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武神
“女士，买苹果吗。”
银桦城，外城区集市，水果摊。
胡子拉碴两颊泛着酒红的中年大叔从木框里拿出一个红润透亮的苹果，对着面前这个戴着面纱的金发少女晃了晃。
“你看，多新鲜的苹果，不买的话也可以尝尝。”
“谢谢你的好意，我暂时不太需要。”
爱莎礼貌地回绝了水果摊主的邀请，继续朝城外走去。
离开迷雾森林已有七天。
顺利到达银桦城后，她先是写信给远在帝都的家人报了平安。
在信中说自己正在准备诺丁学院的考试，让他们不要担心。
随后便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和银桦城当地的黑市搭上线，把第一批运出来的财货全部出手。
走正规渠道回收价会高很多，但哥比的东西都是杀人越货得来的，容易引起官方调查。
黑市则刚好规避了这个问题。
只要东西经过鉴定品质没问题，黑市的商人们就会付钱买下，不会管东西的来历。
按照哥比的吩咐，爱莎把大部分钱都花在了购买魔法书上。
此刻她的空间口袋里装了数十本记录了从戏法到三环法术不等的魔法书。
正要从城门出发，返回迷雾森林。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苹果打折销售仅此一天哦~”摊主仍不死心，极力向爱莎推销苹果。
“大日子？”爱莎停住脚步，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
“对呀，女武神从北境凯旋，今日会途经银桦城。
执政官大人是她的好友，为了庆祝女武神得胜归来，执政官下令全城的蔬菜水果打八折售卖，差价由市政厅补足。”
忽然远处街道传来一阵骚动，隐隐可以听到人们的欢呼声。
“女武神大人到了！我、我要去瞻仰她的荣光！”
摊主把苹果往货板上一扔，也不提生意了，把爱莎晾在原地，自己风风火火朝城门跑去。
望着不远处逐渐变得拥挤的人群，爱莎淡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苦恼。
“这个人流量，看来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
她只好随大流进入到迎接女武神的队伍中。
城门两侧分别站着两排身穿镶钉铠甲，手提矛斧的卫兵。
他们从拥挤的人群中华为女武神及其随从清开一条道路。
鲜红的地毯从城门口铺开一直延伸到街道尽头，棕灰色的马蹄踏上红毯，爱莎抬起头，仰望那匹骏马的主人。
帝国女武神，北境守望者，苍银的剑姬，永不凋零的蓝蔷薇。
被冠以数种头衔的少女驾驭战马缓缓行驶在红毯铺就的道路上。
纯银如雪的半扎长发一直垂到腰际，披散开来如同散落的鸦羽，细长稍尖的耳朵绾住了几绺垂落的发丝，轻微抖动时像极了从冰雪中走出的精灵。
她穿着一袭蓝白相间的不对称半开长裙，肩颈裸露在外，胸前的饱满将裙子高高撑起，斜开口的裙摆下方露出一双骨肉匀亭的长腿，黑色的鹿皮短靴包裹脚踝。
精致如同雕刻的脸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而平静，任由围观众人上下打量。
“薇格蒂丝。”爱莎轻轻吐出少女的名字。
尘封的记忆打开闸门。
爱莎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容貌与现在别无二致的少女也曾如此行过帝都的大道，在漫天花雨和市民们的欢呼声中接受皇帝的授勋。
那时她只是个半大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看着少女从皇帝手中接过黄金铸造的权杖，向民众宣誓必将根除敌祸，守卫帝国的土地。
声音清冽却铿锵有力。
那道在宽阔的露天广场上显得分外渺小的身影，占据了幼年爱莎的全部视线。
爱莎憧憬着美丽而强大的少女，钦佩她创下的丰功伟绩，曾经暗下决心要成为和少女一样受人爱戴的存在。
可惜。
想到自身的处境，爱莎的目光便黯淡了。
她已是不洁之身，做为牧师的职责是侍奉在神明近前，现在却背离了神明的注视，委身于哥布林左右，摇尾乞怜。
此等罪孽不容宽恕，爱莎只希望能教会哥比仁慈的真谛，稍微弥补心中的愧疚。
军乐奏响，礼炮齐鸣，一片喧嚣中，爱莎悄然融入流动的人潮中，慢慢向城门靠近。
错身而过的瞬间，薇格蒂丝似有所感，回头望向身后，看着那一捧藏在祭袍头巾后的金色长发微微皱起眉头。
“大人，怎么了。”一旁的副官询问道。
“没事，”薇格蒂丝摇头，“应该是我的错觉。”
半精灵和精灵一样拥有绵长的寿命，十几年的时间对她来说不过短短一瞬。
在爱莎身上薇格蒂丝产生了一种轻微的熟悉感，似乎以前在某个场合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薇格蒂丝已经习惯了这种经常出现的既视感，这件事并未让她困扰多久。
她很快回过神，带领侍卫继续前进，一路接受着市民们的欢呼和礼赞，成为这场狂欢中绝对的核心。
迷雾森林中部区域，溪河湿地。
一棵枝干弯曲的大树顶端，哥比藏身于茂密叶丛，棕黄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一队冒险者的行踪。
两男一女三名人类淌开水面在湿地中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只红嘴白羽的鸟类，在水鸟察觉到危险的瞬间，一张结实的大网罩在了它的头顶。
“吱吱、吱吱。”水鸟拍打翅膀试图飞上高空，但在捕网的阻拦下只是做徒劳无用的挣扎。
两名男人互相击掌庆祝这场成功的狩猎，女人在一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脚下的积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凝结。
“寒霜领域，双环位施法。”
星蝶顶端的金属片扇动，魔力流转，消耗了两个二环法术位的寒霜领域悍然降临。
哥比从树上一跃而下，在三名冒险者惊愕的目光中欠身行礼：
“汝等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三名冒险者还没来得及说话，刺骨的冰汽就已顺着身躯蔓延而上，将他们完全冰封。
金光闪过。
19级的经验条终于被填满，前面的数字变成了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