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往日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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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余晖的画卷(二合一)

十分钟前。

“我明白了师姐,一旦加图索家族参与了进来,就代表着提前下场?所以你不能出手,至少不能明面上出手。”路小雨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天台上显得那么飘渺。

她将古尔维格给他的短刀平放在双膝上,将那把从路小颜房间拿到的格洛克,将弹匣取出,拇指一枚枚弹出红色弹头的弗里嘉子弹,叮叮叮的声音格外刺耳。

在排空所有子弹后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枚折射着窗外皎洁月光的钢芯子弹。

他将其填了进去,拍入弹匣,上膛,插在腰间。

“不止如此,师弟,最理想的情况是,她不会死在我们任一个人手上。”古尔维格拿着望远镜将视线远离远处交战的几人,回到了走廊里发交战。

“不愧是‘S’级,看起来真的游刃有余,她似乎还开发出了一些另类的言灵用法。”

“我一直都说过,小颜比我强多了。”说是这么说,但路小雨眼中的十字始终瞄准着怪物的头颅,从开启就再没取消过。

“那也不是你放任她任性的时候吧。”古尔维格有些不能理解为人父母啊不是,为人兄长的心态。“如果我没记错,独自出门去解决危险混血种?明明我们俩就在隔壁对吧。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古尔维格诧异的看着路小雨。

“女孩的心思谁能猜到呢?”路小雨叹了一口气。

“事情发展到现在,谁又能说得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知道其实我和小颜才上过一天课,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阴谋不知不觉的罩了过来。”

古尔维格用沉默来回复这个话题。

“师姐那些过来的搅局的人应该不是所谓的赏金猎人吧。”路小雨换了个问题。

“这点你还你说对了,师弟,这几个人是来'接应'戴安娜的人。”古尔维格颔首。

“所以连环杀人犯其实还有同伙?”

“没有,想象力别那么丰富。”

“把你的黄金瞳转过去,行行行,我一口气说完,很吓人的好吧。”古尔维格没好气的说道,顺便将路小雨的头掰到另一边。

“算不上同伙,一群渴望不研究科学研究玄学的人,他们满世界找那些超过血统阈值的混血种,而戴安娜很明显,就是现成的素材,这不刚刚有点消息就像猫闻到的鱼腥味,想要在在悬赏生效前带走她。”

“嗯,终于有一个势力或者是组织对味了,满满的‘反派’气息。”路小雨说道。

“呵,小师弟如果你看到了密党的所作所为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

——

混血种的世界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算计,或许你这是被连带剐蹭到的路人,但一旦参与了就别想轻易脱身。

这是路小雨这段时间最大的感受,一件又一件没头没尾的麻烦事像是雨后春笋冒出,这对于一直不按套路出牌的路小雨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不过好在他认识了一个也同样任性的漂亮姑娘。

言灵·割,撤销。

无形利刃的领域在一瞬间取消,飞散的血液不再向外喷洒,下一刻路小雨拿起由古尔维格携带的匕首冲刺起跳,伴随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咏唱,整个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言灵·刹那,三阶,8倍增幅神速力。

除了第一下偷袭有奇效外,剩下的攻击只能堪堪击破体表的鳞片,没有必要再继续拖延时间了。

3秒,路小雨明确的知道了这一次言灵可以复制的时间。

这一次他完整的咏唱了属于刹那的龙文,世界的遥控器终于落在了他的手中。

世界在他的眼中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好像就连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在他面前也该飞驰的更显慵懒怠惰一些。

1

鲜血汩汩的流淌在天台之上,淌出了蜿蜒曲折的沟壑,闪电,灰尘,白雾狂舞的死侍勾勒出了一副残暴怪诞的画卷。

自画作完成定格的一瞬间,短刀刺进了戴安娜的心脏,刀剑撞击到了坚硬的骨骼,这是区别于胸骨的器官,那是保护最后防线的骨笼。

在古尔维格眼里这一系列动作甚至连五秒都没有。

那颗柔软的心脏藏在后面惊恐的从缝隙中窥视外面满是冰冷杀机的男孩。

2

戴安娜狂吼惊怒的后退,长出尖刺的白翼在地上挂出白灰与石块溅射在四周,而她胸前的那柄残破的短刀像是死亡的宣告,一次两次的再度出现重复撞击心脏骨笼,如此反复如同附骨之蛆。

黑发男孩冷漠的将‘死亡’一寸寸的送到她的手里,不管她拒绝与否,惊恐与否,每一次的刺击都撞击在同一个点,骨笼上的裂痕不断扩大濒临极限!

最终,骨笼在短刀执着的刺击下彻底破碎,,同时短刀也在打破的一瞬间彻底崩裂成了碎片,狠狠的扎在了暴露在空气中那颗柔软的心脏中!

只一瞬间,戴安娜茫然而恐惧的凭借本能,环抱双手,转身扑倒在了地上,巨大的骨翼搅动着周围的一切。

路小雨也后退数步带着路小颜,避开了这如同绞肉机一样的场面。

3,时间到!

刹那,撤销。

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路小雨看见了地上的那个女孩就像是折翼的鸟,摔倒在地上发出了痛呼,背朝着他们这些施暴者,战栗嘶吼的向前爬行,

她在逃?

