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首尔（中）
霍许和权侑莉带着身后两个大拖油瓶，一起走出录音室后来到SM公司三楼的员工食堂。
在食堂内一众艳羡或火辣的眼神中，霍许已经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拿着DV，跟着权侑莉进行拍摄了。
韩式的菜肴种类本身就相对乏善可陈，SM公司的午餐供应就更加的变本加厉。
霍许坐在餐厅角落的位置上，因为吃饭时间，所以霍许暂时关闭了DV。
看着餐桌上，权侑莉和崔秀英，林允儿端来的各种海带泡菜，白菜泡菜，萝卜泡菜...霍许已经彻底无语了，这南韩人是有多喜欢泡菜啊。
倒不是霍许不能吃苦，作为孤儿的他什么没吃过，但这一顿饭满桌全是泡菜，搁谁身上也受不了不是。
“你们练习一天后，就吃这些啊？”霍许悄声问着身旁的权侑莉。
“我觉得挺好啊，公司提供的免费午餐呢。”权侑莉边吃着饭，边和霍许说道：“oppa，我还是练习生，一直用着家里的钱...不能再给阿爸哦妈增加负担了。”
权侑莉说道最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忸怩的对着霍许解释道。
“霍许哥哥，烤红薯很好吃啊，岚岚很喜欢吃呢。”
“霍许哥哥，岚岚就喜欢吃白馍馍，不喜欢吃肉肉哦。”
“霍许哥哥，等岚岚长大了，一定要请你吃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
“霍许哥哥，岚岚很乖很乖的，为什么爸爸妈妈会不要岚岚呢？”
此刻霍许忽然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有些小麦色皮肤的女孩，似乎与埋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道只能用手语和自己交流的小小身影，在此刻渐渐重合了起来。
漫岚如果...现在差不多也是个大姑娘了吧。
“等我出道后，赚到钱了，我请oppa吃烤肉吧。”权侑莉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会后语气坚定的对着霍许说道。
似乎“出道”这两个字，对于这个女孩来说就是信心的来源，一切幸福的向往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烤肉，wuli今天要去吃烤肉吗？”正趴着吃饭的林允儿，突然耳朵里传来烤肉两个字，立刻用blingbling的眼光看着霍许：“霍许oppa，你要请我们吃烤肉吗？”
一个急切的两连问可以看得出吃烤肉这件事，此刻对这个少女来说就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
“林允儿，你怎么可以...”权侑莉正待拿出欧尼的气势，训斥自己这个妹妹。
平时贪吃也就算了，但怎么可以在霍许oppa面前做那么失礼的事情呢？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吃烤肉。”霍许迟疑了下，还是用手摸了摸权侑莉的脑袋，用有些宠溺的口气说道：“昨天就没吃饱，现在又吃了一肚子泡菜，正想吃肉呢。我对南韩又不熟悉，侑莉，你应该知道首尔哪里的烤肉最好吃吧。”
权侑莉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红着脸嗫嗫的说道：“好吧。”
林允儿确定今晚有烤肉吃后，兴奋的大叫道：“Zzang！霍许oppa赛高！”
崔秀英一直在旁边默默吃着饭，但暗中观察着霍许与侑莉的交流，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霍许一个异国的天才导演，又长的那么花美男，会对侑莉那么宠溺呢？
“霍许oppa，刚刚那首歌应该是给女生唱的吧？”崔秀英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抬头向霍许问道。
