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嫁妆多少
大年初一的朝仪举行了两个多小时，从天蒙蒙亮一直进行到了日上三竿，别说百官累的够呛，就连那些威武雄壮充当仪仗队的大汉将军都快站不住了。
而诸如徐光启这类老臣，跪的都快起不来了。
还得人扶一把。
朝仪结束，百官歇半个时辰，然后皇帝赐宴。
礼官和宫人们在忙着摆桌子。
百官就在皇极殿外活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周启和百官都不熟，勋贵也不熟。
唯一能说几句话的，只有一个定西侯。
蒋维恭将他拉到勋贵圈子里，给他介绍勋贵认识。
有定国公徐希，徐达的后人，六十多岁了。
看样子身体不太好，之前朝仪时就一直被他儿子徐允祯扶着，喘气都挺困难，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有英国公张惟贤，看着徐希还大几岁，同样被人扶着。
还有太康伯张国纪，懿安皇后之父。
左都督周奎，今上岳丈，还没封爵！
怀远侯常胤绪，这个是邻居，今天是第一次照面。
认了一圈，周启脸都快麻了。
满朝勋贵，都是只吃饭不干活的。
不过相比文官，勋贵们就热情多了。
离开筵还有一阵子，周启和其他勋贵不熟。
只能跟蒋维恭说上几句，打发时间。
蒋维恭忽然问：“老弟可有定亲事？”
周启摇头：“没有，我才十五，不着急！”
蒋维恭道：“十五可不算小了，就算不着急成亲，也该先定下一门亲事，我六女文君兰心而慧质，又才貌双全，可与老弟为妻，两家结成秦晋如何？”
“这……”
周启一愣，问：“你女儿多大了？”
蒋维恭道：“年方十二！”
周启：“……”
蒋维恭很上心，京城勋贵虽然多，但初代却凤毛麟角，实在太稀有，况且这位小老弟还单身，女儿嫁过去就是正妻，怎么也比嫁给其他继承不了爵位的勋贵子弟强。
都说近水楼台，这样的潜力股如何能放过。
“可先定亲事，过得几年再成亲。”
蒋维恭诚意拳拳道：“嫁妆定让老弟满意。”
周启砰然心动：“多少嫁妆？”
蒋维恭：“……”
周启随即笑道：“此戏言耳，不过要是娶了你女儿，我总觉得有点亏。”
蒋维恭不解道：“此言何意？”
周启就道：“娶了你女儿我岂不是得叫你岳父大人？”
蒋维恭笑眯眯：“我大你三十余岁，孙子都九岁了，以岁论，本就长你一辈，为你岳丈亦无不可，你现为勋贵，立户成家乃是大事，应早些定下一门亲事。”
周启抹了抹汗：“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蒋维恭就没有再说，转移了话题。
周启随口应答，心里却有点恍惚。
当年相了不知多少次亲，没车没房被各种嫌弃，快三十了还没老婆，现在却有勋贵主动嫁女，而且嫁妆不会少，真是世事难料呐，还是得当侯爷！
等了一会，宴席备好了。
在礼官引导下，百官及勋贵入殿上座。
皇帝又讲了几句话，才正式开席。
宴席很是丰盛，自来到大明，周启还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席。
顾不上跟勋贵交流，只管埋头大吃。
蒋维恭就坐他旁边，只看的脸皮抽搐。
皇宫里的席宴，在他看来也就一般般，并不比侯府的膳食强上多少。
可这位小老弟却饿死鬼投胎似的，跟乡下土包子一个德性。
实在有损勋贵脸面。
不过考虑到周启简拔于卒伍，以前肯定是吃不饱肚子，才封侯不久，没见过世面也算是正常，虽然不怎么体面，但是初代嘛，也可以理解。
在座勋贵们的祖上，哪个不是吃苦过来的。
周启吃半个饱，才有心思跟勋贵交流。
左右瞅瞅，忽然觉得不是太对劲！
听说大年初一皇帝赐宴，皇后也要参加的。
怎么只有皇帝，而不见皇后？
周启问蒋维恭：“皇后娘娘怎么没来？”
蒋维恭小声道：“皇后即将临盆，不适合参加这种耗时的大型活动。”
周启恍然，原来要生孩子了。
难怪，大年初一的朝仪耗时耗力，实在太考验体力。
那些岁数大的百官和勋贵参加完朝仪，老命都快去了半条。
孕妇确实不太适合参加。
不然要是搞个流产啥的，可就事大了。
参加完朝宴后，百官才出宫回家。
接下来有五天假期，能好好过个年了。
周启和蒋维恭同路，一起走。
出了宫门上马车前，蒋维恭瞥了一眼，道：“太简朴了。”
周启脸皮抽抽，看了看定西侯的豪华马车，再看看他的破马车，确实有点简朴了，一个劳斯莱斯，一个破奥拓，确实有点不体面，也只能强行挽尊：“奢靡享受易损志，我还准备告老前给子孙挣一个公爵呢，还是简朴一点好！”
蒋维恭大为赞同道：“这话到是不假，这人啊，一旦享受惯了，就会没了上进心，老弟能有这份心气殊为难得，简朴一点也挺好，努力给我外孙挣个公爵。”
“呃……”
周启张了张嘴，你大爷。
都没答应娶你闺女，连外孙都出来了？
坐上马车回府，一路直皱眉。
京城的卫生状况太差了，到处是垃圾。
皇帝不出宫门，看不到也就算了。
那些朝臣们是怎么能做到无视的？
就算不为别的，把卫生搞干净点心情也舒畅啊！
车夫韩老六是带回来的俘虏，当初在燕山转战时决定带上没死的重伤员，大部分重伤员都没能挺过去，最终还是死掉了，只有五六个活着到了京城。
韩老六是其一，一条腿瘸了，不能再上阵厮杀。
周启就带到了侯府，让养马赶车。
三十岁的汉子，也没个婆娘，整天暮气沉沉的。
不过做事到是勤快，不用人时时督促。
到定西侯府时，蒋维恭掀起车帘招呼一声：“一会到我府上来，一块热闹下！”
周启问道：“不打扰吧？”
蒋维恭道：“有什么打扰的，过年嘛热闹一点应该的！”
周启应了，心里琢磨带什么礼物。
大过年的，空着手上门不太合适。
跟过年走亲戚一样，总得拎两样东西才好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