多少，就要看你领悟得如何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