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境
灵气从四肢处吸收而后拓入经脉，冲刷着许墨的身体，暖流汇聚丹田，将原本坚不可摧的屏障一点点蚀去，在他看来，一切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许墨的身前浮现出缕缕纹理，看上去玄妙而复杂，正是他观照出的经脉行路，而灵气便是循着这样的路线渗入了他的肌理，洗去凡尘。
轻轻的“啵”一声响起，灵气四散而去，预示许墨已冲破了困扰他经年日久的屏障，正式踏入了筑基中期的大门。
这对于曾经的许墨来说是千难万难的障碍，但在现在已达到过化神期的许墨来看，早已是曾经沧海、昨日巫山，不过一捅就破的纱纸罢了。
之所以重生回来以后不立刻突破，是因为魔尊的事情远比这一日两日的修为进度要紧，他急着要赶去外门验证自己的猜想而已，既然师父想要他破境，择日不如撞日。
圣者修灵，妖类炼血，对于人族而言，所谓修仙，修的不过是一份心境灵机，若是玄机参透，一日千里亦不在话下，曾经的路他走得蜿蜒，现在的他早已知道终点究竟何处，崎岖山路可直步无虞。
以他现在的心境来说，直入筑基圆满其实问题不大，但是为了稳妥着想，还是缓一缓，先一步步突破。
但筑基中期还不太够，要满足师父准许他收徒的要求还得再升一阶，正好现在的修为确实低了，他有点没有安全感。
这样想着，于是他再次结印。
“你，你在干什么？”
这一次突破的境界更高，灵气涌动的幅度也更大，终于察觉到不对的姜若微这时才猛然发现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在一点点地往一个方向汇聚，回过头去，发现灵气汇聚的方向正是许墨所在的地方，而许墨正结着手印。
“不是，你这逆徒！”
早已经历过多次晋升场景的她一看这场景就知道许墨在干什么，她着急地看着许墨，“就为了她你要强行突破？快点停下来！”
像其他人要突破的时候哪个不是要在静室闭关，画满阵法、灵气充沛的地方，有的讲究的甚至还要焚香沐浴，消除一切杂念，就是为了防止灵气运行出错走火入魔，否则轻则经脉受伤，多日不得再突破，重则一生修为不得再寸进，哪有像许墨似得，站在个山间凉亭就要破境的？
“很快的，师父，再等等就好哈。”许墨笑了笑，可在白皙的灵气映照下，这笑容在姜若微看来无比勉强。
此时空中的灵气开始加速流动，在地面卷起片片落叶。
“你！”她咬牙看了看一边的林清言，她也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许墨，还好许墨现在聚集的灵气还不多，姜若微估摸着现在停下来也不过受点小伤。
这家伙太倔了，真服了！
“够了！我同意了还不行吗！何必这样威胁我，你赶紧……”
又是“啵”的一声传来，灵气四散，化作微风拂过地面，把尘土和落叶吹去，也拂起她的发丝，打断了姜若微接下来想说的话，也让她把没说出来的话都咽了下去。
作为青山宗曾经的天才，清风拂面，平和中正，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正是稳得不能再稳的筑基突破之象。
在她看来，许墨刚刚只是听到她的话后的赌气之举，可是最后竟然真的突破成功了？她一时间有些失语。
莫非那些书上写得和前辈的经验教训都不太对？突破的时候就是要随性一点？可是我这么些年来都是这样修炼的啊……
生平第一次她真的对自己的教育方针有了动摇。
“呃，师父你说什么来着？刚刚突破的时候风太大没听清，”许墨挠挠头，“我说很快，很快的嘛，你急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待会再说。”
“……”
看着笑眯眯的许墨，姜若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开心好还是生气好。
“你突破到筑基中期了？”她镇定下来问道。
能突破到筑基中期也正常，他在初期停留这么久了，现在才突破，不算不合理。
“不哦，现在是闪亮亮的筑基后期了！算是跟上宗门的大部队了！没让师父你失望吧？”许墨一摆手，灵气霎时间从手掌间喷涌而出，化作一尺莹白长扇，置于身前，他哗啦一声张开又收拢，而后长扇又迅速崩塌，变为点点闪光流沙，从手间逸散落下，消散在风中。
以神御气，营构万物，的确是筑基后期的能力不作他想，而且控制力远强于一般刚突破的筑基后期，一般的筑基后期先做到能把灵气从体内发散出来就不错了，想构造出像扇子和流沙这种复杂结构的事物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之前就是筑基中期了？怎么不告诉我？”姜若微有些生气。
好你个许墨，现在什么都不和我说了是吧。
“突破境界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呢？说实话，其实我刚刚一次突破了两个小境界。”
“？”
一次突破多个境界在过去她不是没有在同辈中见过，但要么是冒进突破，容易根基不稳，要么是出于某些目的在某个境界停留，准备万全，一次突破，可是看许墨突破后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根基不稳的样子。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他摊手回答道：“我说了啊，我现在是厚积薄发，刚刚不就是薄发了一下下嘛，这就惊到师父你了？都说我现在强的可怕，你要相信我啦。”
说完，许墨用指尖捏起小小的一块，示意这只是他薄发出来的一小部分。
“发发发你个死人头！如果我说金丹期才能收徒，你是不是现在就变成金丹？”姜若微瞪着眼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带着你的徒弟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滚！”
“唉，怎么这还要生气呢？合着我突不突破都挨骂是吧？”许墨叹气，转头看向躲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林清言。
“唔，姑且应该算是同意我收徒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