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身回返了恩仇
陈青被倒吊了起来，鞭子沾水狠狠抽打下来，陈员外杵着拐杖走了下来，脸色气的通红。
“县令大人爱妾，绕路了，不来青岚村了，听说是我们这里出了乱子，一个畜生发了狂，破开院子跑了。”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举动，我陈家错过了什么，气死老夫了。”
“打，往死里打，私放疯牛，擅闯员外府邸，打死了也算他命不好。”
鬼脸吴和张力两人，拿着鞭子，抽打着。
十岁才刚刚出头的少年，不超出的半炷香，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四下围观的护院、村民，各自议论开来。
“疯了，牛疯了，这娃娃也疯了，为了头牛，竟然敢这样。”
“那牛明明是他的，是他哥哥和员外设套给他骗了。”
“你可不要胡说！”
陈山在人群之中，走了两步，想要求求情。
他媳妇拉扯着他，陈山也是看到那陈员外的铁青的脸，咽了咽唾沫，还是退了回来，又是踱步一会。
半晌后。
终究是摇了摇牙，甩掉了他媳妇拽着的手。
“员外大人....打死了不好吧，毕竟....”
“陈山，你在这里装什么。”鬼脸吴怒骂着：“滚蛋。”
陈山不敢再进一步。
他的勇气瞬间散去。
天色将明。
那鬼脸吴又是抽了一鞭子，打趣的说着：“你不是救了一头牛吗，一个畜生，我现在要打死你，你看看那畜生会不会来救你。”
陈山脸色发白。
远出栅栏门。
突然发出一声响动。
鬼脸吴脸色一变，急忙看去，四周无人。
也都是被吓了一跳，就连那陈员外，都是退后一步。
片刻后。
只有燥热的风吹动。
鬼脸吴顿时笑了一下。
四周无人。
也都是放下心来。
那头疯牛。
他们也是有些畏惧，生怕他会来。
不过想想也是一头疯牛，哪里能有灵智，也不是妖怪。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鬼脸吴感受到一股子洪流冲刷而过，眼前就再也没有了那张力的影子。
四周村民四散开来，只看到月色之下。
一头肌肉虬结公牛在黑暗之中怒目而视，眸子血红，双角如两轮弯刀，上面插着那张力，已然是成了一滩肉泥。
众人叫喊着：“妖....妖...妖怪！”
鬼脸吴分明感觉那牛子眸子闪过一抹人才有的愤怒。
心头彻底慌乱了起来，这已然是不是畜生而是妖了。
人吃畜生。
妖却吃人。
砰。
牛力掉过头来，再次冲了过去。
鬼脸吴啪的一下子，直接被撞飞了四五丈到了的草料里面，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哇的一下子吐了口血，又倒了下去，便是再也没有半分气息。
牛力歪了歪脖子向员外冲了过去，到了跟前，停了下来，员外眼前一黑，啪的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绕...”
牛力啪的一下子踩在员外的脑袋之上。
脑浆崩裂。
鲜血横流。
牛力只觉得心头郁结之气散开大半，心神说不出来的舒坦。
牛脸之上也再无半分的憨厚气息，反而是多了几分疯狂。
“妖？”
陈青在牛力刚刚撞击之后，也是掉落了下来，他躺在地上仰头看着挡住月亮的妖。
这不是妖，是他的牛儿。
牛力用蹄子将一股子纯粹的清凉气息导入陈青体内。
这气息是月色凝结出来的。
牛力一直留着一丝，没有在身体之中运转，免得沾染了煞气和妖气。
导入到了那陈青身体后。
陈青身体慢慢恢复了起来。
牛力再次点了点头，甩了甩尾巴，向着山川河流而去。
陈青看着，突然明白许多。
这牛儿自从自己卖了之后，便是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他之前救了这牛儿。
现在这牛儿救了自己一次，还给了自己这一股子气息。
恐怕就意味着。
恩怨已了，人妖殊途，再难相见了。
牛力心头再无半分束缚。
他身上妖气和煞气慢慢升腾而起。
彻底向着妖魔蜕变而去。
全身上下黝黑色身躯，开始变得极有棱角，浑身虬结的肌肉连成一片，显得精悍无比。
陈青看着牛力背影。
地上还有着一个鼻环。
上面沾染着点点血迹。
陈青视若珍宝收好。
在月色之下，一拐一瘸的离去了。
-----------------
一甲子的时间。
对于凡人来说。
是一生。
岚山村。
没有什么变化。
陈青从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已然成为了暮气沉沉的老年人。
他60年前出了这小村子。
学武，成名，娶妻、生子，而又回到这小村庄之中。
似一个轮回。
“陈员外，您万金之躯，就不要冒险去这趟苍山之中了。”
“哈哈，我知道我快死了，我是去看望我的老朋友的，希望他还记得我。”
“你们不用管我。”
陈青拄着拐杖，慢慢登山。
他小时候最讨厌员外，如今他回到家乡，也是被安上员外的称呼。
哥哥和嫂嫂早就病逝。
往事随风。
但唯有过往有着记忆。
他的一切，都是那牛儿赋予自己，若不是那一缕气息，他怎么能学武进步飞快，怎么能青年成名。
壮年娶妻。
暮年归家。
陈青蹒跚着的沿着的路，向着密林深处而去，手里牢牢抓住一个鼻环，背后则是背着一个包裹。
武林中人修行真气。
他虽然老了，气血衰败，但真气仍是可以支持身体。
这也是陈青以古稀之年，登山爬高，两天不休息，还活着的原因。
又是一天。
再次越过一道高山。
点苍山属于十万里大荒山最外延的部分，但已然高达千丈。
陈青再次越过这座山后，已然精疲力尽，再无半分力气，真气早已溃散，身形疲倦不堪。
云雾散去，一阵怪风袭来。
一头斑斓大虫，在风吹过后，浮现在他前方，虎视眈眈，身形的长达二丈。
双眸似血。
慢慢向着这边而来，看样子已然饿了多时。
“我命休矣。”陈青想着，一阵腥臭味道传递来。
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大虫獠牙上的锋锐气息。
不过那大虫却是没有咬下来。
那大虫似闻到了什么味道。
嗅了嗅掉落在地上的鼻环。
然后向前而去，三步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