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愧疚是最沉重的枷锁
悬崖上的孤堡，阴沉的不见任何光亮。
空气中弥漫的水汽总让人感觉湿乎乎的，即使是刚换好的袍子，也会很快变得粘腻起来。
阿兹卡班
——‘绝望之地’
“我不喜欢这里。”
阿拉斯托·穆迪抽了下鼻子，独眼中流露出发自心底的厌恶。
他打量着周围，骂骂咧咧地说：“我宁可去腐败沼泽泡澡，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阿拉斯托，老朋友，我也不喜欢这里。”邓布利多推推眼镜，“没人喜欢。”
“行了行了，赶紧办正事，办完早点回去。”穆迪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用脏兮兮的手帕捂住缺了一大块的鼻子，一瘸一拐地带着邓布利多往里面走。
说来也巧。
他们往里走。
一队傲罗往外走。
两伙人正好碰了个正着。
“邓布利多先生。”傲罗队伍中，为首之人略显惊愕：“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邓布利多慈祥地笑着，“看来我真是上了年纪了，竟然想不起来我们之前见没见过面。”
“我认得您，您却不一定知道我。自我介绍下，我是刚刚调任到这里的看守长，您可以叫我克里斯。”克里斯·托弗以手抚胸，微微一礼。
“很高兴认识你，克里斯。”邓布利多友善开口，十分自然地出示了魔法部的文件：“你们这是？”
顿了顿，他又摆摆手：“当然，如果不方便回答，就不必理会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胡言乱语了。”
“没什么，邓布利多先生，只是又一个犯人难以忍受这里的生活，选择了自我了结。”看清文件，克里斯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就像在谈论下午茶时要吃些什么点心：“我们正要把他的尸体丢进海里。”
“哦……”邓布利多眼神微变，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那么，祝你工作愉快。”
“谢谢。”克里斯对邓布利多和穆迪点头致意。
一招手，吩咐手下抬着那具明显异于常人的尸体走向了悬崖。
侧身而过时，穆迪特意看了眼——那是个满脑袋都是血的男人，眼角印着两行清晰的血泪，嘴边却带有解脱的微笑。
‘疯眼汉’目送那队抬尸人走远，忽然开口道：“我认识那家伙，埃德·坎贝尔，杀害麻瓜，制造阴尸和血尸，我亲手送进来的。”
邓布利多没说话，沉默着迈步向前。
越深入，那股阴沉腐败的味道就越重。
这里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每一间牢房，都封印着一个恶鬼。
穆迪老马识途。
有‘疯眼汉’的带领，邓布利多很快就穿过了满是哀嚎和嘶吼的走廊，来到最里面属于重刑犯的监牢。
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栏，老巫师看见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天狼星。
眼前朽木般的男人，很难和记忆中那个叛逆、桀骜、快活的影子重合。
“布莱克！”
穆迪对黑巫师一向不客气，对背叛朋友的人更是没有一丁点儿好感。
他不耐烦地用假腿踹起铁栏，居高临下地开口道：“赶紧爬起来，我们有话问你！”
闻言，小天狼星瞥了一眼外面的两人。权当没看见，翻了个身，继续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放空。
“呸！”穆迪恶狠狠吐了口吐沫。
随即抽出魔杖，“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冷静点儿，阿拉斯托，这里是阿兹卡班。”邓布利多赶紧拦住急脾气的老朋友：“你不再是傲罗了，还记得吗，你退休了。”
“没事儿，根本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穆迪低声冷笑：“现在那些傲罗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关系好的很。”
邓布利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好温声请求道：“给我五分钟，我和小天狼星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穆迪眉头紧锁，“邓布利多，你想搞什么鬼。”
“之后你会知道的，阿拉斯托。”邓布利多拍拍老朋友的肩膀：“就五分钟，很快的。”
“好吧好吧。”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穆迪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待‘疯眼汉’走远。
邓布利多贴近铁栏，轻声呼唤道：“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没有任何回应，眼神空洞，宛如死人。
邓布利多轻声一叹：“小天狼星，我找到了彼得……”
彼得？
像是触发了某个关键词。
小天狼星‘腾’的一下爬起来，疯了一样冲到铁栏边：“彼得！彼得！他在哪儿！告诉我，他在哪儿！”
邓布利多试图让小天狼星冷静下来。
但小天狼星根本听不进别的话。
他嘶声咆哮：“那个软弱的、没骨气的、可耻的死耗子，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时，压根没走远的穆迪匆匆回返。
他毫不迟疑地举起魔杖：“布莱克，滚回去！”
邓布利多赶紧抬手，“等等，阿拉斯托。”
“你太善良了，邓布利多，对付这样的黑巫师，就要比他更黑更狠！”穆迪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昏昏倒地！”
‘疯眼汉’终究给了邓布利多几分面子。
否则就不会是‘昏昏倒地’起手，而是‘钻心剜骨’了。
邓布利多心中无奈。
一甩魔杖。
将穆迪的咒语弹开。
‘疯眼汉’顿时不乐意了：“邓布利多，我们才是一伙儿的！”
邓布利多挡在小天狼星身前：“信不信由你，阿拉斯托，小天狼星是无辜的。出卖波特夫妇的另有其人！”
“嗯？”穆迪微微一愣。
思索片刻，邓布利多认为‘疯眼汉’是值得信任的，缓缓说出了小矮星·彼得的事。
听完，穆迪满脸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那个胖乎乎的胆小鬼才是‘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
不等邓布利多点头，牢里的小天狼星就先崩溃地拉扯起自己的头发：“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自作聪明害了詹姆和莉莉，我该死，我该死啊！”
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头去撞铁栏。
邓布利多见了，赶紧劝解道：“真相大白了，小天狼星，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话锋一转：“再说了，你不想见见哈利吗？”
“哈利……”小天狼星怔怔停下了动作，干瘦污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与期待：“我的教子，他，过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