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之帝临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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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黑风寨的崛起

“钱,我的小钱钱啊!”

萧壮听得动静,刚推门进来就闻这话,身子明显顿了片刻,在反应过来就快步行至床前,轻声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刚一清醒就被人问话,按理说被问之人要舒缓会儿才可回答,且答的语序杂乱些。若不舒缓这短短时刻,再加上突然重语气的询问,一些真心话往往会脱口而出,话到一半便意识到终止。

萧壮并不了解这些,即刻询问亦是关心所致,且话和而轻。相较之下,萧云天就有片面了解,一字脱口吐出,察其话语所蕴温度之高、心暖所致颜色红得滚烫,顿恐其担心,转言二字即出:

“还疼……好……”

“还”已声轻,“疼”至不可闻到“好”可闻,但观萧壮柔淡如水的眸潭荡起涟漪、漾出涛纹,似听得那声不可闻之“疼”,再闻得转声“好”后,潭化潮汐之海,就晓其定有听那“疼”声。

既此,他眸不再是潭之深,而是泊之浅。泊浅至此却仍未流水,仅因泊就是泊,不为溪河,却又有着同它们一般的理想——融归于海。向往归海却难于海,欠缺的便是那一条归海的河径;化陌转熟朋、变生为悉友的一道途径;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句: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听前问语,顿感突然,这道然意是一把凸起的尖刃,将两片毫不相干、本不相连的心湖间的堵厚障壁撕裂开道极小却深的口子,划出连通两湖的河道。

后问则变作艘船,只待得二答问就可幻化出二木桨,将连通两头河岸掀起的波澜化为无形之浪、有形之纹,实现文化互通,彼此心灵间的交流。

“我也是萧家族人,名叫萧壮,你可以叫我壮哥。至于救你到谈不上,我只是在路上碰巧遇见昏倒的你,再带回罢了。你真正该谢的是那个把你带出来的人。”

“不,谈得上也当得上我的救命恩人。至于把我带出之人,我已知晓是何人,日后会报此恩……”

说到带出之人,萧云天忽地浅浅笑了。不为其他,便为将己带出那人是萧云天!自己带出自己,好笑却又不怎么好笑:好笑是自己救出自己,不好笑则是因不真切,自己救不了自己才需被救,而需被救的人却又被自己救了。

实是不真切,却又显真切:萧云天虽是昏着的,但意识朦胧地清醒着。他清晰记得自己在似梦非梦的过程中动了,就如梦游般状态却又不尽相同。

因此,他清楚知道是自己救出了自己。于是,他笑了,笑得很浅。这道浅浅的弧度如淡淡的清水波纹从心湖崖岸的这边借助艘轻船、两木浆荡传至这边。湖波动了,人亦是笑了。他也笑了。

萧壮站立在木床边,望着其上静躺地那人发出浅笑。他很疑惑,但有礼的他并没有多问。可看着他嘴角边挂的月牙发出的极具感染力的光,体表不由也罩上层月光,嘴角不挂但勾枚弯月。他同样笑了。

他笑了,他同样也笑了,两人共同笑了,相视一眼,他们忘却了烦恼与忧愁,笑得更加灿烂了。

……

夜里,有人在笑,自然会有人在哭。可哭并非是哭,它亦是笑。

“我绝不会同意!哪怕他不是我孙子,只要他还是萧家中的一员,我也必然会去救!”

一位身材极其壮硕,高约六尺的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高有九尺的议事堂内怒吼,剧烈的吼声如暴雷在“噼里啪啦”的击打、虎豹的仰天咆哮,震得堂内除他外的三人耳鸣声阵阵。

“啪”“啪”,两道手击乌木的沉闷声响起,响声不大,却尤为厚重,如深潭黑水倾覆,驱散云中雷鸣、压下虎豹仰天兽首。倾听又有细微“咔嚓”响声,这是乌木内层的碎裂声音,也是不能完全压制说者所引发的反噬。

拍桌的同样是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此刻,他霍然站起身,平淡的声音却透出种让人颤栗的阴森寒意:

“桀桀桀,二长老,壮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亦把他当作我的亲孙子看待。他现在被抓了,我同样心急,但光急是没有用的,还要……桀桀桀……”

“老三,我还不知道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他媽的别笑了,怪让人恶心的……”

三长老的笑顿时僵住,凝固没一会的笑就舒缓下去,转而再次笑了,较之先前更加诡异、森寒。

“哟哟哟,生气啦?那不更好,干脆打上一场……”

望着三长老搭手乌木桌凹陷一节的桌腿,二长老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挺身摆手上前几步,体表隐约可见铠甲雏形,一股极强的斗气威压开始逐步从身体深处释放出来。

三长老走得愈发接近,二长老搭手的乌木桌愈发的低矮,紧张的气氛逐渐蔓延。这时,一道不重的金木碰撞声在大堂里回荡。

“咚”——

位于堂中极靠前的接近五十岁的人将要开口,他先是轻敲桌面,敲音不如三长老拍调的响重,声不同二长老洪亮,可异常有效:

“先停一停,老二,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老三计较;还有老三,你也不是不知道老二的脾气,还要这样……咳咳……咳咳……”

“哎呀,大哥,都说过了不要吸这个芳烟,吸多了对身体不好,但你就是不听……”

说着,二长老便要去搀扶大长老。未至其身前,大长老就摆了摆手:

“唉,我已经老了……”

“大哥,你还年轻着呢,哪里老!”

深知其性格的他,此刻见二长老眼眸含泪,不由十分感触,但念及自身被霜雪点缀的发,又摇了摇头:

“年纪大啦,就爱吃这口,要想戒掉怕是不容易哦……”

“哼哼,要戒掉还不容易,像是萧家遭受几次覆灭性打击……又或者你的孙……”

“萧情,你大胆!”

听得这话,二长老萧擎再也忍不住,晃身凝虎势,抬手就是烈虎拳朝萧情打去。

见状,萧情眼中寒芒闪烁,斗气铠甲顷刻间凝聚在身上,两手叉举,掌心处青光汇聚成一团光球,计划挡下萧擎这拳再迅疾反击。

“住手!”

一道暴喝声堂前主位上传来。这道声可非比寻常,像要将堂顶掀翻的音能挤在一起,同样是青色光芒汇聚,却要强烈很多,浓得黏稠几欲化液,可终是缺些什么,没有化作液态,却也凝成兽形。

那是一只雄狮的模样,它悬在发喝人顶,张口欲要咆哮出不郁之气。淡青的斗气从周边涌来在它口中凝聚成一团光球。这颗淡青光球先是变大,而后便在眨眼间的功夫缩成手掌大小,似不可再行压缩,就即刻被吐出。

它飞得接近即将爆发战斗的二人时,球裂开了,裂成点点青绿光斑。光斑的数量始时很少,仅有区区两枚,蕴意也并不高深,没有演变出“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衍八卦”的意境,可它是经厚积薄发的,正好应了那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刚开始分衍速度迟缓,由一颗光球分裂成两枚光斑,是缓,可它前期的慢是为后期的快。在它分作二光斑及余下的颗甚小的球聚散呈三角后,如幼婴牙牙学语,磕磕绊绊地旋转起来。

于是,是幼婴的它们学会了言语自当要学懂走路。它们要走的路自是那三角转出的圆圈,便又会了走。走后当是需跑的,它们就沿着那环圆路跑了起来,且愈发的快速。

世间的万事万物不可总是一帆风顺,即便是最简单、最寻常的事物亦是如此:吃饭是要被噎的;喝水是要被呛的;学话是要读错的。像吃饭、喝水、学话这般平常事物都会不顺,走路、奔跑自然是有不顺的,应要被跌的。

因此,跑得还顺的它们不再那样顺,被跌了。一顺都顺,而一跌又全跌,既像是股市的跌涨,又像是人生的起伏。大部分人起初都不甘平凡、再甘于平凡、终归于平凡,就像条条求稳的江河湖川,目标是星辰大海却总在枯竭前没几条流汇进去。

但瀑布则不同,它是幸运的少许人,也是很有冲劲的年轻人,它裹挟种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直奔星海,就如它的人生大起大落、此起彼伏、曲曲折折,可方向始终是向前,向前,向前!