也许这虚假的龙形外表始终都是由那个未知言灵所制造的假象罢了,身上的伤势再也不能维持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开始慢慢剥落。

她的思维早就在试图进化的时候已经残缺不全了,持续的战斗让她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被稀释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

这是路小雨第一次在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了纯粹的情绪,那就是如今她脑海里那份最本能的欲望。

活着,或者可以说成求生。

路小雨看着地上的女孩,哀嚎嘶吼着向远处爬去,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黑暗之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等待,尾随苟延残喘的敌人,揣测对方是否是在诱骗他露出破绽。

在女孩即将爬到通道之时,他终于观察够了,一脚踩在了那已经血淋淋的脊背之上,脚下的东西跟那些濒死的动物一样扭动。

凄惨的嚎叫。

她在害怕,看起来最后的死侍化并没有完全消除那些残破的人类意识,这也让那些档案里的记录变得更加准确。

路小雨踩住她的后背迟迟没有下手,不是留情而是等待,下手时他便不再思考古尔维格的那些忠告。

在心脏受损甚至连神智都不再清晰的情况下,对方的言灵却依然在运转。

此时的一切攻击都不会带走这条生命,路小雨没有虐杀的习惯。

这种高负荷的言灵不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远处空中的战斗已然结束,再也没有了任何身影,空旷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属于了他们。

路小颜走到了路小雨的身边。

月光刺破逐渐散去的阴霾,照亮了昏暗的天台,两人静静的注视着脚下的身影。

高度龙华的迹象如他所想,在脚下女孩的身上消退,鳞甲片片剥落,变为粉尘,骨翼失去了生机垂落身侧,但其实它连一次天空都从未触碰。

破碎狰狞的面骨节节崩开露出了下面一副姣好的脸庞。

失去言灵加持之后,女孩露出的是自己最初原本的面容,她曾经舍弃的身份如今赤裸的在月光的照耀下丝毫毕现。

路小颜的视线与她的双眼对上了。

那是一双蓝绿色的双眼,倒影着月光与星辰,唯独没有路小颜的影子。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的喉咙早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路小雨刺穿了,声带残破的只能发出嘶嘶声。

“当一个人被命运的力量推向他从未想过的角落,那个时候,他会发现自己拥有的力量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巨大。命运并非总是把人往坏处推,有时候,它也在塑造我们成为更好、更坚强的人。”路小雨轻声说。

她手中已经没有短刀或是子弹可以进行最后的送别了,但路小雨还记得自己带了另一样东西,那是友人赠予自己的礼物。

路小雨从裤腰处摸出了一把格洛克,在里面装载着一颗送行的子弹,递给了路小颜。

路小雨突然改变主意了,也许并不应该由他来终结。

女孩躺靠在走廊尽头看着月光下路小颜举起的枪口,这时的她似乎陷入了奇妙的平和中被路小雨捕捉到了。

很难想象在龙血重度侵蚀的情况下她还能重新获得一分理智,而很有可能这也是她最后一刻以人类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从女孩的眼眸中。路小雨看见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回复。

就像是一个瞎子在黑夜中摸索着,只为了找到那个虚幻的希望,即使明知那只是一个幻觉,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梦。

“所以我们继续努力,如同船只逆流而上,被无尽地推回过去。”这是这个恶事做尽的女孩给予的答案。

终日惶恐的女孩甘愿将灵魂出卖给恶魔,换取那奔向死亡的力量。

用这份力量让那些罪恶的人们混合着鲜血被地狱吞噬。让永恒的恐惧终日笼罩在那些亏心的人们身上,让那些得不到解脱的生于苦难中的人重见天日。

只是在恶魔吞噬掉她的最后一刻,她希望喉咙被一个手持宝剑的勇者刺穿。

而自己,只趴在地上衬托出他的英勇、无畏。

她希望他是善良的,果敢的,内心只有正义的,没有柔软的地方,坚强的,有着天使一样的光芒。

我将背负所有的黑暗和罪恶永堕地狱,希望你用光明与荣耀闪耀人间,卑鄙将由我殆尽坟墓,光明将因你伸向未来。

所以的一切组成了这副余晖的画卷

路小雨将他所看到一切都告知了沉默的路小颜,这是她应有的知情权,尽管路小雨知道这并不会让她好受。

路小颜忽然想说点什么送别这个女孩,尽管他们只有一天的友谊。

但想了很久,她想不到完美的饯别词。老妈也从未说过,这一刻应该说些什么。

在扣动扳机的前,她细细的审视了月光下女孩赤裸的身体,和那张陌生的脸庞,轻声说道:

“我好像真的了解你了。”

——

芝加哥早些温黄的太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挂在高楼大厦的顶端温吞吞的像一颗水煮蛋。

阳光照在身上不热也不暖,被早些湖畔吹来的冷风一刮,倒是让人觉着今天有些冷,寒意随着光线照在胸膛上透进了心脏皮膜里,让人情不自禁捂紧风衣的领口。

“所以这次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完成了。”

奇兰说:“另外,你们的教官说他很抱歉,这次任务作为指挥官他失责了,做出了很多错误的判断和决策,导致将任务专员陷入了危险的处境。”

“他们俩在昨夜赶来的时候。被人袭击暂时没办法亲自来道歉了。”

“他们有生命危险吗?”路小雨忽然问。

“没有。”

“会因为这些受到处罚吗?”

“我向你保证,不会。”

“那就好。”路小雨叹了口气慢慢走出。“我没问题了。”

五分钟前,住院部顶楼,电梯门在叮铃中打开,奇兰走出了电梯停住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场景,沉默不语。

就像是地铁列车挤进了这条不太宽敞的走廊了一样,但却没有找到列车的残骸,幸运的是那里有着一具尸体与三个少年

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对话。

他走过了三人的背后,站定了,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看着面前的那具尸体,半截人身倚靠在墙壁上,干涸失去色泽的血肉藤蔓一般攀爬满了墙壁,灰白的骨翼镶嵌在左右墙壁之中,十字一般钉住了上面的人。

一张模糊不清的女孩的脸藏在灰败的肉糜之中,试图在躲避着头顶窗外射入的朝阳。

这一幕,很美。

“她的名字?”一直沉默至今的路小颜突然开口。

“直到现在还重要吗?”奇兰说。

“也是。”路小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