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阳光总与阴影共生
是夜。
霍格沃兹城堡八层，校长办公室。
“口令。”守在门口的石头巨兽嗡声嗡气地问。
斯内普冷声开口：“太妃糖。”
闻言，两只石头巨兽老老实实退到旁边，让出了身后闪闪发光的栎木门。
斯内普不动声色拉动狮身鹰首的黄铜门环，快步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
陈设古朴，物品繁多。
细长腿的桌子上放了许多古怪银器，缓缓旋转着，不时喷吐阵阵白烟；
墙上挂满了历任校长的画像，奇怪的是，校长们仿佛被施加了某种魔法，都在呼呼大睡；
角落处，还有一张摆满了各种书籍的巨大长桌；
桌后的搁板放着脏兮兮的分院帽；
一只看上去不怎么精神的凤凰有气无力地趴在镀金栖枝上，见到外人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比我预想的时间要晚，不过没关系，我们依然可以尝尝我新收到的蜜茶。”办公桌后，邓布利多推推眼镜，笑容慈祥：“是‘蜂蜜公爵’的新品，你知道的，我是那里的高级会员。”
斯内普一言不发。
邓布利多也不介意，自顾自挥舞魔杖，冲水、泡茶、加料。
等那杯黄澄澄、黏腻腻的饮料飘过来，饶是斯内普早有心理准备，仍是不免一阵反胃。
讲道理，这玩意儿也叫茶？
斯内普没有去接，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让我做的事，我做完了。”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轻啜蜜茶，微微眯起眼睛。
斯内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好吧。我想问，你如何看待维伦·卡佩。”
斯内普沉吟片刻，十分违心地说：“天真，愚蠢。”
“那太遗憾了，我以为你会喜欢那个孩子……”邓布利多摇摇头，“既然这样，就由我亲自教导他吧。”
“嗯？”斯内普眉头微皱：“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邓布利多向后一靠，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维伦很特别，需要比其他小巫师更多的看护和引导。”
斯内普沉默。
大概过了两分钟，他直视着邓布利多，问道：“就因为他是‘卡佩’？”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一点……他很危险。”邓布利多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斯内普冷冷一笑：“我一定是没睡醒，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居然对一个孩子做出了‘危险’的判断。怎么？他是披着人皮的斯芬克斯？亦或是，他是人形九头蛇，只不过隐藏了自己多出来的头？”
面对讥讽之语，邓布利多没有生气，平静开口道：“很遗憾，小维伦的危险性比斯芬克斯和九头蛇更大。”
斯内普听了，只感觉荒谬。
他甚至觉得是邓布利多劣质蜂蜜喝多了，严重影响了大脑！
“听我说，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坐正了身子，无比认真地说：“维伦·卡佩，白天和你一起去对角巷的那个男孩儿，他是黑魔法的产物。”
“什么！”斯内普瞳孔狂震。
他快步走到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有些失态地低吼：“你再说一遍，那男孩儿是什么？”
“黑魔法的产物……”邓布利多长叹一声：“他被亲生父母改造了。”
斯内普只感觉嘴里一阵发苦，道：“卡佩夫妇？”
邓布利多：“是的，卡佩夫妇，罗伊·卡佩和玛尔维娜·卡佩，他们既疯狂，又天资出众，并且继承了卡佩家族数代积累的财富，有能力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
“血脉提纯和灵魂改造，对么？”听完邓布利多的话，斯内普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邓布利多略显惊异地看了斯内普一眼：“是的，血脉提纯和灵魂改造。”
他一挥魔杖，许多虚幻的画面出现。
“魔法部的傲罗们无法还原那天的场景，但我可以。”
听着邓布利多的话语，斯内普凝眸细看。
画面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孩子眼神冷漠地飘在半空。
看不清脸，但应该是男孩儿
而男孩儿身下，是一片废墟，隐约可见破碎的药瓶和散落的羊皮纸。
男孩儿扫过四周，忽然张了张嘴。
恐怖的气浪犹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砰。
幻影破碎，画面戛然而止。
回过神，斯内普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维伦·卡佩？”
“维伦·卡佩。”邓布利多点头承认。
扫见斯内普铁青的脸色，老巫师笑了笑：“没想到吧，那个阳光般开朗的孩子居然有这样的一面。那具身体中隐藏的恐怖力量，连我也望尘莫及啊。”
斯内普沉默良久，一字一句道：“太危险了。”
他盯着邓布利多：“维伦·卡佩实在太危险了，他不应该进入这所学校！”
“那他该去哪儿呢？”邓布利多反问。
不等斯内普回答，老巫师自问自答道：“阿兹卡班？”
斯内普没说话。
邓布利多无奈地摊摊手：“算了吧，阿兹卡班可关不住他，我怀疑摄魂怪根本不敢招惹小维伦。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心象世界中盘踞着一只龙。”
“所以……”斯内普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你选择把维伦关在霍格沃兹，由你亲自担任狱卒？”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没兴趣当狱卒，霍格沃兹也不是监狱。”邓布利多故作不满：“你怎么能这样想！”
“因为你打算这么做。”斯内普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恢复成平常时日的阴鸷模样：“不仅如此，你还想让我和你一起，严密监视那个男孩儿。”
“没有关押，没有监视。”邓布利多纠正道：“是爱护，还有照顾。”
“但，这对其他学生来说并不公平，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身边潜藏着一只能够把整个学院休息室炸成粉末的怪物，你猜，到时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斯内普又有些激动了，“毫无疑问，维伦会被所有人孤立，从而深层次地拥抱灵魂中的黑暗！”
邓布利多没去接茬，故意打趣道：“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聪明如你，何必对一个天真愚蠢的孩子如此上心？”
斯内普先是愣了下，随即冷哼一声：“我是为了霍格沃兹。千年古校的名誉，不能毁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