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当初不是这样的
王浩坐在三楼的下沉式客厅，听到关门声，他才站起来，否则林浩都发现不了。
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所有的窗户都是开着的，说明护妹狂魔已经等候多时。
论没有洗头的重要性，否则真的解释不清楚。
“过来！”
王浩横眉冷对，视线一直停留在林浩身上，哪怕对方促膝静坐，也不曾挪开。
“为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林浩蹙起眉头，因为自打重生后，两人的关系朝着另一个方向在发展，这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要知道当初，林浩没有钱，就会叫上表哥找王浩玩斗地主，赢了放口袋，输了不给钱。
他也乐在其中，美名其曰：不忍心赢晚辈的辛苦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晚辈面前没有长辈的觉悟，还跟个仇人似的。
王浩重复提问：“为什么不说话？”
“你这种态度，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林浩声音沙哑，一脸疲惫。
王浩强行压制自己的暴脾气，将脸色缓和下来，好声说道：“上次揍你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觉得你跟我妹走得太近了点吗？”
林浩露出无奈的笑容，努了努嘴，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保证心平气和的跟你聊。”王浩挤出一丝笑容，表达自己的善意。
林浩探出身子说道：“小姑有抑郁症的前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抑郁症？”王浩的脸色又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你和你的母亲，总想着掌控小姑，这让她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她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朋友圈。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无论是上次揍我，还是之前骂我，都会让她很难受，很窒息。”
“我和我妈是关心她、为她好，不想让她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这也有错吗？”
王浩说的理直气壮，这才是让人窒息的地方。
“呵呵，一句简单的为她好，你都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恐怖，你只是以为你的理所当然，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小姑的感受。”
林浩冷言嘲讽，不等王浩发飙，又继续说道：“这种强制的意愿不仅剥夺了小姑的选择权，还成为家庭关系中最无解的毒药，最终的结果是抹杀她的未来。”
“你小子吓唬我？”
王浩的文化并不高，当警察还是靠家里出力才进去的，这会导致沟通很费劲。
“我不是吓唬你，我是替小姑感到不值，她跟什么人交朋友，需要你们同意，估计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也是你妈帮她选的。今天晚上我带她吃顿啤酒烧烤，那一顿臭骂，严重伤害到她的自尊心，至于吗？我会害她吗？”
林浩挺直腰竿，继续说道：“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没错，但是我自认为算个优秀的年轻人，短短半年的时间，取得过不错的成绩。或许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但也不能否认我的优秀。如果还不配跟小姑交朋友，那她真就没有朋友了！”
“你跟她交什么朋友？”王浩再次冷着脸，眼神十分不善。
林浩站起来说道：“我嗓子冒烟了，没办法再跟你沟通。”
“噗嗤！”
暗中偷听的王妙佳忍不住失笑，果然没有白疼他，但也真是难为他了。
王浩立即抓住烟灰缸往茶几底下藏，然后保持强颜欢笑。
“你怎么还没睡着？”
林浩跌坐在沙发上，累了！
“你们俩说话那么大声，我能睡得着？”王妙佳板着脸走过来，选择坐在林浩的身边。
“我是不可能再哄睡的，你让你哥哄。”林浩瘫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王浩佯怒道：“你小子没大没小，要叫姨父，叫小姑。”
王妙佳撒着娇说道：“哥，你会唱虫儿飞吗？哄我睡觉呗？”
“我不会，没有听过这首歌，你让林浩给你唱吧，哥哥先下去了！”
王浩总算明白林浩喉咙沙哑的原因了，而且他真的不会唱儿歌，还觉得很羞耻。
“如果你不哄我睡觉，那我明天就告诉妈妈，说你在这里抽烟。”
王妙佳最擅长这种要挟，让王浩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姨父晚安，小姑晚安！”
林浩从下沉式客厅爬上台阶，立即溜进次卧。
王浩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唱儿歌哄着妹妹入睡，同时又在琢磨林浩说的话。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父母管着自己有多么难受。妹妹是个乖乖女，自然不可能忤逆父母。
………
次日，林浩吃完早餐准备告辞，又被王妙佳当众拽上楼，声称要考核他的法律知识。
王桂香骂骂咧咧，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众人已经做鸟兽散。
面对王妙佳的考核，林浩对答如流，这让两人都很高兴，她认为他很用功，他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的脑瓜子确实好使了很多。
连续3天，王妙佳不是拉着林浩学习，便是跑步锻炼身体。
两人的关系像是知己，又像是恋人未满，发乎情、止乎礼。
林浩接到准丈母娘的电话，要去车站接汪晓敏，于是便提出告辞，理由是公司的事情太多，必须要回去处理。
王妙佳心有不舍，送他到大门口，最后提醒道：“不要只顾着挣钱而荒废了学习。”
“我深怕自己并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
林浩引用名言，希望她不要对自己有太高的期望。
王妙佳思索道：“这句话出自哪里？”
“呃～我自己悟出来的。”林浩想让鲁迅先生背锅，但明显会穿帮，只好厚着的脸皮顶缸，因为这本书还没有出。
“别贫，说完这个典故就让你走。”
“摊牌了，这是原创小说，我可以说给你听。”
林浩想要脱身，只好娓娓道来；
“李征，是一名少年才子，因为自视甚高，不愿屈从于朝廷的规则，他选择回家努力写诗。”
“理想很丰满，然而现实很骨感，由于生活潦倒，无以为继，写诗也未有所成。”
“他只好选择重新帮朝廷做事，却又只能在能力不如自己的人手下干活。此时的他，更加自负，也更加难以适应朝廷工作。”
“一年后的他发疯了………””
“这个故事，你想表达什么？”
王妙佳只是个学生，无法身同感受。
“普通人都是这种心态，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动，深知才华不足，却又不肯用功，兜兜转转，处处碰壁。往前看，是迷茫和彷徨，往后看，是快乐的忧伤。”
林浩想起当初的自己何偿不是这样，工作换了一家又一家，幡然醒悟后，依然走上歧途。
“你这个人好奇怪，明明顺风顺水，却像个落魄鬼一样怨天尤人。”
王妙佳抿着嘴，对他的表现很不满。
“咳咳，我只不过想在你面前卖弄一下学问，结果装失败了！”
林浩露出一副糗相。
“噗嗤，滚蛋吧，不要一味的追求财富，做人不能太贪心，更不能急于求成。”
“谢谢王老师教导。”
两人面带微笑，挥着手相互告别。
………
布吉火车站，通过广播得知，K105次京九线直通列车已经到站。
出站口围着很多的接客者，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因为这个时候南下，大部分都是在外地就读的本地学生。
提到学生这两个字，不得不提学生裙，小学生A字裙过膝，初中生露出膝盖，高中生就是百褶裙遮到大腿中段，大学生更短。
这个年代打底裤好像还没有流行，林浩很期待大学生穿超短裙，拖着行李箱从里面走出来。
想法很美好，现实中看不到一点，走出来的年轻女孩，不是牛仔裤便是喇叭裤，差评！
“晓敏，我在这儿！”
林浩挥着手大声喊道。
人群中，汪晓敏穿着卫衣卫裤加运动鞋，扎着高马尾，舒适又有形。
手上拖着一个行李箱，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
林浩等着她从检票口出来，立即抱起她爱的魔力转圈圈，电视里都是这么上演的，虽然俗套，却很管用。
汪晓敏害羞得红着脸，一双大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