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之帝临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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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来时的路

萧家后山的某处树林,不同于其他处的,树的头发更显稀疏,光散落的也因此愈发的多了,但身处其中的萧云天却感受不到多少暖意。仅因此地不同于往时,代表活力的野兔、山鸡等小动物不现,代表生机的绿营养过剩得太深,正常的生机和活力都无了,有的仅是一片诡异的寂静氛围。

“这太不正常了。”

观此地异常,萧云天本欲退出,但同这样广的林在后山也没有几处,且想到可能马上抵达的追兵,以及甩脱他们的计划。脑海浮现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句话,思索不久便立刻做出决断,咬了咬牙,又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迈步朝树林深处行去。

很快他便行至树林深处的某处,看着因自己之前考察过而有些许熟悉的地方,迅速解下身上对自己行动稍有影响的包袱,朝潜意识中划分的最好不入的一处扔去。

之后看也不看,在这处以前探查过安全与危险的范围反复跳跃一阵,听得几声兽吼,感到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就向意识中的另一处奔去。

没有多久的功夫,又是同先前一样的操作,类似的结果,更快的速度离去。离去过程中,尽可能的掩去应该去的印记,并稍用心留些绕部分地方的印记后,这才寻至此前留存着药液之地,小心涂抹改变气味,又到找得一溪流冲洗一遍躯体。

做完这些,萧云天紧绷着的心神才略微松弛,但仍不敢懈怠,只是将打湿的衣衫拧去大部分的水穿回身上,就迅速弯弯绕绕地奔向挖的一处地洞,并藏至其中。

这些做法本比较完善,但仍然有些许破绽。其中,最大的破绽就是衣服。衣服最好是该换掉或者扔掉的,但还是那句话——没钱。而乌坦城的衣服也并不便宜,稍微好点的就要好几枚银币乃至于金币,即便是最差的衣衫也要几十铜币。

可这还仅是偏远地域中平民的衣服,至于在加玛帝国较为高级的衣服,就如炼药师公会发放的长袍,光是造价就不低于十万金币。由此可见差距有多大,即便是最寻常的衣服也价值不菲。

如此,较大的破绽就有了,他也知道,可即便知道,现阶段也难以解决,非是解决不了,而是时间上来不及,此为特殊时段的局限性。

那之前为何不去解决?只需知常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考虑事物不得面面俱到,除非凝聚众人的智慧方有一丝可能,此之谓常人的局限性。而萧云天虽已开始修炼,但修为尚低,仍未脱离常人的范畴,故受此局限。

且不谈其他,单就这两重局限,即可将萧云天压得可能要暴露出来。一般人面临这样巨大的压力,绝大多数会紧绷心神,凝重对待。但已然开始修炼的他又怎会一般。

此刻的他,感受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压力,只觉兴奋异常。不为其他,但因他有两个觉察。其一是凡事所物不论平凡与否,常见与否,只要同自身息息相关,都应常备几件;其二是针对于常人的局限性,需集思广益来分批、划段地制定规划。即使修至高处,只要参考系的选择不同,就依然成就不了非常人。

念及于此,不知是发现自身不足太过兴奋;还是经过先前长时间不间断地修炼,加上此前为躲避追踪而进行的剧烈运动导致太过疲惫;亦或者身体素质虽变强,可因仍是孩童,身体未发育完全,在剧烈运动后河边洗冷水澡,完后穿湿冷衣服,再躲进阴冷潮湿的地洞,将酷夏变严冬。

终还是眼皮磕磕碰碰一阵后,闭靠在湿润的洞壁上睡了过去。

……

“醒醒,喂,醒醒啊,喂……”

紧接着身体传来阵阵摇晃,萧云天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抬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不等他思考些什么,趁着大脑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拉着走向某处地方。

……

“大哥——这个该死的小鬼在这!”

