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只能是朋友
厉致离开小花园后，经过人生喧闹的广场时，仍旧能听到议论白天发生的事，好像一时间，朗文就成了众矢之的。
她小心的避开人群，等走过林荫大道，才感慨，原来无论在哪里，在哪个领域，都不能出错，一道错了，就仿佛罪大恶极一般，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一口气还没舒完，厉致就看到树荫下的停车位上，明显在等人的隋兆庭，微微一怔。
“我在这里等着你。”隋兆庭抿着唇，笑了笑，“我猜你今天不太适合一个人回家。”
厉致僵着脚步，没有上前。
昨天尹悦不小心伤了她，尽管已经处理过，但到底还留下深深的血痕，隋兆庭本就是出差，昨天同行的人中有人闹了肚子，作为负责人也要去医院，这才顺路带了她一程。
今天这么刻意，反倒让她不自在。
厉致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借口听起来自然一些:“我着急回去，现在这边正是高峰期，可能会堵车，我坐地铁回去很方便。”
隋兆庭站在车边，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他转移视线往广场上看了看，等缓过这阵尴尬，无奈的开口:“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你来了阳城后，就开始有意无意和我保持距离？”
厉致不想否认，她此刻不止身体疲惫，就连精神都受到不小的的创伤，她需要安静下来，调整调整情绪。
她弯唇笑了笑，算是默认。
隋兆庭向来绅士，但前提是，没有人能忤逆他，或者拒绝他的好意，一旦存在，他就变得固执:“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厉致实在不想在朗文门口这种人来人往，又都是熟悉的客人和同事的地方，和隋兆庭有过多的纠缠。
她沉吟片刻，依旧好脾气的出声:“没有，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有些精疲力尽，想早点回去休息，而且我听闻你有正在交往的相亲对象，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保持距离，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隋兆庭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其实早就知道，即使厉致不在帝都，那里发生的任何事也无法瞒过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也被她知道了。
她唇角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了，心底还有一声轻嘲。
隋兆庭静静地凝视了她几秒，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再开口时，苦涩的声音微哑:“你这不是区别对待么？顾先生他……你知道的，他其实也有娃娃亲，可你对他……”
厉致没想到他会调查顾憬修，并且还调查到这些。
难道，是因为顾憬修和她关系不错，他们平时在餐厅里太过高调了？
可从来不在公开场合主动提起他，也几乎没有参与谈及有关他的话题，即使出现在公开场合，也只是正常交流……
隋兆庭怎么会知道这些？
隋兆庭几乎不用和她确认，他站在那，忽然觉得阳城的天气比起帝都还要凄冷许多，即便仍旧二十几度的气温，可他仍然觉得冷如刺骨，寒得心颤。
“那他对你……”隋兆庭顿了顿，苦笑了一声，说不下去了。
他身后，是热闹的广场，还有满城灯火，如同繁星一般，这座城市比起帝都，更加熠熠生辉。
厉致将垂落在脸侧的发丝重新勾回耳后，朝着隋兆庭走进一步，离他还有两米远的距离:“你知道我向来以事业为重，几乎不曾考虑过感情的事，我不会让自己深陷感情的漩涡，所以能轻易的离开一个地方，开始另一段征程，所以我离开帝都一段时间，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打算，我猜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们直接可以成为朋友，但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关系，或者更进一步。”厉致微笑着看他一眼，“我们仍然是很好的朋友，无关性别。你进退得宜，不会让我有半分为难，也不会让我有过多的负担，就像你其实也知道，我会是知道很好的异性朋友，却不一定是很好的人生伴侣。等你重新审视对我的感情，你就不会觉得我很残忍，只会觉得我看得透彻，我可以在马场上驰骋，也可以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也能在工作上并肩作战。”
厉致对待感情其实很纯粹，她也很清楚，目前不同对待的只有顾憬修。
明知顾憬修的心思，仍然会拒绝，不愿意承认过往，将所有的伤害、痛苦之类的负面情绪都推给顾憬修。
他们之间的天平，在这些年不经意相处之中，就已经在无形之中偏向了顾憬修。
哪怕，她认为他们之间没有结果。
但始终，和隋兆庭是不同的。
隋兆庭很好，也是很好的交往对象，但于她而言，只能是朋友。
她将隋兆庭放在这样的位置上，并用同等的待遇去对待他，没有多用一份情，也没有多给他半分错觉。
更难得的是，这些年在金融界，和隋兆庭传出绯闻的，从来都没有厉致，连一次可能存在的机会都没有。
隋兆庭听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她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情意，那些曾经以为彼此都能懂的话题，都不需要说出来。
她说的这些话，看着委婉，实则直接又尖锐。
十分明确的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可能。
她对他，始终是站在朋友的身份上，没有其他可能性，也不可能存在。
一时间，隋兆庭只觉得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好几次他想要争取，可话到嘴边，又如哑声的鞭炮，着实没必要浪费火花。
明知没有结局，再继续纠缠，也不过徒增厌恶。
这也是他和顾憬修的另一个区别，总会计算好可能性，适当的选取最好的选择。
他沉默的和她在阴影下站了片刻，直到又一针风吹过来，他感觉到未曾有过的冷意，忽的，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厉致低下头，轻轻的嗯了声:“我自己回去，你也早点回去吧……”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有急事。”
顾憬修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她还要去喂猫呢。
那些心事还没正式说出来就被委婉拒绝，隋兆庭内心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忍不住握住厉致的手，等她回头，随后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又很快松开:“我知道你似乎从未考虑过感情的事，甚至觉得一个人也很好，可……为什么他就成了例外。”
厉致想了想，没有任何犹豫，打底，他想要做一件事只会去做，而不在意结果。
所以，哪怕她理智到没有任何的松动，也控制不住给他一次机会。
就像微凉漆黑的夜色里，他是唯一的亮光，即使她一再告诉自己感情是最魅惑人心的，也愿意让他靠近。
厉致回到公寓时，已经有些晚了。
她来朗文后，下班的时间经常不稳定。
四处王盼儿也会抱怨两句，后来习惯了也不再说什么。
知道她没有吃饭，也会提前给她点好外卖，等她回去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王盼儿今晚不在这边，原本说好要开吃饭的，来的路上接到一通电话，没多久，就有车接走了她。
见她脸色不太好，同栋的一位小姐姐忍不住关心问候了一句。
等到厉致吃完饭，王盼儿才匆匆回来，给她带了些水果，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在餐厅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厉致的脸色的确不太好，她低垂着视线，盯着面前那杯冒着水珠的水果，忽的想到那个包厢里看到的情况，顿时眼眶微热。
其实，她也说不上尹悦的选择对她的影响为什么会这么大，也许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尹悦失败的婚姻里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影子。
又或者，是出于听闻了尹悦最近发生的那些事的同情。
也许，是那天尹悦的家人让她想起了对她呵护有加的奶奶。
总而言之，从事情发生后她的心情就一塌糊涂，怎么也无法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