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法力无边
如果没有长期跟踪检测数据,很可能一直无法发现这类药物的副作用。
甚至连患者自己都察觉不到,吃完药当时病好了,过几年突然因为其他病死了,患者自己都没法把其他病跟前几年的药物联系起来。
现有医药的检验制度都是拿人命试出来的,动物实验,临床三期,长期跟踪五年生存率数据等等,每一条医疗规定背后都是一个重大医药事故。
白伍现在没什么条件搞数据分析,但还是尽量搞个框架。
“新药不是口服,需要像我平时用抗生素一样注射进体内,注射手法可以让人到我这里学习,我还可以教授一些简单的医疗常识,饮食禁忌,方便其照顾病人。”
白伍说道。这培训也是一个割贵族韭菜的收费点。
“也好啊,我让我家人去你那里学两手。”
陈熙说道。
“我的学堂对外开放,随时都可以来,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来而已。”
白伍说道。他的学堂收自己手下士卒的孩童是免费的,其他人便要收费了,对普通人或许学费高昂,显贵可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哈哈哈。”
陈熙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白伍的手段他是想找几个家属过去学,只是白伍教学的手段有点吓人,已经进入药店实习的学徒必须上手解剖尸体,将人体结构烂熟于心。
就算是学堂里的学生都要看一些他都觉得不寒而栗的人体解剖图。
内脏,血管,大脑,骨骼,将人体的一切赤裸裸的画出来,简直就是分尸地狱。
学堂在读的学生大多都是一些士卒子嗣,一群砍活人的莽汉自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上纲上线一点的说,这可是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圣人言亵渎。
白伍要是个普通人,家里早就被那些儒生砸了。
他手里有一群手上沾过血的凶悍老兵,看家护院都是雇佣退伍下来的士卒。
一群儒生根本不敢接近,只敢偷偷骂几句,还不敢让白伍听到。
陈熙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个,他是年轻人,又出身将门,没那么重传统观念,活人都砍了,为了救人切几个死人算什么。
但家里那几个小辈可没有那么开明,有一次陈欣跑去找卫玲玩,结果正好撞上卫玲在解剖尸体,被吓得哭着回来,做了七八天噩梦。
其他几个年轻小辈也死活不愿意踏入白氏学堂半步,声称宁可上战场与胡人决一死战,也绝不见白阎罗一面,陈熙只能作罢,只能感叹自家人没这个缘分。
这次听白伍的意思只是学点护理常识。不用上手切尸体,他才又起了心思,准备让陈欣学着点,也算是一门手艺。
大家族婚嫁娶妻并不只是看家世而已,娶妻还要娶贤,理论上讲大晋其实是一夫一妻制的,妻子的身份跟丈夫是平等的,妻子需要帮助丈夫操持家业。
取错妻子是有可能把整个家业败出去的,琴棋书画是基本功,起码还要会纺织刺绣女红,如果会照顾病人也算是加分项,大家族,谁家里还没有几个老人?
陈熙这个当哥哥的也在发愁妹妹的婚事。
白伍寻思着单独开一个护理科,培养点有医疗常识的护士,不过一个科目是不能一直免费教学下去的,需要一些钱来维持运转。
这些达官显贵的子弟就是不错的金钱来源。
陈熙回去之后将新药的消息连同介绍信一起送到了洛阳。
新药消息通过陈家的圈子在显贵之中推广开来,一些人闻风而动,派遣了家人过去探探虚实。
之前的丐版阿司匹林在洛阳也卖得不错,大晋士族爱吃五石散,吃多了头疼,正好配一口阿司匹林镇痛,一些浪荡的逆天玩意甚至一口五石散,一口镇痛片,简直法力无边。
即便白伍把用法用量都标注在包装上也挡不住这帮人乱用。
五石散一开始还只是用来治病的,不照样被滥用。
当然了,五石散的副作用更大,主要成分是石硫磺,石钟乳,白石英,紫石英和赤石脂。
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单说石硫磺,吃多了肝肾功能会受损,分分钟给你吃出急性白血病,死得要多快有多快。
就算是现代救回来的概率也低于百分之五十,救回来人也废了,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轻信民间偏方乱吃药,尤其是乱吃矿物药。
好在这群贵族也算是讲究,不按医嘱乱吃药,吃死了也不找白伍闹事。
当然了,在他们自己的解释里,磕药磕死了是得道成仙了。
不过其中也有巨大的利益,洛阳高层吃药成风,稍微磕着碰着就吃镇痛片。
一颗药能被炒到百钱以上,白伍自己卖才十钱,大量购买还能打折。
到凉州进货回来,到了洛阳荆州一转手就是十倍以上的利润,杀头也要干。
一群二道贩子赚得盆满钵满,玩命的帮忙炒作白伍的医术,完全是自来水,自带干粮的打广告。
在利益的驱动之下,白伍的新药推广的十分顺利。
另一边,青云观之中,居住着当朝国师季无常,而他的徒弟季青亦在其中。
季青面容清秀,倒是算个美人,只是右臂前臂残缺,让她的颜色降低了几分,她以左手持剑,不断磨练剑法。
只是缺失了右手,本身重心都不稳,更没法使用长兵器,一身武功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
“少主,有您的信件。”
一个小童拿着信件过来。
“谁的信?”
季青问道。
“凉州来的,是陈家的人送来的。”
小童说道。
季青接过信封,单手打开,小童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在外面的见闻。
“听说陈家的公子十分厉害,年不到二十已经独领一军,还斩杀了上百胡骑,现在都被陛下册封为关内侯了。”
小童说的话,她没怎么听进去,她双眼紧紧盯着信件。
“凉州有良医白氏擅外科之术,可接断臂,侄子光亲眼所见,无半分虚假,重慈病入膏肓,亦是此人所治,姑母若有意,请速来。”
季青收起信件,急匆匆的进入观中,只见一个身穿玄色道袍,发须皆白的老头正拿着一瓶药剂来回摆弄,口中不断赞叹。
“徒儿,你来得正好,这药着实是别出心裁,消渴病者内脏不能调解甜物,以至于甜物入血伤身,此药虽不能解决脏腑之疾,却可缓解血中之糖过高的症状,让人延续生命,此物可活人万千啊,若不是脱不开身,我定要去见见创造此药的能人。”
这老头便是当朝国师季无常,
“师父,先别管这个了,陈家来信说凉州有良医白氏可接断臂,弟子想去试试看。”
季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