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海鹰！
通过加装升级组件实现的机车改造速度很快，本质是替换和加装，对机体原有机械结构的影响微乎其微，前后不过半小时多点，新的增强改型已经出炉，原有型号后面多了一个“HP”的后缀。
普通改造完毕，李铁继续进行下一步，整机融合改造，将海军的无火调车机加入改造部件槽。
“检测到异构型态机车整车。”
“正在计算工程数据。”
“正在形成方案。”
“正在去重。”
“正在验证。”
“卡尔茨皇家375HP融合改型方案A：375HP储能型机车，在原车结构中加入蒸汽储能罐，可在机车制动或其他工况下收集过剩蒸汽，在蒸汽不足时释放蒸汽。均衡蒸汽消耗，稳定制动性能，并可作为应急动力源，在锅炉受损时继续驱动机车运行。启动性能提升，加速能力增强，爬坡能力增强。车重增加，维护难度增加。”
有改变，也很实用，但距离本次改造的基本目标还有差异。
李铁从改造部件槽中取出海军无火机车，加入了古登伯格的齿轮传动机车继续尝试。
“卡尔茨皇家375融合改型方案B：375HP齿轮传动型机车，取消了动轮之间笨重的连杆系统，以内置的油浴齿轮箱与动轴啮合联动。可高速运行的同时，保留了低速大扭矩的动力输出能力，动力控制精准，爬坡能力和牵引力大幅增强；构造简化，车重降低，封闭齿轮箱令维护难度大幅增加。”
粗略一看，与古登伯格改造的齿轮传动原型车几乎没有差别，就是375的齿轮传动版本。
继续尝试，在改造部件槽中同时加入海军无火机车与古登伯格的齿轮传动机车。
“检测到多型号异构型态机车整车。”
“正在计算工程数据。”
然后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过了好久，就在李铁以为系统被自己不小心玩到死机的时候，系统忽然又蹦出来一句提示。
“正在形成方案。”
又卡机了……三辆构造差异极为悬殊的机车融合，运算量远超两车融合，确实有点难为系统，再一次漫长的深度思考之后，系统提示重新上线。
“正在去重。”
“正在验证。”
漫长等待之后，一个崭新的三维模型终于在李铁面前展现，缓慢的转动展示中，最显眼的就是动轮外侧附加的Y型精密壳体结构，怎么看都有点轮毂电机内意思。
“卡尔茨皇家375融合改型方案X。”
“375HP单轴独立驱动型储能机车——取消动轮之间笨重的连杆系统，为每一根动轴单独集成了紧凑型的蒸汽驱动机。”
“每部动轮驱动机由小型蒸汽机与双汽缸融合而来，单机故障不影响其他动轴驱动，具有极高的运行容错率。”
“动轴驱动机与蒸汽储能罐组合使用，可令本车具备极度平稳的运行能力。”
“具备超高速运行、复杂工况运行以及在大部分机破状况下应急运行的能力。”
“机械噪音极低，维修难度超乎想象。”
好家伙，李铁直呼好家伙。
在改造结果“不能超出本世界科技与工程水平限制”的前提下，居然直接给出了蒸汽版本的动轴独立驱动方案——按照铁路科技的发展脉络，这是至少两代人以后出现的电力机车上才会采用的驱动方案。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维修难度超乎想象”，但是维修难度——这是我一个天赋异禀的机修奇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吗？
就它了，选不了C，选X也一样大吉大利。
这一次三车融合的改造时间就比较长，粗粗一算，375HP改造结束的时间，也是命运号结束巡逻，老梅和小郭带着工班赶到的时间。
之所以叫工班折腾过来，主要是这一周要集中精力，一车又一车的连轴制作混凝土构件，别的都顾不上。
交完库里雅博尔急需的装配式掩体构件，又要整修森林修女院，这期间跟吉尔玛拉驻地的联系会比较脱节，很多需求对接不上，电报毕竟不是微信，就算有了微信的时候，很多事还要当面交流呢。
修女院整修和矿渣宝藏这两件事，已经让李铁下定决心，在巴-库巡逻线委托完成以前，老场站就部署在矿渣丘陵外面天天掏灰，生产混凝土积木，继续完善命运号的冬季编组和光电设备安装。
