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给我的第十五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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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p 2 好男儿志在四方

“妈不愿意挪地,现在才开春她已经找好地方了,咱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屯里的医生看不太懂,这次我来城里”

“话说起来,你这些年在部队干什么了,能伤成这样。退伍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尽管说,多多少少我第一个帮你。毕竟我是你二姐,别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咱都是自家人。”

沈禾瑶吃痛的放开手,甩了一下手后又再次被那人攥紧揣进了兜里。她的脸微微湛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随口问起他以后的事情。

“我,没什么想法。等香港回归后,打算去闯一闯外边的世界。妈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

沈灿阳意志坚定的说道,随后从随身挎着的军绿色布包里,翻出一叠用碎花布包裹着的钱。

他慎重考虑后交给了沈禾瑶,只是用笑意掩盖住心中的情绪。

他当兵这几年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唯独一点,他始终没有办法去改变。自己如果以后真有一天不行了,他可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二姐说句:对不起。

从前他不会考虑那么多,但自从头部受伤后,自己就会担心如果哪一天死在二姐前边,难免会有些后悔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

“那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再等一会就快到站了。我就先眯一觉,你可看着点包裹,这里面带了好多土鸡蛋呢。千万不能碰打了,你侄女她现在还小,需要多吃点这个才会长高个。”

沈禾瑶指了指地上放着的大花布包,里面装着一袋子土鸡蛋和几条冻肉,还有一条好烟。

去市里出门看闺女咋的也得给照顾闺女的大姐夫,带去一点家里的土产品。那人肯定是不能都全收下,但多少面子上你还得说得过去。毕竟那是大姐夫,不是什么外人。

“这,行。我看着,你放心。”沈灿阳想了很久后,面露难意但还是硬接下茬的说道。

他这次退伍后分配到哈城多多少少,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被调去武装部了,但如今通知一发下去,他还真没习惯现在早上,不用再去跑五公里的事情。

他面前看着聊了几句就迷糊过去的二姐,脸上面前挤出一点笑容。自己自从当兵后,在岭南作战的那段时间基本上没有笑过,因为自己知道战场上那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笑,那里还会有笑,听到的只有哭声和惨叫声,还有那来自远方海岛上敌人的阵阵杀意。

十八年前的岭南

琼江岛,十八岁刚刚参军的沈灿阳经历了一个月的训练后,紧急发往了边境的前线。

“虎子,我们这是去哪?”

年轻的沈灿阳那里看过南方城市的景色,只知道这里气候变化很大,连续下一个月的雨都是常见。

虎子是他在这个阵地上,唯一一个算是北方人的战友。其他地方的方言他是一个也听不懂,初中下来的他面前就是3155阵地的炮火覆盖区,火力覆盖的阵地上,连续一个月的暴雨,使得整个阵地的泥潭越陷越深。

“你管那么多做啥子,上级说啥是啥子。扔手榴弹会吗,瞄准穿着绿不拉叽不是咱们军服的人就打。”

虎子快速的嘟囔后,抄起一个手榴弹,瞄准眼前就要冲上来的敌人,快速的投掷了出去。

嘭——一声巨响,只能依稀听见那人的惨叫声。但说的话完全就是人说的话,骂的相当难听。

虎子见状缓缓移动,躲在石头掩体后走进那人,飞快的补上了一梭子8毫米子弹。

“好枪法!你是哪里的人,需不需要我带队帮你走过去。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种小孩牙子能来的,可是危险的很嘞。”

虎子身边一个留着胡子的年长男人,端着机枪枪口朝下,身后跟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兵。那人摸了摸虎子的脑袋后,大大咧咧的说道。

“师长!师长好!小阳快叫人啊,你傻了啊!那可是师长!”

虎子快步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说道,看了一眼身后傻了吧唧的沈灿阳后又对着他说着,还不时仔细打量着附近有没有敌军。

“啊,师长……师长好,第109团九连二班班长:沈灿阳,向师长报道!我…我方先遣队已夺……夺下635高地!……啊……这真是……口吃不挑时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沈灿阳说完高地的词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没改掉口吃的毛病,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

他心里连怎么打报告,怎么受处分的心都有了。

“没事,干得好……年轻人!这场仗啊,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虽远必诛!”

师长直接一笑而过刚想要走,随后竟又转了回来,确实用同样的口吃鼓励着沈灿阳说道。

给沈灿阳直接整的是一愣一愣的,面子再次有些挂不住,但心里却是刺挠的很。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说的也有道理。这次虽然能打胜仗,但如果把敌方的首都也一并夺下就有些过分了。

于是,战争持续一个月后,两方都相继撤军了。

时间回到现在

沈灿阳身旁坐着的沈禾瑶,侧着头半依靠在他的身上,他也有些渐渐地苏醒,刚才本想着看好行李,去发现想着想着就也迷糊着了。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就脱下了军大衣盖在了沈禾瑶的棉衣上。

寒冷的北方到了开春的季节,单薄的她却只是穿了个棉衣,看着她冻的很冷,并不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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