也正是这样起起落落却自始至终向前的人生才显得那般精彩绝伦。而圈中的颗青光球、二绿光斑才诞生不久,还年轻着的它们不甘归于平凡,向往自由、渴望进步。

书有言: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人有欲望没问题,可应该分得轻重缓急、晓得进退分明、懂得得当取舍。

年轻的它们仍是不懂的,认为“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的我已经是个合格的大人,有做选择的权利——我全都要”。贪心的它们在成果眼中是不足的,果实便烂了,它们就败了。

虽败了,却也胜了。败的是结果,胜的是过程。它们足够精彩、灿烂的一生结出最甜的颗胜果,果肉清甜、汁水四溢、只有果肉深处几粒乌黑果种苦涩的胜果。

这枚胜果品出生的过程,三生万物的生。一颗青光球、二枚绿光斑合作为那个生万物的三,生出万粒深青光点。它们填满整个大堂,将九尺高堂变作青绿碧海。

碧海中沉溺四道人影,一道是引发碧海的源头,且仍在往海中灌注绿水;一道不知是否因靠近碧海源头压力过大,口鼻中溢出嫣红的气,把周边绿水都染的红了。

另外两道虽离碧水源头较远,却相较前两道人溺得更厉害。因为被溺激起人的本能欲望——求生。这道初始求生欲望从两人内心深处涌出,泄入四肢百骸,强引导股巨力。

这股巨力是未被两人完全掌握的,使人生出种有我无敌的错觉,让人变得盲目、骄傲、自大。在他们得到这种无敌力量的第一件事便是拯救自己,即开始剧烈地挣扎。

溺海的人都知道,盲目地挣扎不仅无效还帮倒忙。可这两人没有溺过海,明显不知道正确自救方法,就在身体本能欲望的驱使下挣扎。

在水中挣扎,自会荡起波纹,而在海中挣扎,放眼整片浩瀚汪洋,却不见一丝涟漪,让人在无力中绝望离去。此片汪洋不知是心地善良,还是不想在小虫身上耗费大量时间,没有给他们无力感去产生绝望。

虽放过他们,但亦要予些教训,使他们明白大自然的威严容不得其侵犯,就掀起堵堵城墙、层层浪涛、朵朵碧花、圈圈啸音。

人被高长城墙围困,连绵浪涛拍打,鲜艳碧花汲气,阵阵啸音贯耳。在两人即将抵达极限,爆发全身力量奋起一搏时,墙破、浪尽、曲散、花凋零。

“这……这是……大圆满级别的玄阶低级斗技狂狮吟!”

说话的是二长老,身材高大挺拔的他此刻话语却颤颤巍巍的,看上去是那样古怪。

释放此斗技的人是位二十余岁的青年,此刻的他身着一袭青衣,站立大堂主位以一种不合年龄的浑厚语气开口道:

“擎叔,情叔,若是寻常我不会说什么,但先不论这是在方老的待客堂,要尊重方老一二也不该这样,单就我已接任族长一职,就有这份责任与义务。并且现在我们萧家正处非常时刻,当以非常手段行事、特殊行径对待。”

“你们觉得呢?”

族长萧战话落,大长老萧方才随后轻咳两声道:

“咳咳,我认为族长说得有道理,错了就是错了,你们还不赶快向族长道歉。”

“额——这倒不至于,擎叔和情叔也是对萧家太过于关切所致,可以理解……既然都冷静了,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方老,你怎么看?”

“……嗯,我认为老二说得对,虽然这次黑风寨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寒了族人们的心啊。”

大长老坐在椅子上,小心摩挲手中的黑金烟杆会儿后道。

“桀桀桀。我倒是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