“恩。”霍许喝着大酱汤，他除了与权侑莉交流时会多说一些话，对其他人基本是能多简单就多简答。
“是写给侑莉欧尼的吗？”林允儿的性格比较像男孩子胆子很大，仗着自己年纪小什么话都敢问。
“呀，林允儿！你...”权侑莉真的要被林允儿气疯了了，这是能问的话吗？要问是不是也应该...自己去问呢。
霍许闻言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走吧，下午还要给你上表演课呢。”霍许端起餐盘，起身向着回收处走去。
权侑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依旧没心没肺状的林允儿后也有些纠结，她自己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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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表演课，在一间由宋基范安排好的小训练室内进行。
林允儿和崔秀英两个厚着脸皮来蹭课，理由是她们也有一颗向往成为演员的心。
霍许倒是无所谓，反正也都是北电的基础课程，具体的角色表达到了拍摄现场他才会详细和权侑莉说。
“来，这两节的表演课主要做的就是让你们解放天性。”霍许现在一面小黑板上用韩文写下“解放天性”。
“霍许oppa，什么是解放天性？”林允儿这个好奇宝宝，举手打断了霍许的话语，提问道。
“解放天性是表演艺术的专业名词。由于环境的变化和影响，人的天性受到约束，自然流露的真情实感遭到压制。而为了表现个人最真实自然的一面，我们就需要解放天性，也就是通过解放天性训练来使自己身心放松，排除杂念和制约，以一种良好的、正确的表演状态投入到所设定的规定情境中，体现人物的真实而丰满的精神状态。”霍许缓了缓后，继续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你站在舞台上，面对台下的观众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紧张，进行自然真实的表演的状态。其作用就是让演员克服紧张，放得开。一般电影学院表演专业的第一节课都是解放天性。只有当站在台上不会紧张的时候，才能进行自如的表演。”
“阿拉索。”仨女孩相互看了一眼后，都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霍许估计让她们理解起来比较麻烦，也不点破她们的不懂装懂，索性直接对她们要求道：“来吧，第一个训练做鬼脸。”
“侑莉，你先来。”霍许就是为给权侑莉上表演课才来的SM，肯定重点照顾她。
权侑莉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然后做了几个她认为的鬼脸。
霍许一看后，这哪是鬼脸，这明明是撒娇好吗？
什么飞wink，什么歪头噘嘴的...
“侑莉，让你做鬼脸，没让你卖萌啊。“霍许捂着头，这才感觉到改造所谓偶像演技的难度，偶像练习生从一开始练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舞台上或者MV里把自己最美的那一面展示给观众看，但影视剧里的美可不是这种美啊，或者这种美只是美的一种而已。
“来，把脸给我放到最大...啊呀，肌肉外扩，快做。”霍许只能手把手的教她：“行，可以了，在缩到最小，眉毛呢，嘴巴...”
霍许累的够呛，但是旁边的林允儿和崔秀英笑了个半死，崔秀英手里拿着DV在拍摄着权侑莉此时的“丑态”。
看着虽然听自己的话做完了动作，但总有些闷闷不乐的权侑莉，霍许难得和她解释了一句：“一个演员如果连自己的表情都无法控制，还能演得好角色吗？知道你们国家的姜受延吗？”
“知道，她是我们国家第一个威尼斯影后。”崔秀英这时候抢答道。
“这位影后当时拍摄《种女》时，可是被林权泽导演要求做了半年多的解放天性的练习，特别是脸部微表情的控制，最终还是不能让导演满意。”霍许淡淡的对着三个女孩说道：“就是这部《种女》让姜受延获得了威尼斯影后。”
