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蜀山行记》

斜阳寒照，身临喧山。入目台阶，登已数载。思前番之游兴，孤余今以闻秋声。飘零如是，遂再记之。

自庐城几十余里，平地起丘，兀然则立。望之相形，锥行方圆。周无湖以明天成，独四野而空云。寂寥显隐，谈说闻之，谓以大蜀山也。先徐记五岳，惟生妙肖。楚地菱歌，峰尽无游。及至于西陵神女，诉断缘因。其山水之地理，夺斧凿而天工。墨客文人，伐舟访寻，极罄心而撅笋。

吾未尝幸履之类境，是闭门焚车之徒尓。盖窘迫之道，难望名川。孑然举身，无处援石。得观一丘之舒势，陌遇泥蚁之挪运，此已为吾之大乐也。

时至已然秋藏，衣服着重。旧之市井，鸡犬禁声。檀木取火之节气，今余物非而喧闹。

初步入，烈士陵园也。阶梯直上，肃杀悠长。扑面向仰，天光林影。两侧齐径，气度悬昭。待登而上，始可攀爬。入口处常有经易之辈，实混迹算命理之属也。吾顾笑同游友，自嘲若江湖落魄，携卷太玄，委身此地甚好也。前路有凹凸嵌石，虽深远陡斜，人行适足。方至山半，有亭歇小栈，再上则山石险也。然老少相扶而去者，络绎不绝。吾亦相随而上。碎石截木，路迹狭拥，颇有寒凉。不稍时，闻喧嚣已登临。濯肺腑之远风，徐徐而来，诚感平素息气之艰难。

眺览目际，高楼栉比。空天混沌，晦暗如烟。滋自然之毁损，窥管蠡见也。行之憾也，鸟音渐少。碑记有瀑，未闻流声。落叶夹木，凋零无征。秋之乐，未之尽也。

然登临有时，其乐中道。结游有处，惟大蜀山也。

下临暮晚，山与人俱闲。聆风听音，敲乐自鼓，唱和应歌，归去来兮乎：梦醒人事看耘耕，数载江湖几人真。陵上蜀山吾行道，一片飘零唱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