至于现在，李铁要画点东西。
机修炼丹炉被375占用，整个机修车间暂时不对活人开放，二楼姥爷办公室隔壁的绘图室用不了——以往都是梅契尼在那里享受灵感频发的工作加成。
在姥爷家里画，小小的领地巡视会让肉猫觉得无趣和憋闷，把猫放到场站里头自己玩，大概率又钻到存放过炸药的地方待着。
只能带着绘图板，到停车线里停放的邮车上画——邮车里有办公桌，办公桌一头放上艾丽卡新送的鱼干口袋，另一头放上马太太坚固的爱意，就可以三心二意地开始工作了。
画图，撸猫，吃切涅。
李铁要画的是新版375的整流罩。
虽然李同学的制图水平与熟练度，远远不如姥爷和梅契尼，不过表达概念还不成问题，而梅契尼最缺的也不是深化设计方面的专业能力，而是对固有认知的突破。
新世界对于气动外形的认知实践，还仅仅停留在风力对炮弹和飞艇的影响，连飞机的机翼和机身都是方头方脑的随意凑合。
而李铁要弄整流罩，也不是为了什么气动外形，以蒸汽火车的日常运行速度，还要费心考虑空气阻力的话，只能说是多虑了——就算机车本身的构造速度再快，新世界的路轨等级不支持，也是白搭。
375HP改型方案X里暗示的“超高速”，就是这样一个鸡肋，开着法拉利跑县乡道路，想想都热泪盈眶。
给375HP上整流罩，最大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消减机械噪音，另一个是遮掩机体外形，主要是顶部结构和机车轮式这些比较显眼的机体特征。
套马甲更改身份是刚需，降低风噪和强化装甲只是附带。
既然是马甲，就不会只有一套，这辆出门干坏事专用的伪装大师，以后会有很多名号，但眼前的第一套才是最重要的，也是画起来最简单的。
整个罩子的模样，就是曲线设计上最简单的铲式（Shovel）车头或近似变种，上古游戏里面的尤里基地车，毛子的IS20和大漂亮的墨丘利，都是这一类。
区别是李铁完全不需要考虑机车检修的便利性，他在车轮外侧加装了凸起的流线裙板，把机车轮式也藏了起来。
在375HP改造前的三视图上打格放大，画了个大概其，等后面改造完成，还要根据新的车体外形尺寸对位调整——那就是老梅的事儿了，完全没有难度。
画完最简单的铲式整流罩，本来还想挑战下复杂点的曲线方案，奈何制图手艺实在一般，笔尖跟不上想象，只能伸个懒腰，甩手做罢。
红彤彤的夕阳里，当命运号三节棍满载一车成分复杂的男女老少——孤儿寡妇修女失忆患者叛逃士兵和通缉犯，返回老场站的时候，前后没差十分钟，剑鱼号也紧随进站。
一声清亮缥缈的风笛声在李铁脑海中响起，是375HP的修竣提示。
德尔女士和驻地后勤的姑娘们不顾旅途疲惫，轻车熟路地检点食材，去食堂准备晚餐。
两只狗子、一只猫和一匹马绕着场站边缘松软的泥土地奔跑撒欢。
是的，无所不能的波拉，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她的爱马和代步马车也随车带了过来。
一起来的还有一部分工坊车厢使用的机加工设备，老枪匠带领突击队的猛男和勤务班的小公鸡们，正在棚车和工坊车之间来回安置。
油漆店学徒在整理明天要用的工具和材料。
热尼亚和珀薇太太也下车透气，只有可怜的阿伯伦与“何塞嬷嬷”还在车上。
乘务组的男人们则聚在机修车间里面，啧啧称奇地围观新鲜出炉的大玩具。
375原来帅气的高礼帽烟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刀鳍一样的扁烟囱，而且外露的部分不算很多。
驱动轮大幅缩小，从原来的两米一缩减到一米二，机车高度和重心也随之降低。
最显眼的就是机车动轮外侧安装的Y形驱动机，一眼望去，不管识不识字，都能在第一眼里“不明觉厉”——肉眼可见的精密。
派罗：“我发誓，这是我从没见过的车。”
皮尔曼：“你说了我想说的话。”
最懂行的梅契尼，忽略了车架两侧鱼雷一样的储能罐，以为只是某种特化的风缸。
扶着动轮弯腰朝车架里面看了两眼，最后拍着蒸汽主管道分配终点的驱动机说：“没有大型汽机，没有鞲鞴和连杆，也没有传动齿轮，是靠它吗？”
