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意
“是猪肝，粗茶淡饭，还请少将军见谅。”
白伍说道。
“猪肝？这东西我听说腥臊难吃，这倒是没有什么腥味。”
陈熙奇怪道。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食物，他对于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也有点了解，不至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不过也就限于有点了解，都是从长辈那里听来的。
“我有祖传秘方，可将腥味祛除十之八九，因此过往不能吃的肉类亦可以吃了。”
白伍说道。
“原来如此。”
陈熙扫了一眼其他士卒的饭菜，与自己的大同小异，便问道：“士卒每日都是如此伙食吗？”
“也不一定，有时候会去河里捞些鱼，屠户也会送点骨头炖汤，一直同样的菜式不利于军心士气。”
白伍说道。
“有那么多钱吗？”
陈熙都惊了，天天吃肉要耗费多少军资他都不敢想。
“花销倒是不算很大，这些下水本来就是屠户不要的东西，买来比蔬菜还便宜一些。”
白伍说道，粮饷发放是给一部分粮食再给一点钱让他们去买点小菜搭配。
古人虽然不知道败血病，但也知道光吃米粮人是会生病的，也会搭配一些蔬菜吃，只不过肉类很难碰到而已。
不过也就是吃下水还没有推广，一旦推广开来，下水的价格就可能飙升了，尽管比肉便宜一些，但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天天吃了。
但这是不可阻止的，卤料并没有什么难以逾越的技术壁垒，找几个味觉灵敏的人基本上就能吃出大部分的卤料配方。
甚至只要转过这个弯，自然会有人去慢慢实验可以压住腥臊味的药草。
即便达不到白伍原版的效果，让这些东西勉强能吃也不难。
白伍让陈熙去看了挂在外边的收支板，每一个铜板都是公开去向。
陈熙啧啧称奇，说道：“你这倒是不错的好法子，让下边的人看到钱粮去向，如此一来便没有贪腐的空间。”
陈熙这个古人赞叹不已，但白伍知道这一套一样是有漏洞的。
很多人对于物品价格是不敏感的，尤其是大规模采购，吃点回扣，账目做得漂亮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
甚至到了一定地步，明白告诉你他们整几百万一只的山羊，你也奈何不了他们，任何制度说到底都是人在执行，不存在没有漏洞的制度，人腐化了，自然就烂完了。
不过账目公开总是比较好的，之前那样钱粮完全被军官控制，有点良心的也就是贪点菜钱，没良心的直接把新米倒卖出去换陈米。
陈熙颇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推行这一套，但白伍并不看好他，这基本上是在跟所有中层军官为敌。
白伍能搞那是就这一百来号人，唯一能贪点钱的地方就是他自己这个位置，他手下的人自然不会反对。
将来如果他掌握更大的兵权，同样需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一群满脑子吃空饷喝兵血的虫豸是没有战斗力的。
所以白伍目前正在自己的营中推广识字练功。
识字还好说，只要认得几百个常用字，能够看懂公文就能当佰长这个层次的中层军官。
只是对于武功有点要求，百夫长最差也需要练劲六重才能服众，基层军官对于武力值的要求还是有的。
军中倒是有一套粗浅的呼吸法，效果自然远不及卫家祖传呼吸法，但也算是可以修炼。
只是之前连日常操练都不怎么操练，别说是修炼呼吸法了，呼吸法的能量是从食物之中来的，饭都吃不饱，别说是修炼了。
如今倒是可以修行了，只是修行时间尚短，没有出什么名堂而已。
茶余饭饱，白伍又主动问道：“少将军……”
“都说了叫我子光，莫非白兄看不上我这个二世祖吗？”
陈熙说道。
“子光，我这里有一桩生意，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白伍说道。他也不多矫情，应承下了这个称呼。
“什么生意？”
陈熙问道，军队经商在古典军阀时代并不奇怪，朝廷没钱之后，一概是让各地自筹军资，有卖盐卖布的，不会经商的将军不是好将军。
“就是这香料，我一人难以吃下整个凉州城屠户的下水生意，若是再有子光你加入，我们便能拿到所有生意，将原本犹如废物一般的下水加工之后卖给城中百姓，如此一来亦可筹集不少军资。”
白伍说道。
“这倒是好营生，估摸着可养两三百精兵了。”
陈熙思考了一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营生。
他现在算是将官之中最低级的校官，可领五百人马。
养这五百人钱粮可一点不少，他若是能够自筹一部分钱粮，在父亲那里也有几分谈资。
现在镇北军之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朝廷已经连续两年减少对北方的拨款了，给那点钱塞牙缝都不够，偏偏胡人又隔三差五的侵扰，打仗也是要花钱的，大军一动就是黄金万两。
但现在实在有些窘迫，若是钱粮足够，镇北军敢打到草原上去封狼居胥，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们连维持自身的钱粮都不太够。
能赚点钱，陈熙自然欢喜。
商议了一番分成问题，白伍本意决定三七分成的，毕竟他只是出了一个配方，关键的人手人脉都是陈熙负责的。
一个城市的商业圈可没有那么容易进入，白伍一个外乡人即便是有军职也很难踏入其中，必须有本地地头蛇帮助。
陈熙家经营凉州城多年，靠着镇北军吃饭的三教九流数不胜数，一件小事还是可以办妥的。
而且如果是他自己做这一门生意的话，要不了多久，他的秘方就会被人盗版，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版权意识的说法。
说盗版就盗版了，秘方出自陈熙之手便没有多少敢从镇北军少将军手里抢食了。
于情于理，白伍都觉得陈熙应该拿大头，但陈熙执意不肯，非要五五分，到最后只是折中，四六分而已。
不过这也足够了，白伍预计每个月都有数万钱入账，他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