一个灰绿衣衫男子和几名青绿色衣袍的人挤进一处地洞,但还未完全进来,便见领头的灰绿衣衫男子摆了摆手,而后那几名青绿色衣袍的人便退了出去,似乎是守在洞口。

这名灰绿衣衫男子钻进来了,因地洞内空间狭隘只得躬身行走,头微微翘起眼珠使劲上翻,望向说话的刀疤脸男子。此时的刀疤脸男子的衣服也不再新绿,而是同灰绿衣衫男子一样,呈灰扑扑的绿意,且变得破烂不堪,多处破的地方带着血痕。

见他望向自己,刀疤脸男子变得激动起来,尖声叫道:“大哥,兄弟们死了大半,就连独眼蝇都没了!反正是在这,干脆我们……”

说到这,刀疤脸男子眼神变得凶厉起来,抬手对着自己的脖子划了两下。

可灰绿衣衫男子扭头不再看他,望着倚靠洞壁的萧云天,摇了摇头。

“头儿——这是为什么?弟兄们可不是寨子里的那些猪猡,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还不待他接着说下去就被打断,灰绿衣衫男子低声吼道:

“够了,不要再说了,记住你的立场。”

“……把他带走……”

“大哥啊——!”

“够了,都说了带走!”

“带不走……”

说着,刀疤脸男子小心地看了眼灰绿衣衫男子,感觉本就在地洞中暗沉的阴影更显得暗沉,顿时忙道:

“确实是带不走啊,这地洞本就不大,看看你我都这般弯腰行走就知,背不了、抱不了……”

“那就拖着走……”

闻言,刀疤脸男子黯淡的眸子亮了几分,将头朝着灰绿衣衫男子前倾了倾,话将出口时被其阻断:

“反正大当家说是带活得回去,又没说怎么带……假如拖死了,就是他命不好……”

在灰绿衣衫男子转身向洞外走去,刀疤脸男子也急忙拖着萧云天追去。

……

大脑虽还有些混沌,可萧云天已感觉不到拉力了,有点潜意识地望向四周,却只觉周围朦胧一片,这时一道让他下意识皱眉的温柔女声传来。

“小冰,来姐姐这边……”

“是萧兵。”

虽不知,亦不见,可他立即回了句话。随后,一阵咯咯的笑声响起。

“咯咯咯,还会顶嘴呢。萧兵就萧兵吧。”

然后就是他很顺心意的退后几步。再朝前看去,眼前依然朦胧,但已经清晰了很多,却仍不见眼前人的面容,但观其身隐约可知为一女子。

“这孩子不会是……”

“不会,不会。”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抱着好像要走到哪里去。还从没有人抱过他,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心里有些暖意,也有些害羞,羞得不仅嫩出水的小脸蛋红了,身体表面也红透了。

既然都如火一般的红了,自然当有火一般的温度,身体各处散发出股股热浪。似是被这股热浪烫着了,抱着他的人将他放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包裹全身的柔软感。

不知多久,眼前的视线似乎再次变得清晰了一点。他看到了,这似乎是在一辆车里,他正躺在一张放平的车座上。

“似乎这样也不错,除了院长爷爷我也是有人爱的啦,嘻嘻……”

可不知为何,总有一股凉意萦绕在心头,怎么赶也赶不走。

“叮铃铃”——

车窗前的电话响了。没一会就从中传来奇怪的声音:来音非常的火辣,可不同于穹顶的曜日所释放的火温,恰恰相反,它像是来源于极其潮湿的地洞中的烧火,侵袭来的温度不仅带着热,还带着湿寒。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阳极生阴吧。

“货带来了吗?”

“在路上。”

“货的品质怎么样?”

“……挺好的……”

“砰”——

“怎么回事?”

车中接听之人望后一瞧。

“刹”——

车中人沉默许久后,才道:

“货跑了……”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追。”

……

“哈哈,爷爷来抓我啊。”

“喔,爷爷来啦——”

“嘻嘻,爷爷慢,没抓到,嘻嘻……”

“哎,小兵,慢点,慢点,别摔了……呼呼——”

老人,突然停了下来,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见状小孩急忙跑了过来,搀扶着老人,轻声问道:

“爷爷,你没事吧,要不,就别玩了……”

老人颤了颤身,可依然没有站起来,最后叹了口气,仍坐在地上,听到这话很是和蔼地笑了,布满褶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以一种慈祥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语气说道:

“哟,小兵懂事咯,还会关心爷爷。”

然后,老人站起身,笑着道:“不过爷爷没事,就是老了要歇会儿,去玩吧。”

