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是说，天泽太子身上还有他们留下的暗手？”
焰灵姬也不傻，她对天泽的确有滤镜，但再怎么调整过滤，也到不了环视成勾践的地步。
不过她立刻想到了为天泽开脱的说辞：“这样的话，杀死这些遗民也有可能是姬无夜要求太子他们做的吧？”
杜青：“……”算了算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杜青眼中的无耐，焰灵姬狡黠一笑，拉住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好啦~你看我都没有主动去找太子。我们不是约好了，只要你能解除太子体内的暗手，以后我就安心跟着你了嘛？”
“你还记得这些就好。”
杜青捏了捏她俏挺的琼鼻，两人坦诚相见时，焰灵姬就跟他说起过自己与天泽的过往。其中并不包含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一种介于父兄和君主之间的忠诚与依赖。
他们聊得火热时，韩非走了过来，一脸抱怨：“杜兄，没想到你不仅在紫兰轩偎红倚翠，出来了依旧潇洒快活啊！这段时间我都要忙死了，你也不说多帮帮我。”
“我是想帮你来着，但你不是不要么？”杜青淡淡道。
“我……”韩非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还没想明白。”
杜青拍了拍韩非的肩膀，声音真挚，“但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留给你和韩国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什么意思？”韩非皱眉。
“喏，做下这起大案的家伙，就是姬无夜他们放出来的。”
杜青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他以为他手里牵着链子，就能像控制家犬一样控制一头恶狼。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这群来自百越的复仇者会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但同样，韩国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看向韩非：“你和姬无夜以韩国为战场争斗，时间拖得越久，韩国各方面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留给胜利者恢复国力的时间也会越少，这是一场恶性循环。所谓事不过三，我已经提醒了你两次，如果第三次，也就是处理完这件案子之后你依旧决定不做改变的话，那我就要离开了。只希望日后在太乙山中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百毒王为天泽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体后，单膝跪地：“主人，属下无能。”
一旁的驱尸魔和无双鬼眉头都紧皱，但天泽本人反倒没什么大反应：“无妨，我早有预料。那东西若真的这么容易解开，白亦非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他用狭长而阴戾的双眼眺望远方的韩王宫，声音冷冽幽邃，恍若来自冥渊：“可笑！他们以为区区毒药就能能让我屈服？来自百越的毒火，将会吞噬所有敌人的灵魂！”
“主人威武，属下愿效死力！”*3
“嗯，”
天泽看着几位忠诚的下属满意点头，继而又微微蹙眉，“焰灵姬呢？她怎么没来？”
“她……”
驱尸魔迟疑了一瞬，低头禀报道，“她在来的路上被抓了，我们本已探查到关押的地点。可是当无双鬼前去营救时，却发现那里已经被毁了，似乎有人捷足先登。所以……她的下落，目前还在调查。”
“……废物！”
天泽沉默了一瞬，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先不管她。既然如此，驱尸魔，你去韩王宫，帮我给韩王送一封战书。百毒王、无双鬼，你们随我去太子府，我要让那些自以为是棋手的韩人明白，越人永不为奴！”
……
……
入夜。
韩非入宫向韩王禀报查案进度，因为案情重大，相国张开地等人也在现场。
正当韩王因为事涉百越而有些心神不宁之时，殿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阵“窸窸窣窣”好似挖土开掘的声音。
幽蓝色的鬼火在夜色下朵朵升起，渐渐将整座大殿包裹。
殿内之人见状惊慌非常，一时间仿佛除了这间灯火辉煌的大殿，外界已经全部沦为幽冥鬼域一般。
呼啦——
阴风呼啸，猛地撞开殿门。
殿内之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模糊不清的黑袍人影持杖立于幽暗之中，唯有双眼位置闪烁着如豆青光。
在他身周，一道道摇摇晃晃的身影，或僵立跳动、或匍匐爬行，衣衫褴褛，尸臭四溢，恍若阴司洞开，百鬼夜行。
“鬼！鬼啊！”
几名内侍率先被吓晕了过去，韩王也没撑太久。他本就因为百越旧事而心有不安，这下好像真的当成厉鬼索命，当场就翻了白眼。
“王上！”
“父王！”
“陛下！”
韩王一晕，王宫登时大乱。
驱尸魔想了想，虽然主角已经躺了，但依旧按照原计划发出邀请：“日出之前，我的主人会在太子府内恭候，希望诸位不会令我等失望。”
“什么？太子府？！”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更乱了。
大王被吓晕了，太子府也被奸人占据，这韩国，难道要亡？
张开地一想到这里，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恨不得也晕过去才好，免得面对如此头痛的问题。
关键时刻，还是韩非靠得住。
他一边大声呼喊“传太医！”，一边在脑海中闪过白日里杜青刚刚说过的话。
‘这就是姬无夜的应对吗？果真是狠辣决绝，一点也不将韩国的安危放在眼中。’
那双素来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杀意。几乎同时，公子府中，一声细微的剑鸣遥遥相和。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韩非刚刚初步稳住局面，姬无夜、白亦非以及四公子韩宇三人联袂而来。
“老九，父王怎么样？”韩宇一脸焦急地看向韩非。
与他不同，姬无夜则是冷哼了一声，斜睨着韩非：“身为司寇，却让贼人惊扰了陛下，九公子觉得自己该当何罪啊？”
因为被杜青提前点名，韩非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背后都是姬无夜在操纵，此刻面对这贴脸放大一般的嘲讽，心中怒火更燃。
良好的修养让他勉强忍住了口出粗鄙之语，但言辞间的锋利却再也无心隐藏：“大将军身负京畿戍卫之责，城郊、王宫与太子府却接连发生贼人作乱之事。依我看，怕不是垂垂老矣，尚能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