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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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如此宰辅,国宁不灭

贾母看看女官行列恭敬地低头站着也掩不住一身喜意,就跟在李征身后排成行列的六个女孩们,心里叫一声“太着急了”,嘴里说:“能侍奉天家子,那是她们祖宗修来的福分,往后是王府的女官,可不是家里的丫头子。”

陈王妃意有所指道:“可惜了。”

贾母笑笑,知道说的是元春。

这几天她可也没闲着,多方打听,甚至打听到张皇后身边,基本笃定皇帝没有选秀之意,太上皇也不再提给皇帝选妃的事情。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贾母认为一两年内必有消息。

理由很直白,当今皇帝御极三年,张皇后虽贤良美貌,帝王恩宠加于一身,可她至今无出。

这也是荣宁二府越来越急切送元春进宫的主要原因,没有之一的原因。

皇后无出,第一个产下皇子的,极有可能便是皇太子。

若不然,王家先后两代嫁入荣国府而为主母的意图贾母岂能无所察觉。

不允许别人家的女儿进荣国府掌权,荣国府的女儿如何进入皇宫取代皇后?

故此也跟着叹道:“家里三个丫头还小,出身也属庶出,是可惜了。”

陈王妃笑了,回头看看贾府跟来的王夫人邢夫人,又看了看在站在诰命行列最末的尤氏,说了句后悔不迭的话。

她竟说道:“你家侄儿媳妇,儿媳妇娘家不是有好的么,做正妃也够了。”

贾母目光猛然一收。

福王吃了亏,如今正在寻找报复的机会。

很可能将来要进爵亲王的天家子,正妃人选倒也如太子妃甚至皇后、出身必定是一般官宦家庭的嫡女,亲王郡王不可以选贵勋世家的嫡长女嫡次女,也更不会选商贾、二嫁妇人的女儿。

当然了,替补不算这一类,比如如今的张皇后无所出,宫里选进去的勋贵家的嫔妃若产下皇长子而被确立为太子,勋贵家的女儿将来也是要被追封为皇后,与皇帝合葬在帝陵的。

就算是这样,诞生皇长子进皇太子的勋贵之女生前也不可能封皇后,皇子只能寄托在皇后膝下,以皇后为嫡母才有资格进封太子。

陈王妃方才提到的很明显不过就是邢夫人的侄女、王夫人的侄女,即王家另一个嫡女薛家薛姨妈的女儿,及尤氏的妹妹。

薛家先祖薛公再是太宗文皇帝嫡系,那也是商贾出身,女儿绝无可能当正妃。

尤氏娘家更不用说,尤老娘乃是二嫁,不要说天家绝不会让这样的女子当郡王亲王正妃,就是李征寻死觅活要,皇帝也必定下诏褫夺爵位。

邢夫人娘家的倒是有可能,可麻烦的一点是,那一家不识字啊。

王妃一定要识字,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但这话贾母无法反驳。

要是用薛氏尤氏“祖宗之法不可为王室正妃”,陈王妃可就要说了,我说的是邢夫人的娘家,与薛氏尤氏有什么干系?

邢家女儿不识字?我哪里知道!

说不定她还能倒打一耙,反倒怪荣宁二府折辱天家子。

就在这时候,贾母心里忽然想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她笑了,很意味深长。

安静的只有龙旗被秋风卷着哗啦啦作响的奉天殿前大广场上,众人安静等了约莫半刻钟,殿内传下诏命。

曹化淳走出殿门,李征得皇帝身边的小内侍示意,率先匍匐在丹陛之下,四品五品官员、大小勋贵、诰命夫人跟着跪了。

曹化淳往旁边一闪,里头走出两个紫袍官员。

李征认不出是谁,别人可都吃了一惊,贾母暗暗惊道:“怎么竟然让尚书令内阁首辅周延儒、次辅温体仁宣诏?”

国朝立国以来,太祖皇帝短暂恢复过宰相制度,很快又废除掉,沿用前明内阁制度,但内阁大学士、首辅必定以尚书令统领外廷百官,贾母之父保龄后史太公就是太宗文皇帝时担任尚书令、内阁大学士、首辅时期最长的百官之首。

此所谓拜相。

国朝六部尚书一般都会加某殿阁大学士,拜相的时候尚书进尚书令、阁老大学士进某殿大学士,然后才能加首辅职位。

这其中尚书令是统领六部尚书职位,殿阁大学士是备皇帝咨询之人,宰辅才是名正言顺的宰相。

周延儒是会元、状元之才,在皇帝登基时以礼部尚书进尚书令,东阁大学士进文渊阁大学士,再进谨身殿大学士,拜首辅大臣。

此人是太上皇老臣,皇帝又颇为信任,算得上是大权在握。

次辅温体仁与之不和,同样作为太上皇老臣,温体仁也颇为皇帝依赖,而且他是接替周延儒礼部尚书,并隔日转吏部尚书,以谨身殿大学士拜次辅。

这两年,周延儒与温体仁一直在公开较劲,为争取殿阁大学士最顶级大学士之华盖殿大学士明争暗斗。

皇帝对此看的很清楚,一般重要事情都不会让两人共同负责。

“今天怎么了,让这两位同时宣诏册封武烈敦煌王?”贾母心道。

众人无不吃惊不已。

许多人早就料到了,为安抚肃藩和西北大军,皇帝肯定会用亲王规格来册封李征,皇城外大驾卤簿规格也说明了这点。

可是让首辅次辅来宣诏是不是过分了?

周延儒温体仁可不认同。

纵然高规格册封又如何?

连王府都不给,竟然和荣宁二府住在一起,这不是要彻底削了肃藩的信号还能是什么?

温体仁面上一团笑容,走到奉天殿门外平台上便不下去了。

奉天殿基座有三层,一般册封亲王要到最下面一层宣诏。

温体仁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基座下的李征,油然心中有一股豪气。

天家子如何?

我偏不到基座之下宣诏!

他不去,周延儒更不去。

周延儒对李征十分排斥,倒不是他想过继给肃王府继承爵位,他只讨厌李征百无禁忌。

福王再不是个东西,那也不是你能镇压得,我堂堂宰辅都没能镇压住那老儿的嚣张气焰,你只不过是个运气好生在王府的小子,既没有功名在身也不是我们文官集团推选,你有何资格让本相下基座宣诏?

于是展开杏黄圣旨及金表诏书,周延儒站在殿外平台上,用北都官话抑扬顿挫宣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