听后,小男孩眼中的担忧散去,撇头轻哼道了声“爷爷又骗人”后便跑到一边去玩了。

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老人仍笑着:

“真是好孩子……咳咳——”

话未尽,老人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弯着的腰更低了。

再次喃喃一句后走了。

“好孩子……”

……

“好孩子,过来。”

见男孩跑过来后,老人继续道:

“近点……咳咳——再近点。”

这阵咳嗽,似咳尽老人最后几余气机,脸在刹那间白得吓人。

“爷爷马上要去遥远的地方教书,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这些孩子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接下来的话,你要记住。”

“孩子,你命途多舛,劫难重重,遇事须适当的谨慎、小心。实在想不到办法,你就……跑……”

“我明白了,爷爷。”

……

“明白?你明白什么。这就是你的明白?”

说话之人是位站立堂上、身着绿色衣袍的女子,眼眸中荡漾着青绿色的波纹,说完话后两眼一瞪,似朝眸中的碧海打出一拳,在这拳的轰击下,海中碧波开始翻滚起来,卷起朵朵青绿浪花,掩盖碧海波涛的黑天分成两半,裂得一条一条的,这条条黑天微颤,那朵朵浪花便被送出黑天。

一道青绿色的光缓缓在堂上点亮,凝成一朵青绿色的花,慢腾腾地飘向朝堂下跪立的三人。这朵花还未飘至,三人中央那人身上忽地升腾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见到其身上红光的那一刻,堂上女子冷哼一声,两眼开阖间,那朵碧花愈发的耀目,飘飞的速度是更快的,而快到极致便是慢,看着它飘飞的速度缓慢,却给人一种无法闪避的感觉。

“噗”——

像是一个小气泡被针扎破发出的细微响声,这朵花在触碰到堂下中间那人后,是被其身上升腾出的火浪灼焦的,知晓其间凶险的它散开散作五片花瓣,其中三片飘着中间人,余下两片散着两侧人衫上,化作花粉融入其中。

堂下侧边两人都嘴角溢血,而中间那人却似无甚大碍,仅是听得堂上传来的一声“滚”令,在身旁两人的搀扶下缓缓退出大堂。

“都怪天生邪恶的加列家族,尤其是那个叫加列奥的小鬼头,要不是我修炼到大成的龟息功恐怕真的没了,千辛万苦为家族带回密报,居然还让我回来!”

但为不使两搀扶之一的独眼男子继续想下去,又一道更加强烈的痛楚从脑中传来,整个人也瘫软下去。仅剩余下状态还好的刀疤脸男子拖拽着两人离去。

见到三人终彻底离开,堂上女子这才望向堂中的另一人。

这人是一个容貌可以说得过去,独特的是其身上所携带的一种俊冷气质的小男孩——萧云天。

不过此刻的他身上红彤彤的,将那股让人敬而远之的气质破坏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欲把玩的可爱质感,加上皮肤还未变红的部分肉白,仿若一颗小而精的成熟蟠桃,红白交替,附上体内传出的道道热浪如熟透的桃散发出的果香,让人要忍不住捧在怀中摇晃、抚摸、亲吻。

女子虽显霸气,可亦难抵过此等诱惑,再三考虑后还是抱起萧云天朝一处房间行去。

“哼,我不过是要完好的目标罢了,病恹恹的看着就不讨喜。”

此寨虽建在山林中,道路稍有崎岖,可寨子不大,故仅用盏茶功夫就抵达一处卧房。将萧云天放置房中木床盖好毯子,敷好湿巾,站立看了一会后就朝卧房门口走去。

“他就是阴险狡诈、背信弃义、见利忘义的萧家三长老的嫡孙?看着不太像啊……不管是不是,都是萧家中人,要让你尝尝……”

“砰”——

女子转头一看,发现床上的萧云天已然不见踪影。不同于一般人在寻求宝藏,求得后却不再见的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恼羞成怒……,看她的表情像是有些释然。

“果然一脉相传,都不是什么好人。”

想完后,女子只觉心情舒畅,当即高声喊道:

“来人,把那个天生诡计多端、邪恶异常的萧家小鬼给我抓回来。”