“哪怕只做一个偶像剧的演员，也要尊重演技，尊重表演的过程，这样，你们才能在在演员的道路上走得长远。”霍许淡淡的补充道。
权侑莉，林允儿，崔秀英在听了霍许的这番话后沉默了半晌后，也收敛了自己嘻嘻哈哈的模样，开始认真的学习起来，虽然还是有不少偶像包袱，但是已经比最初时好太多了。
霍许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话对这三个女孩在未来各自的演员之路上，起到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您是霍许xi吗？”训练室内此时突然走进一位年纪约50岁上下，气度不凡的男子，身材不高不矮，穿着笔挺的高档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的身后跟着宋基范。
“下午好，老师nim。”三个女孩一看这人，都急忙站起身来，用敬语问好，然后一个90°的标准鞠躬后，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体，像是接受检阅的部队一样。
“您好。”霍许也微微弯了下腰后，客气的回复着来人。
“这位是SM公司的总裁，李秀满先生。”宋基范在身后主动为霍许介绍道。
“鄙人李秀满，很高兴认识你。”李秀满也微微鞠了一躬后，主动与霍许握手道。
“李总裁nim，我叫霍许，好丽友本次广告的导演，很高兴认识你。”霍许不太明白李秀满的来意，先把好丽友集团抬出来，表明下自己的身份。
“哈哈，霍导演年轻有为啊，我们平辈相交如何？”李秀满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堆笑的恭维道：“再说霍导演，你可不仅仅是位导演，也同样是一位天才音乐人啊，中午那首《再次重逢的世界》就写得非常好，可以称为Pop Dance的经典歌曲了。”
李秀满这时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后，继续笑着说道：“更何况，现在欧美地区非常大势的极昼乐队，她们最热门的两首歌《21Guns》和《Pieces》都是你写的吧？”
“涂鸦之作而已，小小成绩在前辈的成就面前不值一提。”霍许沉默了下后，用更尊敬的语气恭维着眼前这位南韩乐坛的霸主。
“哈哈，我和霍许xi，一见如故。如不嫌弃，能否去我的办公室赏面一谈呢？”李秀满笑呵呵的邀请道。
“前辈所请，不敢推辞。”霍许客气着应允邀请。
霍许和宋基范一起跟随着李秀满来到他在四楼的办公室，霍许和李秀满分宾主坐在沙发上，宋基范毕恭毕敬的站在李秀满身后，等着吩咐。
在女秘书给俩人上完了茶水后，李秀满眯着眼仍然笑着和霍许相互恭维着。
大约大家感觉都差不多时，李秀满话锋一转对着霍许说道：“霍许xi，今天厚颜主动拜访，主要是有两件事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霍许低头喝了口茶后，想了想回复道：“请您先说，晚辈量力而行尽力帮忙。”
“那就先感谢您的慷慨了。”李秀满放下手里的茶杯后说道：“第一是您中午写的那首歌能否将版权卖给SM公司呢？公司接下来有个女团的计划，感觉这首歌十分适合做她们的出道曲目。”
“恩，可以授权，您看呢？”霍许当然不会上当。
“授权时间是否可以长一点呢？”李秀满想了想后，又继续提议道。
“前辈希望多久呢？”霍许不动声色，淡淡回复道。
“20年？”李秀满试探道。
“10年吧，您看呢？”霍许回复道。
“可以，价钱方面...”
“价钱方面我没有过高的要求，您看着合适就可以了。”霍许对于这点倒是很大度，关键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这首歌以后在南韩，乃至整个亚洲会成为怎么样了不起的存在。
“好，霍许xi，真是爽气之人。”李秀满十分高兴，商人的本性么，他接着说道：“鄙公司准备投拍一部电影，想让您对剧本提供一下意见。”
“可以。”只是看看剧本，霍许自无不可。
霍许看完手里的剧本后心里那个备受折磨和一言难尽，这是他喵的一本什么剧本啊，从电影名称就可知端倪《花美男的恐怖连锁事件》...