李铁朝梅契尼竖起大拇指：“跟压缩机和加煤机使用的原动机原理差不多，只是功率更大，布局更紧凑，加工精度和钢材强度也更高。”
梅契尼打量着车架内外密不透风的分配管路、两级悬挂和驱动机，推了下眼镜，有些迟疑道：“这辆车，恐怕只有你自己才懂得如何检修，而且每次检修的代价都不小。”
“另外”，梅契尼扫了一眼乘务组：“驾驶方法也跟正常机车差别很大吧？”
李铁看看雅克：“你觉得呢？”
雅克抱着胳膊，有些不情愿地小声哼哼：“挺好的，但是再好也无法普及。”
“又贵又难学，买得起也修不起，联铁的司机都是大老粗，学不会，标铁虽然拿得出高级的驾驶学徒，但应该拿不出这么高阶的技师。”
“车越少，意味着备件供应越不充足，每次大修都得多花几倍的时间等配件，或者自己加工配件，加工精度要是不好，导致的性能下降与行车风险叠加起来，可能还不如一辆普普通通的车。”
李铁指向司机室：“肯，小里尔克，上去看看你们的新车。”
不知世道险恶的大肯和小里尔克，作为众人中第一批上车的人员，兴冲冲地登车观摩，下车的时候面色如土。
如果说弗兰肯斯坦的驾驶室是一个钟表店，那么新车驾驶室就有过之而无不及……回动机总杆旁边是四个小杆，汽门拉手旁边是四个小拉手，汽缸排水阀也是四份，其他多出来的仪表就不说了，原始版的“遥遥领先”跟现在比起来就是渣渣。
连带着大肯原来特意进厂培训才学会的高阶驾驶技能也成了渣——但就算明知有这些副作用，面临改造方案的诱惑，还能忍住不伸手吗？
在禽兽与禽兽不如之间，还是禽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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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梅根据新车尺寸，借助机修车间二楼绘图室的工作加成，迅速深化了李铁画出来的铲式整流罩施工图纸。
小郭带着工班已经开始根据图纸下料，整流罩用的是五毫米钢板，有一定的结构支撑性能，又相对便于加工。
趁着勤务班和突击队在外面组装传送带的功夫，李铁带着盖章背书的吉祥物雅克与老实干活的老水手维克托，已经在老场站和救济所选址之间跑了个来回。
直到雅克回到命运号的指挥车上整理日志，维克托才跟李铁问起新车的用途。
维克托：“你打算让它成为新的旗舰吗？”
李铁哈哈笑着摇头：“洋葱佬的车怎么可能代替剑鱼号。”
“就算性能再先进，那也是不可能，何况剑鱼号在我手里，只会比它更好，不会比它差。”
“这辆车以后将是我们的秘密车辆，不会注册，不会落户，停在专门的机库，不被任何外人知晓，每次出门都会换上不同样子的钢铁外壳，我相信小伙子们都会爱上它。”
“因为每次坐上它出门撒野干坏事，都能分到一笔德尔女士不知道的零花钱。”
已经被热尼亚换班，下车放风的“何塞嬷嬷”，绕着崭新的车体四周看了一圈问道：“还没取名字吗？要是有不同的外壳可以更换，不如叫‘魔女’吧，一听就带劲儿。”
旁边听了半天的小郭插话道：“专门干坏事可以叫‘野小子’。”
李铁：“尊敬的帆缆长先生，我有个问题请教……”
维克托马上配合地端起腔调：“船长先生，您请说。”
李铁：“在加纳利海军，或者整个沃丁大陆的海军里，有没有一艘特别出名的伪装舰，专门冒充其他船只，四处发动袭击？”
维克托想了想说：“海军没有，但是海盗的历史上倒是有一艘。”
“那时还是私掠时代，蒸汽机尚未出现，一个绰号叫做‘海中幽灵’的海盗船长，将自己的座舰伪装成商船，带着国王的意志四处打劫敌国船只，但是从不杀人，海盗船上也从未出现战斗减员，在风帆时代，那是被到处传颂的一个传奇。”
何塞：“我知道那艘船，它叫‘海鹰号’。”
李铁伸手做个“请”的手势：“那就有劳了，亚历桑德罗·何塞·冈萨雷斯·费尔南德斯先生。”
“您现在就可以写下这个传奇的名字，如果还想在车身和外壳上画些什么，您可以随时付诸行动，我允许您在画作上签名，并跟每一位与您约会的女士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