……

“逃,一定要逃,逃的越远越好。”

“院长爷爷说过的,只要逃得够快、够远,坏人就追不到我,危险就找不到我。”

躲在驾驶座后的小男孩低声喃喃着,在觉得坏人跑远后,立即就从那扇还开着的车门跳出这个黑色囚笼,脚步不停地朝另一方向跑去。

“好奇怪啊,天怎么开始下雨了,咸咸的,真难受……”

在觉得自己跑出足够远的距离后,小男孩紧绷着的心神稍有松弛,其中所释放出来的弹力让他同正轨偏离些许距离。于是,一道微弱到同滴润得红里透白的水珠在冰面滑行小段距离所发出的声响一般。

“哇——好痛啊……”

“雨也下大了,感觉站不起来了……但萧兵,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你可是立志要成为一名志愿兵的人啊,怎么能在这个前行的过程中跌倒到爬不起来……”

“……可……我真的好累啊……”

“又要睡了吗……嗯,我也确实困了……”

“咦——天亮了……真好,爷爷,我也看到你说得太阳了呢……”

“太阳吗?”

一位身着灰绿色大衣的青年站在倒地的男孩身前,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灿灿的,身上闪耀着的金色光辉洒落在男孩身上,让脏兮兮的孩童好像在发着光,连带着周身环境也跟着一起神圣起来。

“那我就当你的太阳吧……”

说着,青年也不嫌弃行得污渍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同捧起某种珍宝一样捧起他,走了,在高悬天穹的曜日倾泻下,映照出一条金光璀璨的道路。

这条路,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不为别的,就为它是一条使孩童通向光明的路。

……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我萧家哪里得罪他们了吗?”

一位锦衣华服的孩子站立萧云天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面露不忍却仍无动于衷,直至看见他露出的和自己华服左胸上纹着同样的标志,那是象征着萧家的标志。

可能这就是萧云天的幸运吧,因未换衣服而得其关注,但相对而言又并不那样幸运,只因倘若消除衣服这一破绽,或许就不会被找到,幸运与否都是相对的,谁有说得准呢?

这位同样也是萧家族人的孩子虽不知为何同样被抓来,自己可以在部分区域随意走动,而他似乎出了那卧房就要被抓回去,但总归是萧家的,见族人有难,应该援助一二。

在走进一瞧,见其头上绑着的湿巾隐约猜到缘由,便小心地将萧云天抱起,有意避开寨子中人的视线,选了处偏僻的山道跑回暂属于自己的屋子去。

……

“小朋友,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那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不知道。”

“你的家人呢?”

“走了。”

“那……”

青年见男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觉心像是被什么触碰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不忍再问下去。叮嘱其注意休息后便走出房间。

……

“你还好吗?”

锦衣孩童看着躺在床上的萧云天眼睛像是眨动过,也不管他是否真的清醒过来,急忙开口向其询问道。

但见他依然未醒,稍昂起的头再次低垂:

“或是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见到自己的族人太想倾诉一番吧……”

这样想着,锦衣孩童莫名地再次抬头看向萧云天,双掌“啪”的一声就紧握成拳:

“我怎么可以这样软弱,就连这个不知名的孩子即便燥热也敢于出逃、勇于出逃,我怎连比我小的孩子都不如,要知道我萧壮可是唯一一个敢在爷爷面前大放厥词的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去哪了?当初豪言壮志说要振兴萧家的我哪里去了?曾经放言我未壮,壮则有变的我哪里去了?现在看似壮了,却比从前还弱了……”

“炎小子当时扬言要成为斗帝,我还嘲笑他,现在看来,我还不如他……至少,他从没有放松过修炼,每次见与他同龄的人不是在玩就是在玩的路上,而他却是修炼修炼再修炼。努力的人不该被嘲笑,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肆意浪费天赋的我不仅嘲讽他,还开始堕落,真是不该……”

“难道人真的只有在面临危机,乃至于绝境的情况下才会开始反思吗?”

在萧壮眼眶红润地思考人生的时候,被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打断。

“逃……”

“什么?”

