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鼠人
几天后。
伊泊尔花了数个小时，借助吸盘触手，总算爬上了高崖，钻回下水道里。
“累……累死了……”
伊泊尔就像是个漏气皮球般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道：“爬个坡还这么费劲，要老命了。我上来之前就不应该贪心，吃那么多腐食怪……我胖了！”
伊泊尔这会儿的体型又有所膨胀，比哈士奇还要大上一圈。然而，伊泊尔也发现，耐力、力量和体型并不是完全同比成长的。体型越大，它攀爬起来就越是吃力。伊泊尔这会儿还没成长到黑布丁史莱姆的体型极限——成体黑布丁，体积堪比一头小象，但移动速度甚至比现在的伊泊尔还要慢一点儿……
可恶！移动速度，这就是我们黑布丁的痛哇！
希瑞幽幽地道：“你说这个时候，荒疫蠕行者要是爬过来……”
“哇！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伊泊尔的身体狠狠地蛄蛹了两下：“不行，下水道里不安全，我还是早点儿走！”
如果早知道下水道里盘踞着荒疫怪，伊泊尔之前可能就没这么大胆了。
它又吃力地蠕动起来。
好在下水道里食物确实充沛，从生长的苔藓到乱跑的老鼠，全都在史莱姆的食谱范围内。伊泊尔一路啃啃啃，把墙壁上的苔藓吃干净了一大片，就感觉随着食物的消化，体能逐渐恢复，爬行的速度又轻快了起来。
过了一阵，伊泊尔便来到了之前遇到狗头人的那个地方。
它扬起脑袋，看了看通道顶端那顶裂了砖石的横生根须，又瞅了瞅根须旁边那个小洞：“希瑞，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去找那些狗头人？”
希瑞道：“我觉得你应该先把别的东西抛开，尽快抵达二阶。”
伊泊尔沉吟了一阵：“也是！”
变形者是一个在中期比较强势的职业，一阶疲软，但从二阶开始逐渐发力。进入二阶对它的提升是全方位的，并且伊泊尔这会儿其实也距离二阶不远了——这些天跑来跑去，做了不少事，但它同时也没落下冥想的功课，眼下秘源已经凝聚了七个。
等它爬回卡洛家那边，再忽悠一下，拿到进阶材料，秘源应该正好凝聚出九个，正正好好，时间一点儿不浪费。
在这种情况下，节外生枝、平添波折就很没必要了。反正也不差几天了，狗头人部落的事情，等它回头抵达二阶了再说。
伊泊尔心中暗暗祈祷：“回去的路上千万别出事啊……”
（忐忑地蠕动）
或许是祈祷真的起到了作用，伊泊尔在下水道里蛄蛹了许久，一路上居然还真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件。但就在快要抵达彻丽家附近的时候，伊泊尔发现，旁边水渠中，水流的颜色变了。
变成了红色。
是血。
有鲜血，正从上游流过来。
伊泊尔心中一紧。
它提高了警惕，将神之秘源灌注至待激活状态，同时体表皮膜微微绷紧，小心地朝着前方探索过去。在转过了一处拐角之后，伊泊尔终于找到了那血迹的来源之处——
那是一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两具人类的尸体交叠着倒伏在污水之中，从其身上的制服判断，他们应该是检修下水道的工人，却在这里遭遇了不测，而凶手们正趴在他们的身上大快朵颐。
那些凶手浑身黑灰，一条细细长长的尾巴，身形矮小，毛发蓬乱，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息。
鼠人。
一共五只。
这些身高不足正常人类一半的小东西伏击了两个工人，分食着他们的尸体。
伊泊尔的眼点一眯。过去在城里可从来没有半点儿关于鼠人的风声，可见这群小家伙低调得很，都只是在下水道的深处活动，但现在都已经猖狂到开始袭击人类了吗？
伊泊尔敏锐地嗅出了一丝山雨欲来。
像是察觉到了伊泊尔的窥视，其中一只鼠人忽然将脑袋转了过来——它之前正将脑袋塞进死者的胸膛中，啃咬着内脏，这会儿小小的脑袋上挂满了血浆，毛发一缕一缕地粘连在一起，就像是蓬乱的尖刺，一双绿豆般的眼睛里透出贪婪而残酷的冷光。
紧接着，其他的鼠人也纷纷扭过头来。
它们看见了伊泊尔。
这些鼠人的眼睛猩红，身体有些暴躁地微微摇晃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在神经质地抽搐着。它们那凶狠而狡诈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警惕地盯着伊泊尔，并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伊泊尔并不惧怕，只是不急不缓地朝着鼠人们蠕动靠近，就像是一只正常的史莱姆一样。
鼠人们嘶嘶的哈气声变得更大声了起来。它们似乎将伊泊尔当成了来抢食物的，一个个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打磨粗糙的小剑和“长矛”，冲着伊泊尔摆出进攻的姿态。
伊泊尔这会儿的体型还不够大，对鼠人来说，远没有到会让它们产生畏惧之心的程度。
见伊泊尔越来越近，一只大胆的鼠人第一个扑了上来，用自己手中的矛唰地朝伊泊尔一刺！
伊泊尔其实完全有能力在这鼠人刺上来之前就将其击杀，但故意没动，任由鼠人刺了自己一下，然后才将身体一抖，仿佛受惊了似的。于是更多的鼠人扑上来，围着伊泊尔一通乱刺乱砍，唯独一只体型最大的鼠人没动，只是看了两眼伊泊尔，然后又低下头，从尸体上撕下来一块肉。
嘭！！
伊泊尔的身体向内收缩了一下，大量尖刺瞬间向外爆开！
围在它周边的那一群鼠人几乎一瞬间就被秒杀——伊泊尔的尖刺实际上并不锐利，而是软的，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容小觑，大量尖刺向外爆发，就好比是无数重拳同时轰出，几只围在边上的鼠人当即被击飞出去，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唯独一只鼠人反应快，运气又好，避开了尖刺的突袭。它“吱吱”地尖叫一声，被吓跑了胆子，扭头就跑，但伊泊尔的酸液随之射出，如同水枪般浇了它一声，于是那鼠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先前没有一下被尖刺秒杀反倒是一种惨烈的不幸，在强酸的腐蚀下，它的皮肉一块块溃烂开来，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
最后那只没靠近的大鼠人也吓了一跳，立马抛下两具尸体，四足并用地逃跑。
但伊泊尔的精神攻击更快！
神之秘源的力量被完全激发，经过杀人脑的聚焦增幅，一瞬间狂飙而出！
那鼠人只感觉脑袋一下炸开，当即扑倒在地上，眼神涣散，口鼻间都溢出血来。
——居然是直接被秒了！
伊泊尔自己都吃了一惊。在融合杀人脑前，它的精神攻击可远没有这么凌厉！
我真强！伊泊尔振奋地想着，伸出触手，将那一只只鼠人都拖了过来，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