浮夸的剧情，崩溃的逻辑线，毫无营养的内容，如果非要形容就是一个字“烂”，而且是烂无可烂的那种烂。
SM公司投拍这个电影，是想要自绝于南韩电影圈吗？
霍许看完剧本后先思考着组织了下语言，接着才对着李秀满说道：“前辈，这应该是一部粉丝向的电影，剧本构思...嗯，构思还是不错的。”
“哈哈，我就知道霍许xi会明白这部电影的含义，这将是SM2.0重点发展的娱乐平台概念的开始。”李秀满一听霍许的评论后，开心的笑道：“我准备找SJ全员出演这部电影。”
“挺适合的，粉丝向的偶像剧，就应该找顶级偶像来出演。”霍许也只能希望SJ自求多福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SJ是谁。
正事聊完，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后，霍许终于找了个机会告辞离开。
看得出李秀满也只是找借口正式认识一下霍许，顺便卖个好给好丽友集团而已，并没有抱着什么特别的目的。
也许他看好霍许的天赋和未来的发展，但当这一切都还没变现时，还不足以让他花费更多的成本和时间在霍许身上。
送霍许出门的宋基范，在霍许将要下楼时问道：“霍许xi，你不看好《花美男的恐怖连锁事件》这部电影吗？”
霍许闻言一愣后，扯出个笑容回复道：“一部电影在没有上映前，谁都不知道结果，不是吗？”
然后，霍许就直接快步走下了楼梯，在他身后的宋基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霍许在去往排练室的路上被一个工作人员告知，然后在SM音乐制作部总监的办公室内，签署了词曲授权合同，授权费为每年1500万韩元相当于8万多的人民币。
等到霍许完成签署后，在排练室找到等待多时的权侑莉她们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霍许此时也是被那个电影剧本恶心的不行，这SM公司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直接冲着满脸希冀的仨人大手一挥，江南烤肉行，走起。
在林允儿的提议下，四人来到一家她们平时偶尔来打牙祭的小烤肉店，听林允儿介绍说是味道不错。
权侑莉三女孩稍微点了几份牛肉就不再点了，霍许要过菜单看了看。
想到刚刚签署的歌曲版权授权费，就大笔一划，开始冲着贵的点，韩牛就点了三份，牛里脊*2，牛小肠*2，黑猪五花肉*4，牛肋骨*3...
点的太多，连林允儿都在一旁高呼着“霍许oppa，够了，够了。”
在菜式上齐后，林允儿作为桌子上年纪最小的忙内，主动为大家开始烤肉，侑莉也在一旁帮着她的忙。
“霍许oppa，你在中国是还在读书吗？”崔秀英一边给霍许的杯子倒水，一边问道。
“嗯，我还在北平电影学院导演系读大一。”霍许回答道。
“那给好丽友的广告拍完之后，你就要直接回国了吗？”林允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嗯，不过可能后面还要去一下法国戛纳。”霍许举起杯子喝了口水。
听到霍许的回答后，权侑莉眼神有些黯淡，默默的低着头用食物夹翻起了肉。
“今年霍许oppa也有作品参加戛纳电影节吗？”崔秀英好奇的问道，权侑莉和林允儿此时也好奇的注视过来。
“嗯，今年前些时候又拍了部短片，如果这次能获奖的话，应该就要去一次戛纳。”霍许笑笑解释着。
“大发！霍许oppa太厉害了，完全是天才啊，天才。”林允儿手舞足蹈的叫道，一会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语气低沉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道呢，这就是天份的差别吗？”
“烤肉好了，快吃吧。”这时权侑莉将烤肉放到了公盘里，示意大家赶紧吃。
霍许看了看权侑莉和崔秀英听了林允儿的话后，情绪都有些低沉。
“那就祝你们都能顺利出道，心想事成。”霍许举起了手中的饮料杯。
女孩们也举起杯子和霍许碰杯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一定能顺利出道的，Fighting！“
权侑莉，林允儿和崔秀英都是心志坚定之辈，在些微失落后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这也凸显了这三个女孩身上强大的意志力和进取心，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和进取心谁能去当练习生，并且一当就好几年，整天面对的都是严酷选拔的环境。
在这种环境中，意志软弱的人，早就被提前淘汰出局了。
最后这顿饭吃得四个人都撑坏了，林允儿吃到已经快吐了，还是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肉，说要吃完。
吃撑了当然要运动消消食，仨女的决定走回宿舍，霍许看了看时间决定送她们回去。
再走到她们宿舍门口时，霍许最后叫住了侑莉，悄悄对着她的耳朵说道：“如果你们公司让你出演一部叫《花美男的恐怖连锁事件》的电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拒绝。”
权侑莉被霍许此时稍显亲密的接触而弄得脸红红的，听了他的话后却又有点不明所以。
霍许说完这句话后就背转身挥了挥手，快步走进了首尔的夜色中，只留一个女孩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