萧壮迅速俯身侧耳倾听萧云天所说的话语。

“逃?会逃的,待你燥热好了我带你一起逃。”

“……困……”

“困了就好好睡……”

后面见他似乎还说着些话,但屋子外传来很大的喧哗声,即便萧壮再认真也难以听得。这使他有点怒了,仰身回正,行的步子虽小但势同流星,细量就晓这是一种颇为高明的身法,且修行者的修炼深度不浅。

屋子的门仍紧闭,可却是被电击过的,刺激得门扇轻颤,频率同闪烁的灯般,是动亦非动。门虽还在颤动,屋外的高海拔的刺骨山风却钻不进来,而屋内的人却早已闪出。

……

“我去过公局,寻不到你亲人的信息……”

话到此处,青年顿住不语,见眼前的小家伙是更加失落地低着头,就话锋一转;

“所以,小家伙,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饿到你,怎么样?”

“嗯。”男孩虽只是轻轻地应了声。但青年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眼睛里多出了道光。

……

青年端坐在一个黄平木铁凳上翻看着些什么,看的同时还不停地记写什么东西。像是察觉到什么,青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桌下的小不点,笑问道:

“怎么,你也喜欢看书?”

见男孩点头,青年非常高兴,继而问道:

“识字吗?”

“认识一些。”

“那我再教你些吧。”

……

“华夷啊,需不需要……”

“不必。”

青年送走来人后,望向男孩问道:

“你也听到了,我拒绝让你走后门,你有无怨念?”

“没有,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而且,我相信自己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的。”

“没有就行,即使它也是人的一种能力的象征,我不否认,亦不反对,但不喜欢。亦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所以我认为它不对。”

“所以拜师吧……”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点拜师。慢了,我可能就反悔了。”

“拜见老师……”

待的男孩行完所有该有的礼节后,青年才缓缓开口道:

“你讨不讨厌我这一套迂腐封建的作风?”

也不待男孩回话,青年接着说道:

“讲真的,我也不喜欢这一套,但老祖宗这么大几千年传下来总不能传到我手里就断绝了吧,管旁人如何看待,我自心如明镜即可。”

说着,青年看了看男孩,他的眼睛很亮亦很清澈,像是一面镜子,从中似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内心的想法更是一览无余。不知是因看到自己,想到自己,还是有些欣慰,青年再次笑了。

“你的心太纯了,这样好也不好。现如今的社会就像一个大染缸,各种颜色都有,而这种颜色很难维持住。”

“那如何维持住呢?”

“隐藏,你要学会隐藏自己,他人看不清你是什么颜色,自是不轻易动你。隐藏,不是为了伤害他人,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这就是你的保护色。”

“这是面具吗?戴得久了还会是自己吗?感觉不虚伪吗?”

“找寻到真我,就不是了,这一过程中就要看你自己的领悟了,且隐藏不为隐藏,为保护……”

“那么,我先为你取字,就叫云天,望你品格为德璋大夫所言:度白雪以方絜,干青云而直上,进而德到而得道,达文成公所语:飞上天,逍遥游。”

“谢老师赐字。”

“现在该叫师父。”

“是,师父。不过师父,我已失败七次,自身都不那么自信,您为何如此相信我?还收我为徒?”

“自是信你的,努力的人,就算是上天都不忍心辜负。不必气馁,你只是时机未到,待你再败一次,去你来时的路,得遇机缘,继而愈加发奋,必成之。”

“为何需再败一次才可去得成?”

“此中为你之低谷,是你开悟的最佳时期。顺境出狂人,逆境出智者。只有在这个绝佳的天赐良机,你才能认清自己,尤其是认清身边的每一个人,洞察事物的本质和人性。你之后要做的事情,从此心里有数,脑中有路。”

“说得玄学一点,就是上天在渡你。老天爷想给你送一份大礼,但又害怕你的能力不够,把你推向深渊,用困境磨炼你。”

“能承受住它的磨炼,熬过这段苦,你整个人的性格、三观、格局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会悟出很多东西来,就知道什么是浴火重生,否极泰来。”

……

“师父,我又败了……”

“好,是时候啦,去吧……”

……

(萧家不是反派,这里这样说是因为设定的人物过去背景中所经历导致的。为什么会有,主角穿越导致一些人或物改变自然就来了)