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贺居云丛漉之战
“这玉簪在你头上不过一个多月,你就能飞这样快了,小容儿,我觉得,或许你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修仙奇才。”小七朝她眨巴着迷离的眼睛,说得诚恳。
说完,她探着头往树林里瞧:“这片树林就是丛漉哥哥的家么?”
“嗯。小七,这片树林很是诡异,你在这儿等着我,千万不要乱跑。”
紫洹山脉第一峰的对战台上,厚重的黑色妖气,与浓烈的白色仙气不分上下的对峙着。
台下云集了众多仙门人士,有品阶高的上仙、次仙,也有寻常的仙君座下弟子。他们一群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注视着凌空在对战台之上,一黑一白的两人。
“那就是妖族的玄雀公子?看着确实是挺厉害的……”
“都说玄雀公子是妖族里修为最高长得最俊的,今日瞧着,确有几分姿色……”
“俊什么呀,太邪气了!男儿家太过邪气显得不像好人,虽然他本也不是什么好人……总之还是我们不染纤尘的仙君更胜一筹!”
……
底下众多仙人在窃窃私语,不少人在暗自使传音诀,唤更多的仙门中人前来“观战”。
几乎是同一时间,贺居云化云为数不清的锋利冰棱,丛漉则瞬间展开巨大的黑泽羽翅,无数羽毛化为了赤铁短剑,朝对方飞速击去。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在半空中斗起了法,冰棱与铁剑碰撞摩擦,发出短促而密集的铮鸣之声。浓重的黑白之气不断撞击,东窜西跳,在各个方位轮转,铿锵急促,铮铮不断。
贺居云手执一剑,挺拔的身姿在云雾里如白鹤穿行,清俊的眉眼肃穆,面庞如画,白色仙袍在风中翻飞。不少人惊叹道:果真是出尘云中,白璧无瑕。
这是他第一次与丛漉正面交锋,他拿不准这黑雀精的路数,也没打算随意应付这场战斗。
他需要从跟丛漉的打斗中,验证一些东西。
比如,丛漉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再比如,他的妖法里,有没有䳋渠妖的痕迹。
此事他很早之前便想验证,却一直没有好的时机。眼下收徒一事不能再拖,他又刚从隽焚山回来,吸纳天神的灵力潜心灵养了一月,做这样的事,正好。
另一头的丛漉,凌厉的面孔因冷峻而显得更加冷酷魅惑,额前碎发微微浮动,眉心现出黑砂印。他巨大的黑泽羽翅挥动着,手持弓箭,周身散发出黑色蛊人的妖气,英姿勃发。
在不知来往了多少个回合后,两人都亮出了平日里几乎不用的兵器。对战台下一片哗然。
天上云层不断撞击,紫洹山之上电闪雷鸣,对战台一旁的石柱已被丛漉击断了两根。
昨日贺居云战书一下,消息散布仙门,来看好戏的仙门中人呜呜泱泱,属实不少。
甚至连其中几位仙君也来了,比如凑热闹最勤的秦禾……
她刚到便发现,自己的不少座下弟子,已经站在那里候着观战,不禁咋舌:“啧,这看热闹的积极劲儿,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令锋?你居然也来了……看来是枫聿拉你来的?”秦禾看见不远处着青色仙袍和琥珀仙袍的二人,不禁奇道。
令锋是七君里排行第四的仙君,性情寡言不善交际。枫聿则排行第六,用秦禾的话来说,就是人来疯一个。
枫聿眉飞色舞,嘴角咧得浮夸:“妖族第一的大妖怪,要跟仙界最年轻的仙君打架,此等热闹,我岂能让令锋兄错过?”
秦禾对他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直到丛漉和贺居云开始开打,他俩就着二人打斗的招式,你来我往,聊得火热。
正当秦禾夸完丛漉刚刚那一掌击得好后,她突然深吸一口气,扭头咬牙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男子道:“喂,我说秦洪,今儿个是来看热闹的,你不看打架,好好学学,老盯着你师父我是什么劲儿?”
那位唤名秦洪的弟子,棕发金瞳,眉眼深邃,脸孔俊美得仿若雕像。见秦禾转头呵斥他,他瞬间慌了一下神,喃喃一声“抱歉师父”,便默默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她。
枫聿的八卦心起来了,挑着眉看看秦洪,又凑近秦禾:“秦禾仙君不愧是仙界第一美人,这刚成仙没多久的小弟子,也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哎哟!”他被秦禾一个手肘毫不留情地击中了腹部,吃痛地惨叫一声。接着,就被秦禾强硬地推着往另一边方向去了。
“走走走,另一边聊去,聊个打架的招式都聊不痛快!”
秦禾老早就注意到,自她来了此地,那西域来的小子就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本想忽视,可他的目光像他的眼瞳会泛金光一般,让她怪不自在。
她觉得奇怪,非常奇怪。她秦禾活了数万年,怎会连忽视他人区区目光的能力都没有?
可那秦洪方才在背后看向她的时候,她又确确实实感觉自己头顶小火慢燎一样,一下一下的。
她心道:难道是西域有什么邪门的术法,可以让自己的目光看向他人时,令他人不适不成?
待她回头,定去查一查!
那秦洪压根无心对战台上的龙争虎斗,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全然看不见,失落地轻叹口气,眉眼低垂了几分。
他飞升前本名努尔阿洪,是西域的王子。
正是那位与秦禾在人间相识两月,暗自倾心,在秦禾离开后,策马四千里前往青州修道,只为上天见秦禾一面的“崽子”。
紫洹山上打得热火朝天,两天两夜了,也没分出个最终胜负。
这时,有人御剑直往对战台下飞来,来人惊呼:“别打了!悦容、小七不见了!”
丛漉心下一惊,定睛一看,竟是阿韶。他同贺居云相视一眼,两人难得默契地同时休战落地。
“少……韶儿,怎么回事?”丛漉忙慌之下,险些道出阿韶的身份,好在急忙改了口,少司命听他唤“韶儿”也表现得不甚在意。
“丛漉,悦容回了流曲镇一事,若娘她们是否都不知情?”
丛漉点了点头,预料到些什么,暗自后悔。
“今日若娘去打扫悦容的房间,发现了她留下的信,这才知道她前两日跟了你一道回来,前天一早却又带着小七离开流曲镇了,说是有事必须要去探个清楚。”
“糟了!”丛漉面露愁色,“她定是趁我应战,这才偷溜出去!”
这丫头!丛漉匆匆对她道:“阿韶,我知道她俩去了哪里,这就去寻,烦请你回流曲镇,若她俩回家了,让若娘给我传信。”
阿韶一点头,丛漉便一溜烟就离去了。贺居云却也是片刻不犹豫,紧跟着他而去。
底下一片哗然,对这二人的行径表示不解,秦禾方才将那阿韶和丛漉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默默退出了人群,也往那泛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